谭庐也吓了一跳:“四分之一!”
小燕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拉克希米王后不要倒台,帮助莫卧儿扩大国土,想尽办法把英军从印度击退,让印度能够不再受印度钳制。”
其他几个人都一脸严肃,俞星城却坐在火炉边,烤了烤手,轻声道:“皇上是这样原话说的吗?”
俞星城说话有些不客气,裘百湖都朝她看过来。
小燕王直起身子来,他却并未被冒犯,或许是他习惯俞星城的说话方式,也希望她说的直接一些。
只是他一愣,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温骁半垂着眼睛不说话,裘百湖低头点烟,谭庐和两位军官却把目光在她俩之间来回摆。或许是他们习惯了官场上的委婉辞令,总觉得这俩人说话像是即将会吵起来。
谭庐心里想的是:不是说小燕王似乎和俞星城有些私下情愫或来往?难不成是已经定下了些什么婚约?
两个军官想的却是:……妈的,小燕王这会儿温和的反问,是不是一会儿就要把这女官拖出去斩了啊!
俞星城无视他们变幻莫测的表情,道:“在座诸位,我说话直接,只是因为我们不是在官场了。我们是一个必须团结的一群水手,来拥戴帮助我们的船长――燕王殿下。离开大明的口岸,那些虚与委蛇就必须抛下。我或许无礼的质问殿下,正是因为我需要竭尽全力帮殿下达成皇上的期望。”
小燕王笑着拿起了茶杯,忽然对末兰抬手道:“末兰,把茶换了,上些葡萄酒。”
他从戎服腰带上挂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盒,里头装的是手工的卷烟,小燕王问裘百湖借了个火,道:“有人要尝尝吗?俞少卿,来一根?”
俞星城摇摇头:“我暂时不需要。”
末兰将茶杯撤下去,换上一些银杯,倒上葡萄酒,小燕王夹着烟,端起酒杯,笑道:“俞少卿说得对。从这一刻离港,我们就要把彼此当做家族成员一样,来对付我们所有可能遇到的事。因为茫茫大海上,咱们只能相信彼此。我也回答俞少卿的问题,皇上对于印度问题上,给予我的指示只有一句。”
“别他妈让大明朝有了损失!”
小燕王一身圆领戎装夹着烟拿着银杯,笑起来:“就这句话。”
俞星城垂下眼:“我问您,只是因为……我们不可能驱赶走东印度公司。印度是大英绝不会放手的殖民地。我们能做的就是,给莫卧儿王朝续命,然后让这个孱弱却富饶、历史悠久的王朝,一边如百足之虫般只剩躯壳,一边掏空了他们最后的珠宝黄金用来换取大明提供给他们的武器。这就是帝国利益。”
谭庐喝不惯葡萄酒,抿了一口眉头就紧皱的放下了:“可,这样能续命多久?我们要让印度不要成为大英的领土才行!”
俞星城喝了一大口,将银杯放在了地图上:“如果想要让印度永远不被大英完全占领,那最起码要续五十年至百年,直到这万国舆图上再也没有可以争抢的土地了,就到了英、法、奥斯曼、沙俄,大明,这些国家决一死战的时刻了。当那时候大英被消磨的根基虚弱,才有可能。您能给莫卧儿王朝续命五十年吗?我看五年都难。我们就是要先拖。”
裘百湖也抬起眼来:“拖?拖到什么时候。”
小燕王缓缓开口了:“拖到英法之间先开战的时候。他们的本土靠的太近,膨胀的规模又太像了。早晚会开战。到时候就可能有转机了。但那也只是转机而已。如果未来英国大获全胜,他们更加强大,更加能完全控制印度了呢?”
俞星城倚在太师椅的椅背上,轻声道:“如果那样,我们就继续和英国做生意。只是这相互需要,相互揣着刀子的舞蹈,就是贴面舞了。我们必须要做好跟英国长期打交道的打算。所以,这次帮莫卧儿度过难关,必定不能以大明朝的身份出兵,更不能让战船开炮让士兵登陆,我们只能派出一小部分人以来访的名义帮忙。为的就是不跟英国撕破脸皮。”
小燕王长吁一口气:“可是俞少卿,我听说在德里附近,巫师与婆罗门分别召唤恶魔与湿婆作战,单是德里西南部的平原上几如焦土,凡人不敢接近。这样的战争,也是一小部分来访者能够逆转或解决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婆罗门在此指代印度教祭祀。
第94章 目的
温骁一愣:“召唤湿婆?那是印度人心中的毁灭之神, 怎么可能真的降临人间。”
小燕王叼着烟:“我听到的就是这样。或许是借以湿婆之名布教吧。”
俞星城:“不论情况如何,我们总要去亲眼看看。我的建议就是,不要有任何军队踏入领土, 哪怕只是港口。西厂在印度的人多么?”
裘百湖摇头:“印度不像是欧洲各国,华侨区建立的极其不顺利, 再加上当地人极其排外, 中原面孔无法被归类种姓, 所以寸步难行。不过还是有少数西厂人扎根在此地,可以推波助澜,或者是与王室联络, 否则之前王后与英军之间的纷争, 也不会来的那么及时。我此行前来,也需要得到关于印度的更详尽的调查。”
俞星城摸了摸下巴:“那就一部分人先去到莫卧儿王室控制地区,面见王后, 了解情况之后再商议。我们的行动范围其实很窄,获得情报, 给予物资, 以及派遣一小部分修士参与战争。只有这些。”
小燕王点头:“那就要从这几种能做的事里,找到办法。就算是需要有一部分天兵或军士跟着行动, 也必须脱下军装,打扮成仙官或者护卫。谭庐, 我记得我们之前准备了南洋华侨商贸会的船帆与旗帜,等过了淡马锡之后就挂上。”
裘百湖磕了磕烟斗:“那到时候, 希望燕王殿下也不要下船。印度不过是第一站, 我们的船队后头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们这些人都可以出意外,但殿下不能。”
小燕王没说话, 只是喝了一口酒。
裘百湖:“我们将前往加尔各答,而后大概带五十人到百人之间的行团,沿着恒河一直向西北,拉克希米王后可能在坎普尔或阿格拉与我们会面。另一方面,我相信英国人或许会主动跟我们有一些接触。”
小燕王:“……等我们抵达加尔各答以后,我会暂时留在船上。”
裘百湖:“我将使用灵鹊、信鸽或派人每日来传递消息。而我也会尽快与西厂联络上。”
会散的很快,众人离开房间,俞星城顿了顿脚步,留在了回廊上,并没有下楼。小燕王看着其他人下楼离开,道:“你是想说什么吗?”
俞星城目送他们走远后,道:“几个问题。不论是之前面圣,还是此次出征,我都被你拽进了你的派系中,身不由己的人,问几个问题总可以吧。”
小燕王笑了起来,拍了拍栏杆:“那就走近一点问。我希望他们能看见你跟我并肩站在一起,这样对你我之间的关系,也就有了更多的揣测。毕竟如果别人误会或者猜测,你的想法、你的建议就更容易被重视,且少有人反驳了。”
俞星城真是头疼。
她总觉的小燕王未必有那么聪明。但他又总能用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
她走过去,轻声道:“第一件事。你说印度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小燕王笑了笑,看向大海与海面上并行的船队:“你一直口风很严,我也很信任你。你知道鲸鹏最早是我父亲三十年前从奥斯曼国带来的吧。我们前去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去换取奥斯曼国的新技术。但奥斯曼国却因为我们与沙俄的通商,颇为愤怒。你也知道土俄之间战争无数,他们打过七次旷日持久的大战,战争已经延续了一百四十多年……这次出使,就是权衡沙俄与奥斯曼给予的利益,是大明要选一方站队了。”
俞星城眉头紧皱,小燕王摇了摇手指:“但这都不算这趟旅途中的大事。我们真正最最重要的事,是一条运河。”
他从瓷盒里拿出两只卷烟,递给了俞星城一支:“我建议你吸一根,因为这之后的航路上,有的是你需要烟草的时候。”
俞星城犹豫了一下,她挑选了一根极细的,没有用小燕王的火柴,而是指尖搓了个小火诀,点燃了烟。但她没有吸,只是夹在手上。
小燕王深吸了一口,道:“就在拿破仑倒台之后,奥斯曼帝国派人入侵了法属埃及,目前整个埃及、红海,都在奥斯曼国的手下。而之前,法国人曾经想在红海与地中海之间修建一条运河,但在测算中发现红海的海平面比地中海要高,所以建设没有船闸的运河是不可能的。法国人放弃了。但在四年多以前,奥斯曼国的一位工人发现法国测算错误了,运河其实是可以修建的,奥斯曼大喜之中,全力支援了这运河的修建。但这修建的四年中,却问题频发。”
俞星城紧紧的盯着他,脑中纷乱。
连接地中海到红海,他说的是苏伊士运河?!
小燕王笑着转过头来:“但你也知道,大明是全天下运河最发达的国家,为什么我们不着急修建铁路,就是因为还没必要。而这一次,我要代表大明,带去修建运河的协约。未来五年之内,会有大量劳工、工部官员搭乘远洋大船来到埃及,提供方案,承包工程,直到这条运河彻底通航。而奥斯曼国也要履行协约,给予大明最低的通航关税和优先通过权。”
俞星城手指有些发抖,她几乎是把卷烟塞进了唇缝中,深深吸了一口:“……英法如果不想再从非洲绕行,就必须经过这运河了吧。而已奥斯曼帝国与英法之间不相容的宗教信仰与历史战争,那些基督教国家都要付极高的通航税了吧。他们的商品成本也会增加,价格提高,失去市场。而从此之后,大明的商船将会横行在爱琴海内,以低价的茶叶、丝绸、瓷器甚至是枪支、香料占领欧洲各国。到时候,就是早早设立的西洋华侨商会,真正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小燕王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兴奋,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有因不停思考而乱晃的瞳孔。他笑了:“果然你会与我有一样的反应。”
俞星城再吸了一口烟,才平定情绪,她立刻敏锐道:“那就说明,你去奥斯曼帝国不是选边的。这条运河是世界的命脉,我们为了拥有它,必须要跟奥斯曼人站在一起。但我们也不可能跟沙俄交恶,因为沙俄已经与大明有了太长的接壤线,而且我们修建铁路就是为了得到沙俄的资源。所以大明是来夹缝中生存的,我们必须想尽办法拿到所有的好处。这就是火中取栗。”
但作为世界上大国之中唯一一个“世俗国家”,虽限制但不迫害任何一种宗教,虽好奇但不歧视任何一个人种,唯一不能侵犯的信仰只是对家族祖先的信仰。又远离沙俄、奥斯曼、英、法、美等等国家的旧日战争与宗教排挤,或许说大明是仅有的能够游走在夹缝中的国家啊。
小燕王叹气:“我就知道,我只要说一点,你就都理解了一切。我不如你,皇上提点我,我才明白这些。但或许我也有个优点,就是承认自己不如人,且肯信任他们。”
俞星城仰头:“……那我就要问第二个问题了。皇上到底如何看待你。”
小燕王把烟按灭在栏杆上,半晌道:“如何看待我……?他最得力的工具和他最依赖的妹妹生的狗?一条办事的狗。不远的未来,当他终于对自己的某个儿子满意后,或许我就会成为那个儿子的工具?我也不知道,星城,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玩意。”
俞星城:“他宠爱你,就是因为你是塞利姆与宁祯长公主之子?”
小燕王冷笑:“也因为我长了一张不可能继承大统的色目人面孔,还有一个极其巧合的出生之日,以及他觉得有如天赐的灵根。”
俞星城微微有些诧异:“出生之日……”以及灵根?
倒是,小燕王从小喜欢游山玩水,修道练法,甚至说是曾师从国师,但俞星城从未见过他使用多少灵力或法术,偶尔露一手,也表现的像是闹剧。
小燕王笑:“哦,你没听说过吗。皇上说我出生的那天,天有异象,神也跌入了凡间,再加上我从幼年就有的一些表现,更让皇上觉得我是什么神仙转世,什么山川神灵附体。听听就行了,别信,出生的时候天降祥云的皇子,历史上少说百八十个。”
俞星城笑了起来。
小燕王看着她:“哦,你终于在我面前不是假笑了。”
俞星城:“……那是因为你也在我面前没演戏了。”
小燕王扶着栏杆,似乎数日以来沉甸甸的心态,终于有些放松了:“就算不考量回去了之后如何如何,单是在这艘船上,在这次航行中,你会帮我吧。”
俞星城还是斟酌道:“我会帮助你达成皇上的旨意。毕竟如果大明能够更加富强,受益的是我们所有人。”
小燕王笑了笑:“这话就够了。裘百湖是皇上身边的耳目,谭庐温骁有自己的家族,那两位都司军官什么都不懂,礼部郎中又是个满脑子官场的圆滑人。我相信他们在远航期间会帮我,但我也相信,旅途中会有很多只在咱们二人之间的小会议,有许多咱们之间才会商议的消息。毕竟我信奉一个观点:把一件事告诉一个你信任的蠢货,还不如告诉一个敌人。”
这点俞星城深表同意。
毕竟猪队友需要从根上断绝。
小燕王说罢摆摆手,想要走入房间,俞星城却问了一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现在的太子能活几年。”
小燕王转过身来,对她指了指:“小心别烧到指头。你要是想尝尝,我下次让末兰给你送去一些女人的烟草或者鼻烟。点烟的时候拿着个夹烟的银丝镊子,不容易让手上被燎黑。”
俞星城也把烟按在了栏杆上:“我应该以后也不会吸了。”
小燕王抱臂点头:“好吧。你说太子。我不知道这位会活多久。因为他是皇子之中唯一一个曾去往国外的。我听说他是为了躲避皇后的那摊子烂事,先去了英国,而后还去过波士顿和巴黎。虽然时间不长。这次远航的人选,我相信皇上在我们二人之间犹豫了许久。不过,他……不太一样,我甚至觉得他哥哥仓促被杀,只是因为皇上想让他做太子。”
他笑嘻嘻的关上了门,在门缝合死之前道:“说不定在他下台之前,先死的是我呢。”
在船上的航行比俞星城想到更无聊。虽然他们曾经在淡马锡停靠过一阵子,俞星城甚至能下船去找个馆子吃些东西。那时候都已经离开广州十天了,可到了淡马锡,除了能听到一小部分人在说英语,城市非常的新以外――其他的吃饭穿衣民风方面,简直就像是到了福建,到处都是乡音。
广州到淡马锡的距离,跟淡马锡到加尔各答差不多,但因为洋流与风向不顺,后来又花了十三天才到达加尔各答。
这要是坐飞机从广州飞,估计也就飞六个小时吧。他们却要走二十多天海路。
而俞星城不能使用灵力,又没带多少能看的书,只能白天去找肖潼拿一些翻译的书,去啃一啃法语。晚上回去拿小燕王送的倭国短刀,跟炽寰来两场还算有收获的比划。
要不然就是来回踱步,去下层看六十多个工人没日没夜的往锅炉里加煤矿,去尝一尝菜农种植的船舱内的大棚蔬菜,亦或是去专门饭堂找胖虎聊聊天――最后导致好多饭堂的厨工都以为胖虎是她的表叔老舅。
终于,在俞星城面对四周无边无际的大海快坐不住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加尔各答。
这是一座在恒河入海口附近,靠近孟加拉国的港口大城,最早这里曾是法属城市,后来英法矛盾,莫卧儿乱入,夺回了这座城市,也使得莫卧儿的国土几乎涵盖整个恒河流域。远洋宝船并未正式停泊靠近,俞星城他们是搭乘另外一艘护卫船,停泊在了加尔各答。
这座城市的港口部分,看起来颇为现代,能察觉到这些栈道口岸应该是当时的法国人留下的,甚至还有些根本没人会照料的煤油路灯。但却人来人往,极其杂乱,单是这外国人专用的码头上,都满地牛粪马粪,一道铁门外还有许多没穿鞋的妇女或孩子头顶水果在贩卖,用简单的英语喊着些叫卖。
而在港口上,一队黄色缠头巾,身穿长衬衫与窄脚裤的士兵正等待着他们,他们腰间都配备了弯刀与小盾,为首的军官,皮肤黝黑胡子浓重,带着红色的头巾,头巾外还有银色的月亮型装饰,他的传统服装外披了一件带肩章的白色军服。
他似乎没想到走在访团中的还有好几位女官,目光无礼的打量着他们,甚至在观察她们在官服下的身材。俞星城大概是在大明呆惯了,身边男性官员大多彬彬有礼,保持距离,她看见那印度军官的目光,心里恼火,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
裘百湖率先开口,那位军官走上前来行礼开口,他身边的译官正是肖潼,便垂头翻译道:“他说他是奉王后之命前来迎接我们,我们要一路前往阿格拉的红堡,去那里面见王后。”
俞星城转头对肖潼道:“问问他,阿格拉是否在战争前线,王后在那里可还安全?”
那红头巾军官似乎不太能够接受俞星城插话,竟然还转脸一副要用目光让她服从逼她低头的威胁表情看了过来。
这种天然的高高在上与冒犯,简直让俞星城觉得荒唐。上一个敢用这种目光瞪着她的男人,早被她拍碎了膝盖,被人扭断了脖子。
她对肖潼说:“再说一句。问问他是否会用如此无礼的目光注视拉克希米王后,也问问他是否在用自己的态度表示王后的态度!”
肖潼点了点头,如实翻译,红头巾军官一愣,似乎开始晃着脑袋狡辩起来,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
肖潼似乎不是第一次跟印度人打交道了,翻译道:“他说什么不知道我们这些异教徒的种姓,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也没有觉得自己的目光有多么无礼,至少王后是高种姓,他知道不可直视她。”
俞星城暗骂了一句:“在万国博览会期间,就能感觉到他们观念奇葩,来了这儿掉进一大堆印度人的圈子里,真是要命了。别跟他逼逼了,这里很多人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你就给他翻译一句:说我们是王室的客人,也是世界上仅有的愿意帮助他们的国家的代表。我们将会跟王后有一场长时间的会面,让他尽快安排我们前去。”
但俞星城又觉得这军官应该不是高种姓或高官,说这些他未必能听得进去,又补充道:“要是你说完这些,他还是这个死表情,你就再加一句:我们会跟王后详细说我们一路前往阿格拉的见闻与感受的。”
果然那军官一副莫名其妙的高傲的模样,直到肖潼翻译了最后一句,他终于畏惧他们会在王后面前提起,缩了下脖子,收回了目光,列队请他们一行近百人去乘车。不过他们竟然只准备了三辆飞车,剩下的仙官则不得不自己乘坐法器或御剑飞行。
当他们飞上天空,俞星城等十几人坐在圆篷的蓝色飞车里,马车内外布满的金色装饰,俞星城知道蓝色在印度的高贵地位,至少说明虽然这军官傻|逼兮兮的,但至少王后没打算亏待他们。长有羽翼的白牛拉动马车,后头跟随着御剑的仙官,而这些应该地位不低的军官们则盘腿坐在绿色丝绸的飞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