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杨水生认为这里是李秀成的陵墓,而其他人更在意的是宝藏,尤其是费先生和智生和尚,他们来到这里之后非常的兴奋。
兴奋之后,他们的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茫茫深山,宝藏的埋葬地点无法确定。
费先生凑到杨水生身边询问:“杨先生,这埋宝藏的具体地点是哪里?”
杨水生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所谓地图只能为我们指明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是宝藏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费先生不说话了,但是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杨水生,显然在怀疑杨水生说的话是否是真实的。
费先生想,到了这里,谁又不想分一杯羹呢?如果杨水生告诉了他宝藏的地址的话,到时候必然会引发一场争端。
他怀疑杨水生想要宝藏,确实有他的道理,但是却不符合杨水生心中的想法,他压根就没有往宝藏这上面想。
来了一上午了,他们也没有休息一下,杨水生提议大家先坐在原地休息一下,宝藏的事情慢慢商量。
在一个靠近河流的地方,杨水生走过去打了一点水,后边隐约有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费先生悄悄跟过来了。
费先生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的说:“杨先生,是你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的,如果你想要分一杯羹的话,尽管给我开个价好了。”
杨水生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是过来说这些的,他摇摇头,轻声说:“你误会了,费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宝藏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地图你之前也看过,上面有详细的标注过宝藏的埋藏地点吗?”
费先生不说话了。
他之前看过那张藏宝图,上面的确没有标注宝藏的具体位置,不过那个地图是杨水生手绘的,并不是真正的藏宝地图。
想着想着,费先生又不由自主的掏出了那张绢帛,这是正儿八经的藏宝图,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杨水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自然是很不屑费先生对宝藏所生出的贪婪之心,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现在还不到和费先生翻脸的时候,费先生是北派一系的盗墓贼,说不定有什么事他能够帮助自己的呢!
他想了想,心里果然想到了一些问题,他抬头看了一眼环绕的群山,问费先生:“费先生,你说这个大山里边,哪里是建造陵墓最好的地方?”
费先生听了之后,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南方的陵墓和北方的陵墓建造风格各不一样,拿这个地方来说吧,北方建造的风格,多半是在山脚下开个洞,在地底下打陵墓。但是换成南方,就是在半山腰打陵墓建造,而这个地方三面环山,如果在半山腰打陵墓建造的话,可以选择背靠太阳的地方建造陵墓,积聚附近的阴气来调和阳气,哎,不对,好像是积聚阳气来调和阴气。”
他想了半天,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吧,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杨水生自然不可能将忠王陵墓的事情告诉他,他摇摇头,没有说话,眼睛转而想潺潺流动的河面望了过去。
费先生看到杨水生不回答他,也就不在问了,但是心里显然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了张副官他们的叫声,杨水生回头看了一眼,他正在催促着他们,不知不觉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了。
杨水生和费先生刚要转身回去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一滑,一下子跌进了河水里,费先生伸手拽了他一下,不但没有抓住杨水生,还被他把绢帛给带到了湍急的河水里。
那边的几个人立刻冲了过来,只淹没到了杨水生的肩膀,他稳了一下身体就站在了水中央。
张副官伸过去一根树枝,杨水生抓住了那根树枝,被张副官拽了上来。
他的胳膊上边带着一丝殷红的血迹,秀宁惊讶的说:“你受伤了?”
杨水生说:“掉下去的时候被树枝刮伤了,小伤,不碍事。”
接着,他抬手将那个绢帛递给了费先生,刚刚费先生出手救他的时候,他将那张绢帛从他的手中撤掉了。
费先生从杨水生的手中接过绢帛,然后说:“你身上的衣服都湿掉了,生堆火烤一下吧!”
湿透的衣服像是一层黏糊糊的皮一样贴在他的身上,非常不舒服,而且身上贴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他是一个一声,基本的寒气入体的知识还是有的。
在一个有太阳的小山坡上,张副官生了一堆火,杨水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架在了火堆旁烘烤着。
智生和尚到了这里之后就静不下来了,他不住的四处游走,想要找到埋葬宝藏的地方。
余下的四个人都静静的坐在了火堆边,杨水生伸手在火上烤了烤,暖洋洋的感觉让他非常的舒服。
费先生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声说:“你们说,李秀成当年怎么就能想到将宝藏运到这个地方埋起来呢,实在是太聪明了。”
张副官和秀宁对视了一眼,目光颇为复杂,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张副官突然说:“我观察了一下,我觉得埋藏宝藏的地方首先要符合几个特点,首先地理环境要符合开凿洞穴的特性,刚刚走了一个地方,感觉地质都比较疏松,这样的地方至少延绵了一两公里,我觉得至少可以排除这些地方。嗯……至于其他的地方,我想我们还需要仔细的斟酌一下。”
费先生坐在一边叹了一口气,张副官说的这些无异于是废话,身为北派的盗墓贼,他当然清楚这些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绢帛,刚刚杨水生掉水里的时候被刮伤了,鲜血随之从伤口涌了出来,把这张绢帛也给染红了。
费先生有些担心,万一绢帛被杨水生的血染了之后不能用了,那他可就亏大发了。
他缓缓的展开了那张绢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整张绢帛给展开之后,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张被鲜血染红的绢帛上边,竟然出现了一幅画,生动的就像是陶罐上的画,已经超脱了一般的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水墨交融的艺术品。
费先生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上面精准的描述了宝藏埋藏的准确位置。
第193章 离间
费先生的心境还是很一般,他想隐瞒自己惊讶的表情,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杨水生给发现了。
杨水生问他:“怎么了?”
费先生长大了嘴巴,刚要把绢帛收起来的时候,他的手一下子被张副官给捏住了,痛苦的嚎叫了一下。
张副官用比较野蛮的方式从他的手中抢过了绢帛,展开来看了一眼,绢帛上面的图画让他同样感觉很吃惊。
他将绢帛交到了杨水生的手上,同时开口说:“你看看上边的图案。”
杨水生看了一眼,和费先生一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所惊讶的不只是地图里的内容,他不明白的是,这张普普通通的白布跟了他们一路了,一直是空白的,怎么到了这里突然就显性了?
他看到了绢帛上边暗暗的血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猜想,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让绢帛上边的地图显形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样的话,绢帛极有可能和避尘珠有一样的特性。
杨水生一直没有和别人说过,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那就是怎么运用避尘珠的事情。
那个东西亮闪闪的,看着好看,但是它不是一个机器,它是有生命的,不是随意一个人拿着它就能用的。这也是杨水生放心将避尘珠放在费先生那里的原因。
费先生不懂得如何去运用它,避尘珠对于他就一文不值,杨水生始终还是避尘珠的主人,因为只有他知道,运用避尘珠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鲜血来引导避尘珠那神奇的力量,只有沾上了自己的血,避尘珠才会发挥它神奇的力量,否则的话只是一颗普通的药石。
杨黑子死的时候太过匆忙,将避尘珠传给他之后并没有来得及将避尘珠的使用方法也一并交给他,避尘珠的使用方式是杨水生依次磨药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手,偶然间才发现的。可是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血能够引导避尘珠发挥力量,他用别人的血试过,并没有用。
现在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血能够让绢帛上的地图显形,不过现在这些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这上面标记着藏匿宝藏的准确地点,他们可以根据这个地图找到隐藏宝藏的地方。
对于杨水生而言,是找到忠王李秀成的陵墓。
他抬头看了费先生一眼,忽然想起费先生之前有意要将这个地图的秘密隐藏起来,可见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杨水生一同分享这个消息的意愿,他想要独吞这笔宝藏,当然,对于他而言的宝藏。
事到如今还和他组团的话可能太危险了,可是如果不和他组队的话,他一定会找机会对付自己的。
杨水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将费先生控制起来,免得他到时候动手动脚的。
他对张副官使了一个眼色,费先生眼尖,看出情况不妙,立刻转身就想跑,可是他哪跑得过张副官,两下就被张副官按在了地上。
费先生挣扎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说:“杨先生,咱们走了一路了,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
杨水生低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先将你控制起来而已。”
接着,张副官用随身携带的绳子将费先生的手给捆上了,像是拽着小鸡崽子一样拽着费先生。
他看了费先生一眼,后者有些不甘心,但是不管在他的面前太过放肆。
张副官说:“智生和尚已经出去转悠了老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
杨水生说:“先把费先生的嘴堵上,等到智生和尚回来了,将他一起控制住。”
张副官点点头,然后几人蜷缩在原地等候着智生和尚回来,张副官磨刀霍霍,就等着智生和尚回来。
可是他们等了老半天,智生和尚也没有回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水生甚至怀疑,智生和尚该不会在山里迷路了吧?
过了一会,张副官等的不耐烦了,他站起来对杨水生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地方在哪里了,我们干脆就先走吧!”
杨水生坐在原地想了想,智生和尚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这让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智生和尚不在的话,只有费先生一个人也好控制一些,就点点头:“行,走吧!”
接着,他们三个带着费先生,一共四个人穿梭在大山深处,远离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即使智生和尚回去的话,也找不到他们了。
杨水生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按照上面画的方位来看,陵墓的位置在靠南边的那座山的山中央。
他记得费先生说过,南方通常会将陵墓建造在山间,李秀成将军是从天京来到河北的,理应算是南方人,所以为他下葬的方式也是按照南方的规矩来的。
他们走一回停一会,主要是带着费先生不太方便,在加上秀宁的体力有些不支,所以他们爬了很长的时间才爬到山上边,不过当他们爬上去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杨水生和张副官他们找了一个靠近山壁的地方休息了一下,今天晚上他们打算在这里过夜。
杨水生虽然将费先生控制起来了,但是他对费先生还是尊重的,费先生偶尔啰嗦两句的时候,他也不厌其烦的应承他一下。
费先生坐在原地,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后悔当初没有亲手搞定杨水生。几天前杨水生为了保命还不得不和他合作,但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几乎完全是掉了个,他变成了人杨水生控制的阶下囚,而且他身边的人竟然也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他心里悔恨的同时,也深知此刻去悔恨已经没有用了,他要想办法让杨水生放开他,他要想办法自救。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低声对杨水生说:“杨先生,你还记得夜宿铁佛寺的那一夜吗?”
杨水生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费先生的眼角瞄了一下张副官和秀宁,有意的避开了他们的耳朵:“我们借一步说话。”
接着,他对张副官和秀宁大喊:“我要去厕所。”然后他不断的给杨水生使眼色,让他抓着机会,他又很多话要跟他说。
张副官嘟囔了一句“麻烦”,起身刚要过来的时候,杨水生拦住了他。
他看了张副官和秀宁一眼,说:“算了,我陪他去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休息一下。”
张副官的表情些犹豫,不过还是坐在了原地:“好吧,那你小心一些。”
杨水生带着费先生走到了密林的深处,远离了他们的营地,张副官和秀宁绝对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
费先生到了这里似乎还不放心,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生怕被人偷听和偷窥他的谈话。
杨水生瞟了他一眼:“现在说吧,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费先生悄声在杨水生的耳边说:“你知道为什么张副官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吗?你真以为是因为友谊?别逗了。”
他神秘的看了杨水生一眼,说:“他其实是赵司令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
第194章 陵墓
杨水生回头看了一眼,营地的方向,火光飘飘忽忽,他竟然有种身处于梦中的虚幻感。
他扭头看着费先生,有种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