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法觉一把抓住他,拽着李凡怒道,“施主不要太过分了,技不如人,你打伤我们师兄弟三人也就罢了,可把本寺的法宝毁了,叫我怎么和震州的上院交待!要赔钱的!”
这时一个小沙弥跑进来,“主持!主持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上院没了!”
“啊,啊!”法觉大惊。
李凡耸耸肩一摊手,“这个真不关我的事啊。那这两个帮我照顾着可别死了,我还得去西边找人,顺便瞧瞧打得怎么样了……”
法觉一时也顾不得他了,拽着沙弥就问,“怎么回事!说清楚了,哪座上院没了!”
李凡趁机偷了和尚一壶清茶漱口润喉,唤出月魄刚刚飞剑升空,就听到那沙弥哭诉道。
“都,都没了!侯骨反了!一把火烧了兰陵!萧国主生死不知!震国天下大乱了!”
“什么!”xn
别说李凡剑光一拐又折回来,三个和尚一个羊生也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只有谢明晨淡定得问,“侯骨是谁?”
“侯骨是艮国的叛将,在艮国造反夺位失败,归附震国主麾下的,怎么回事!他虽是化神境界,但麾下都是残兵败将,哪来的实力拿下兰陵!而且为何我都没听到一点风声!你们哪里得来的消息!”羊生惊得绷带都迸血了。
大概是法觉把他捏疼了,小沙弥哭诉,“铁,铁佛说的啊……”
法觉皱着眉放开手,念了声‘南方不动如来’,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铁佛寺各地分院主持都可以请随身携带的铁佛传递急信,相互联络,以备不测,既然动用此法求救,看来此事必定不假,这么大的事情,消息很快会传来的。”
李凡眯起眼,“巽国主刚入魔,震国主就给叛军谋害了?”
断眉毛和黑和尚大惊,“什么!巽国主入魔了!?”
羊生突然大惊,“神教!肯定是神教!都是计划好的!坤国那边一定也出事了!”
法觉皱着眉道,“稍安勿躁!你们好好养伤,贫僧去拜见铁佛,搞清楚怎么回事。”
李凡也点头道,“你们一群病号也别一惊一乍的了,先在和尚这养伤,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
当然李凡也很好奇现在到底是啥情况了,从玉佩里找出蓝胖子那份战报。这战报他翻过一次,记得里头还有蓝胖子的广告来着……
找到了,青乌门唐继尧,只要运用云台峰的宝库传递消息,一个辟兵钱就可以打听消息了。这唐算子在云台峰信息源最多,侯骨造反的情报从他那买现成的就好了。
于是李凡写信同蓝胖子订购了震国和巽国的情报,就暂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扔到一边,既然两个重伤员有人看护了,就立刻折返兴业城,沿着漓江西去找林家的兄妹。
哪怕月魄剑光极快,但他这一去一来,天也都大亮了,那些个化神居然还没打完呢。
那巽国主真的是惨遭围殴,在垂死挣扎了,一路上都落得龙鳞血肉,水银魔血,煞气四溢,也不知道污染了多少地方,再加上前晚上被放出来的那些煞尸魑魔,只怕巽国要从此生乱,邪魔四处,江山不稳了……
李凡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收拾这些煞气污染了。他剑光绕着兴业城头转了一圈,远远得便望到这座曾经的王城京畿,已经被大风大火彻底摧残了。
曾经最为繁华的胭脂浦两岸,根本是片瓦不存,江北虎踞宫内外,更是煞气冲天,魔煞四处,到处都是乱窜暴走的异形。
因为兽之子降世搞得惊天动地的,城南两宫死党的内战姑且是被迫暂时停息了。现在局势混乱,一时还不知道谁胜谁败,大概两宫都已经在亲信裹挟下逃出城去了。不过伤害已经造成了,太子府和鲁王府都是一片狼藉,死伤无数。不知有多少私兵的残骸和被牵连卷入的民众尸体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只怕自杀自灭而死的人,也不比被煞气感染而死的少多少。
当然更多的人则仓皇出逃,兴业城一夜之间被搞成废墟魔域,当然是待不了了。李凡远远得就看见数不尽的难民,如蚁群避雨似得在平原上汇聚成人流,难民的队伍逃离出城。
因为北边有大江,南边有山鬼,东边有兽之子和一大群化神修士打杀过来,大概更多人是被迫朝西边离国的方向,避难去了吧。
李凡绕到江口找了一阵,原本驻扎于此的巽国水军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大量的沉船,好多被烧灼殆尽,不知道是那场大爆炸,还是后来内斗的时候,两边争夺水军害战火波及了这里。但麻烦的是岸边林家兄妹住的商船也不见了。
李凡找了一圈,倒是没见到附近有商队的沉船,怀疑商队是被军船裹挟着逃散了。不知是沿江过来的时候飞遁的太急错过了,还是因为去了九江一趟耽误太久,他们已经顺着水路往离国避难去了。
这种混乱的时候,李凡拿出司南,看到勺子飞转,到处都是机缘的干扰,掐指算了一算,只能算出林家兄妹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但现在到处都是煞气和难民,要准确算出他们的所在就有点困难了。
天数变化越来越混乱了,这世道简直是踩了一个加速,朝着乱世的深渊坠落而去,世代的大潮之下,每个人都命如浮萍,随时可能被激浪拍碎,倾覆,淹没于浪潮之下。李凡也不由生出无力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