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去洗了个澡的赵茜再次回到了祥云殿。
这时候,龙云刚刚好写完了一份诏书,诏书的内容是册封二皇子龙鹰为监国皇子,黄太弟。
龙云正要拿玉玺盖个印,却被赵茜给拦住了。
看到诏书内容之后,赵茜的脸色已经黑的跟煤炭一样了:“皇儿,你这是发什么疯?”
“母后,你听我解释……”
赵茜勃然大怒,发疯一样怒吼道:“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知道母后为了保住你的皇位,这些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说别的,就是这段时间,要不是为了巩固你的皇位,母后又岂能落在雅各布那奸人的手中?你可知道,跟随在母后身边的五百多名忠心耿耿的臣子,如今已经无一人存活于世……”
听到这里,夏飞在一旁忍不住讥讽道:“说的好像那些人不是被你害死的一样!”
赵茜猛地转过身去,正要发飙,不过看清楚夏飞的脸时,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虽说她现在已经重获自由,回到的大胤皇宫,但是就算把整个皇宫所有人的高手都聚集起来,只怕都不够夏飞揍的!
尽管夏飞不如雅各布那么凶残,但是真要惹毛了他,绝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说别的,就算只是把她再丢进钥匙空间去和那十三条妖兽住上一阵,估计就得把她逼疯。
所以,她只能选择装作没听到夏飞的话,继续对龙云发飙:老娘不敢骂你!但老娘可以骂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她就劈头盖脸地对龙云一通臭骂!
从小到大,龙云都是被她骂惯了的,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养成龙云那么懦弱的个性!更不至于被丞相江洛文认为他根本就是个被太后控制的傀儡皇帝。
只是,自从和夏飞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尤其是眼睁睁地看着夏飞完全凭借一人之力平定了大将军钟不器和丞相江洛文的叛乱,龙云明显已经成长了很多,渐渐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是之前那个太后说一他不敢说二的小皇帝了!
“朕知道母后这些年的辛苦和付出!否则,朕也不会和夏飞做成这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赵茜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龙云心平气和地道:“朕请夏飞帮忙从雅各布手中救出母后,条件是朕禅位给龙鹰!现在夏飞已经信守承诺将母后救出来了,朕自然也不能失信于人!”
“不行!哀家绝不同意!”赵茜咆哮起来,刚刚在坤宁宫才洗完澡化完妆的一章俏脸,眼下却变得狰狞无比,双目赤红。
“母后想让朕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龙云微微叹息一声,失落地道:“在母后的心中,究竟是孩儿重要一些,还是孩儿身后那张龙椅更重要一些?”
“你想说什么?”赵茜尖叫起来,“在哀家心里,当然是你重要!可是,如果失去了皇位,你以为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你以为当上皇位的龙鹰会像你这样愚蠢吗?他一定会斩草除根,杀死我们母子……”
龙云摇头道:“他不会的!”
“呵呵……他不会?你凭什么这样认定?他的母妃死在哀家的手里,他又岂能不报仇?”赵茜狂笑不止,“他之所以此时装出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那只不过是因为皇位还在你的屁股下面坐着!一旦你禅让了,你以为他还有有所顾忌吗?”
“他不会的!”龙云依然摇头道。
赵茜又愣了一下,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龙云有这么强的自信,忽然她心里有了一个更不妙的预感,一想到那个可能性,她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
果然,龙云以异常肯定的语气,缓缓地道:“因为太妃根本就没死!”
赵茜用手指着龙云,口中哆哆嗦嗦地道:“这不可能!我亲自配的毒药,亲眼看着她死的……”
“母后还记得吗?有一天晚上,朕去坤宁宫,刚好看到母后拿着一个小盒子愣愣的出神,朕随口问了一句,母后却百般掩饰……当时朕就知道有问题!所以就找了个机会从盒子里取了一小块药膏,去找太医院的人询问!知道这是毒药之后,朕就密令太医院的人调配了一盒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麻药……”
赵茜闻言几乎要气得昏厥过去,她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此生的愿望只有两个,一是要杀尽她丈夫曾经宠爱过的女人,二是要让“儿子”龙云稳稳当当地坐稳皇帝的宝座!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的两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可是谁能想到,全他妈是幻觉!
不但那个贱女人没死,就连“儿子”的皇位都坐不稳了!
而且造成这一悲惨后果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龙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哀家!哀家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赵茜发疯一般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狂吼道:“你……你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龙云愣了一下,眼底深处有一丝悲哀缓缓地升起,渐渐的蔓延开来,他同样伤心欲绝地道:“不错!我的确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是,母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女儿我本来就只是一块希望好好地躺在地上做我的烂泥啊!你凭什么非要把我扶上墙?然后又开始怪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当初,你把我扶上墙的时候,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被扶上墙吗?”
“噗通”一声,赵茜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眼中竟是绝望之色。她压根就想不到,龙云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了自己是女人!这件事情曝光之后,就算龙云想不禅让都不行了!从古至今,大胤帝国就没有女人称帝的先例!
“母后只看到自己二十年来的辛苦经营!可是母后有闻过孩儿这二十年来的艰辛吗?为了母后心中的大业,朕从懂事的时候开始,每天都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朕的童年从来就没有任何乐趣可言,甚至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这一切,母后都知道吗?母后您在乎过吗?母后你心疼吗?”
这一句句反问,犹如一把把重锤,狠狠地锤在了赵茜的胸口,令她的气息都不顺畅,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