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想容乐了:“我有段时间是很爱乱买衣服。”
刚知道周津塬和苏昕有染,她每一天都在疯狂地购物。买回来后,就这么堆着。
“周津塬真他妈是个渣男,脑子都是坨屎!”萧晴愤愤地说,“那个苏昕也是够了,她现在应该爽歪!我跟你打赌,她肯定琢磨着怎么嫁给周津塬,这种女人,绝对有心眼的,吃男人就打算吃一辈子,估计嫁过去后就赶紧生孩子,生怕占不到便宜。”
赵想容啧了下,萧晴说这些话,八成没想到自己。
结束了和萧晴的通话,她想了想,决定回一趟两人婚后的那套公寓。
一来,这是她从周津塬那里得来的补偿。二来,她要找找涂霆的信。
赵想容打车来到旧公寓,一开门,彻底呆住。
家里正无声地上演着水漫金山。
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全部堆满水,随着门打开,淹没了她半指节的高跟鞋鞋跟。
一检查,这水是从周津塬套房的盥洗室里流出来的。雪白的浴缸,三台水龙头同时大开。也不知道水开了多久,热水漫过他的盥洗室,他的卧室,全部涌到了外面的客厅。
赵想容花了一下午,让物业把家里的水排放掉,检查了管道,并通知楼下的邻居,看邻居家的天花板有没有漏水的情况。与其同时,她替司姐写完了慈善舞会的宣传稿,和她的小编辑开会,并处理特约化妆师和摄影师因为某品牌而在微博进行的争吵。
赵想容忍着怒气,给周津塬打电话,没人接。她疯狂地加他微信好友,一连发了三十八条。半夜的时候,周津塬终于通过她的好友邀请。
“周津塬,”赵想容给周津塬拨打视频,她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说,“是不是你故意把水龙头打开的?”
周津塬还戴着口罩,露着眉毛和眼睛。
“我刚结束手术。”他低声说。
“我问你这个了吗?”赵想容刚刚对物业赔笑,对司姐赔笑,对邻居赔笑,但在面对前夫时候终于彻底爆炸了,“我好几个月都没回来过!我刚查了物业的监控!这几天,家里就你一个人回来!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是不是你洗完澡,没关水龙头,家里现在都是水你知道吗?全部是水!地毯都被染色了!”
周津塬淡淡地说:“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赵想容掩饰不住愤怒,她简直想掐住周津塬的脖子,“公寓现在已经是我的,你凭什么敢回来?我可以报警,你知道吗?”
周津塬这几天重新回到旧公寓,又仔细地把检查了一遍,有两晚甚至直接睡在这里。他不介意侵犯赵想容的隐私,就像他无动于衷地剪掉苏昕的头发。他做这些事,内心没有感觉,如果还具有一丝感觉,那锥心刺骨的悔意会像毒液一样把他拽入黑暗。
他在公寓里什么也没找到。
周津塬只看到赵想容五颜六色的高跟鞋,37到39号不等,还找到赵想容做完医美后开的术后面膜。有些女人,可以把脚挤进小一号的高跟鞋里,可以为了维持美丽在脸上做手术,可以在结婚七年的时间里若无其事地擦拭相框,却又能在离婚后都对重要的事实绝口不提。
赵想容还在发火,她提高声音:“周津塬,你现在就给我解释,到底来我公寓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偷我的衣服和包,拿去送苏昕?你是男人就大方点,人家苏昕都这么穷,你就给人买点好的珠宝首饰,别偷偷地拿我的东西补贴她!”
周津塬看着她――赵想容下巴扬起的弧度,长睫毛,那种美丽却十足挑衅的姿态,她歪头瞪着他,精准地找出最伤人最诛心的话让他陷入沉默。但就是这样的赵想容,她选择不告诉他真相,并不是因为她自己高傲,而是因为,她知道他承受不了真相,索性将错就错。
他说:“我已经决定把许晗放下了。”
赵想容不由一愣。
周津塬略微低头,把脸上的口罩取下来。他五官依旧俊美,但怎么看就像个阎罗王,很熟悉的海面冰山表情,隐约让人觉得生畏。
他说:“家里还漏水吗?我明天回去看看。”
赵想容还在思考他刚才的话,她迟钝地想了想,说:“你是说……你怎么……”
周津塬再次重复一遍,他缓缓地说:“我决定放下许晗了。她这个人,从此对我不重要。”
赵想容的心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扯动嘴角,苦涩地说:“你真的很喜欢那个苏昕,你居然为了她,要忘记许晗。”
周津塬知道,赵想容误会了。她以为他是为了维持和苏昕的关系,才决定放下许晗。他也不辩解,现在为止,谁都对他不重要了。
周津塬索性淡淡说:“你不是也一直希望我放下许晗吗?”
赵想容突然提高声音:“恶心,周津塬,你这人真的是太恶心了!你这把年纪,都能做苏昕爸爸了!你居然还和她上床!不要脸!”
她直接挂掉电话,站在公寓里,气得浑身发抖。
清晨六点,涂霆在隔壁的街区绕了好几圈,确定没有狗仔跟着自己,小心地来到赵想容的小区。
他就是给这个地址寄来的信,赵想容接到涂霆的微信,她在显示屏幕上看到是谁后,立刻跑过去开门,等涂霆坐电梯上来,她直接就扑到他怀里。
涂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赵想容。她曾经脖子被掐伤,又坐了6个小时的飞机,却还是娇滴滴对他撒娇。
赵想容紧紧地搂着他脖子。她真的很需要有人陪着自己,柔声说:“你怎么来找我了?”
“你不是说这寄信地址不对,我来看看。”
赵想容一宿没睡,把能记得的贵重物品都清点了遍,再把周津塬的指纹消除,又熬夜拆了很多快递,其中找到了涂霆送来的苹果表,但在其中,依旧没找到他寄来的信。
“我离婚后就已经不住在这里。”赵想容郁闷地说,“这是以前的婚房,我打算收拾旧东西,把它卖出去。”
涂霆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表情:客厅里的角落里还有积水,赵想容昨晚边骂边整理,把客厅弄得很乱,他在其中看到一块新的苹果表包装。
但他只默默听完,搂住她的腰,笑着道:“我现在送你回家,认识下你的新公寓?”
车缓慢地开出小区,赵想容的左手都被涂霆的右手拉着,在要出小区前,他们俩亲密地接了个吻。
赵想容慵懒地推开他:“不合适吧,会不会有狗仔拍到?”说这话的的同时,那一双眼睛诱惑着他,随后微微一笑。
涂霆还是戴着墨镜,很酷的样子:“都怪你。“
涂霆把车开过一个路口,早上七点,星巴克已经开始营业,他看着那标识,问:“饿不饿?买杯咖啡给你?”
赵想容撒娇:“那你给我买。”
涂霆不说话了,显然心情很好,他答应了。
车再开过一个路口,涂霆车停在路边,随后老练地取出口罩和墨镜。赵想容看着涂霆做贼一样,穿过人行横道,匆匆跑进星巴克。
就在这时候,赵想容看着周津塬也提着一个咖啡袋,他和涂霆擦肩而过,从里面走出来
赵想容简直就像见了鬼,她立马把车窗降下来,“喂”了声。
声音不大,但隔着几十米,周津塬好像一下子就听到,抬起头来。
两个人都略微怔住,赵想容先叫住他,但惊讶更甚。她完全不知道周津塬怎么出现在旧公寓旁边的星巴克。她下意识地看他衣服,皱巴巴的,难道刚和苏昕度完良宵?
周津塬的表情更平静,简直就像见到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赵想容立马把车窗升上,暗自悔恨为什么沉不住气。她为什么总是沉不住气?
周津塬很快走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示意她降下车窗。
赵想容隔着车窗,冷漠地看他,她不想和他说话。
周津塬很清楚记得,赵想容以前在大学追他时,在各种地方等他,她永远穿着昂贵且暴露的服饰,期无忌惮,朝他抛着飞吻。二十岁的赵想容,她的美丽几乎是杀气腾腾,能让周围的人都感到空间被侵犯。反而是三十岁后的赵想容,眼睛里有了几分犹豫和平静,露出几分少女的姿态。
是她写信给自己的吗?
第53章 53
周津塬刚刚过马路时, 留神看了一眼这辆suv的车牌,猜出她是坐其他男人的车而来。
他面无表情, 想拉车门。
赵想容早就将车门反锁,周津塬一挑眉, 低头从兜里掏出笔。
仿佛所有的医生, 有随身带笔的习惯。周津塬匆匆地在外卖袋上写了什么,又将装着咖啡和三明治的纸袋挂到后视镜,伸手拍了拍她的车顶,转身走了。
赵想容这才想明白, 他估计从医院值完夜班, 顺道来看看她家被淹透没有。这早餐, 估计也是给她买的。
周津塬独自绕到偏僻的小巷子,没一会, 身后就有高跟鞋响起。有人急急忙忙地来追他。
他摒气回头。
下一秒,大杯的冰美式就精准地朝头部泼过来。
赵想容手里捏着透明杯子,正站在他身后。她的面容冷冰冰地,伸出手:“还给我。”
周津塬险险地咖啡躲过去, 但衬衫袖口依旧被淋到。
他还没说话, 赵想容又直接把周津塬为他买的三明治摔过来。她才不管别人的心意,什么医生,什么明星,只要男人惹她不高兴了,都爱谁谁。
周津塬对女人的绅士脾气,完全在婚后被赵想容磨炼出来。但是, 他也已经很久没应对赵想容的烂脾气,一股恼火顿时涌上来。
“赵想容!”
“小偷!”她毫不示弱。
赵想容举着她手头皱巴巴的纸袋。周津塬刚才在上面,写了四个字:找我取信。
原来,是周津塬把涂霆的信拿走。她自然要追上来。
赵想容每次跟自己说,要沉着,但每次见到周津塬那张平静的脸,她都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真想亲眼看着他和苏昕一起下地狱。这一对狗男女!谁都不能少,捆绑着一起下地狱。
“你再到我家里,我就立马报警。”赵想容目光阴沉,“赶紧把信还给我。当小偷也不害臊!”
她的视线同时在周津塬的胸口和裤兜来回巡逻,猜测他会把信藏在哪里。
周津塬不动声色地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赵想容不吃他这一套。“轮不到你来威胁我!”她说完,快步走上来,居然还想再抽他一个耳光。
周津塬真怒了,他一把擒住她手腕,顺手将她抵到墙面,他的身体重得像坦克。男人动作行云流水,赵想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重重靠在墙上,周津塬的手肘压着她柔软胸脯。
有那么一会他没说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赵想容却不顾后背被撞得生痛,她伸手吃力地伸手摸周津塬的腰,蹙眉问:“信在哪儿?我就要信。”
周津塬面色越发阴沉。
在他和赵想容的婚姻,两人整日针锋相对,直到离婚后关系才有所缓和。周津塬知道自己犯错了,但理智上半信半疑,情感上无法接受。他甚至没想好,是让整件事就这么继续错下去,还是应该做点什么。
……他想听她亲自说点什么。
但此刻,周津塬看到了赵想容那急切的表情,她正低头在他身上乱摸,两人好像在拥抱,却根本不是亲近。她的眼睛里,慢慢地不再有他的存在。
他突然握起赵想容的下巴:“容容……”
赵想容眼睛一亮,她已经从周津塬的后裤兜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她立刻抽出来,接着拼命地想挣脱他,再狠狠踩了周津塬一脚。
“我不想和你说话!”她转身要走。
他却再次抓紧把她一拉,两人四目相对,赵想容紧紧地被压在他怀里。
她拼命地捶他胸膛,但是周津塬好像没有感觉,他的手搁在她后颈一点也没松。他看着她,就像那天拿着手术剪刀,无动于衷地看着苏昕。
“赵想容,我知道你和许晗是好朋友,但是,我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声音又低又沉。
“你松手!”赵想容愤怒地喊着,“赶紧松开我,我男朋友就在外面等我呢,你又疯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但她声音发虚,是因为真的有点恐慌。
周津塬的五指已经卡到她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