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朔自然是将下方黑石城内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心中只是冷笑,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才缓缓朗声说道:“在这里的,是四枚水系法则碎片,五枚木系法则碎片,以及四枚土系法则碎片,共计十三块法则碎片,而我想要交易的,是对应的十三枚金系法则碎片,不知在场诸位,有哪位英雄豪杰能吃下这笔买卖呢?”
依然是全场寂静,倒不是说这里的人真的没有,恰恰相反,叶冲朔索要的正是现今天启州上留存数量最多的金系法则碎片,甚至就是因为相比起其他的法则碎片来说,金系的法则碎片数目过多以至于都显得有些廉价了。
但是,依然没有人站出来做第一笔交易,毕竟谁也不想当出头鸟,天知道叶冲朔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场面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否则便成了黑石城乃至整个暗启的最大笑话,即便在场之人真没有恰巧拥有金系法则之力的,也必然会有其他的动作。
比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叶冲朔的话语刚落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天空中某一处的空间便出现了些许极其细微的波动变化,尽管这变化可以说渺小到几乎忽略不计的程度,但对于精通空间之力的叶冲朔来说,却依然难逃法眼。
他心知肚明,有人想浑水摸鱼,趁着人多,偷偷地使用空间之力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块法则碎片悄无声息地盗走!
不得不说,此人的技巧也算是相当娴熟,想必该是一个高明的惯偷,若是叶冲朔的空间造诣真就只有尊界的程度,说不定还真能被这人的手法蒙骗了,等到醒悟过来之后恐怕已经晚了。
不过,这人错就错在,他把心思打在了叶冲朔的头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将左手放在腰间落星的剑柄之上。
下一刻,只见一抹极不起眼的剑芒在剑鞘的边缘闪烁了一瞬,然后便听得一声铮然风鸣在下方的人群中响起,强烈的危机感袭来,惊得那一片人群纷纷在惊叫中散开,直到这时,才出现了一大片宛如孔雀开屏一般的冰白刃光。
而这刃光的中心,则是一个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的男人,他似乎还没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猛地一下跟他保持了距离,刚要抬起手,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像是发射弩箭一般弹射了出去,齐整的断裂处飚射出一圈血箭,鲜红温热的鲜血溅射到了自己呆滞的脸上。
此时,旁边散开的人群也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惊呼道:“这……这不是神偷李开吗?他……他莫非刚才是想对法则碎片出手吗?”
经人一提醒,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惊诧不已的神情,神偷李开的大名在黑石城内也算是响当当的了,据说他自身的实力不算特别高强,但却精通空间之力,专干鸡鸣狗盗之事,但偏偏每次都还能成功,因此被人称之为“神偷”。
传说他通过各种活用空间之力,甚至能将封闭的空间结界都给剜开一个口子,盗走里面的东西,已有不少人的珍宝在交易的最后一步莫名其妙地落入到了他的口袋里,无一失手,甚至于即便他们猜得到这是谁下的手,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黑石城的传奇,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道剑光暴露了位置,甚至连手都没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于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周围哗然喧闹了起来,李开才慌忙想着要逃,但刚一迈腿,自己的双腿也瞬间分离了出去,在他两条腿的膝盖上,早有一圈血线在隐隐冒着红光!
到底是……什么时候……
李开的心中此时满是恐惧,他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攻击,凌厉到从头到尾他都感觉不到痛楚,快速到他完全没看清这攻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来自于何方,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全都是纵横交错的细密剑痕!
“救……”他在万分的惊恐之中,只来得及从嘴里蹦出这一个残字,然后身体便在众人骇然的围观之中,血浆爆散,全身的肢体,都在一瞬间变成一块块切分齐整的肉块散落一地!
在一片死寂之中,叶冲朔的声音再次在高空中的黑石碑上响起:“常有听闻,想要在这失落之城内完成一场正常的交易,不仅得有过人的胆识,还得有过硬的实力,想必这位仁兄,便是考验我的人吧?不知诸位认为,我通过了考验没有?若是还没有的话,尽管继续,不管来多少……”
被他踩在脚下的魔剑奥修,此刻散发出绝顶的邪恶魔气,将全城上下都包裹在其中,把叶冲朔衬得如一尊魔神一般,在浓郁魔气的笼罩之中,他的双眸泛着充满杀意的血光,低语道:“我都会杀到你们满意为止的。”
这话犹如一颗核弹一般,在围观的每一个人心中炸开来,把他们心中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给炸得只剩下一片荒芜,即便是实力强劲的尊界强者,在这等魔气以及叶冲朔天生的那股强者气势压迫之下,都有种想要臣服求饶的冲动。
即便没有这等气势的压迫,单单是刚才的那等表现,便已经足以令不少人望而却步了,他们的实力或许比神偷李开更高,但那也绝不可能在这个男人眼前耍花样。
站在高处的那个男人,用他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的确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更证明了,他就是那个将北煞重创了的传奇――叶冲朔!
不过,就算叶冲朔这一出杀鸡儆猴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也依然没有人站出来交易这十三块法则碎片,一来没有几个人吃得下这等神物,二来也是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得到了哪种法则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本来抱着看戏态度聚集于此的人群,此时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现在的这种状况,可以说十分的微妙,虽然叶冲朔没有限制任何人的行动,但他们却感觉自己就像沦为了人质一般,别说挪动一下身体了,就是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时间一长,叶冲朔自己也是有些烦躁了,但就在他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语出惊人地说道:“叶阁下,这笔生意,我来跟你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