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阁下的隐匿本领之高超,我是自愧不如的,而既然能躲过我的感知,那么区区人偶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你呢?”凌幽子的回答再次规避了叶冲朔的套话,“然后阁下便莫名其妙地杀死了我这可爱的孩子,不管怎么思考,都只能认为阁下的动机是得到这只天魔或是研究资料吧?”
对方的逻辑十分完美,找不出什么漏洞来,至此叶冲朔便知道,这家伙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棘手,现在想想小亚之前担忧时自己还觉得仅凭一人不可能造成多大的阻碍,真是笑话。
凌幽子继续反击,回问道:“而且,阁下至今都还没有离开这里,就说明阁下的目标还不止于此,看来这终末之墓里还有别的东西在吸引着你啊?是什么呢?”
“有的时候,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明白吗?”叶冲朔不打算继续跟他对话,拿起桌上的这些手稿,开始一目十行地查看其中的内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现在应该已经在看那些研究资料了吧?”像是长了千里眼一般,凌幽子的声音再次适时地响起,随即笑道:“那么阁下的话,我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知道得太多,对阁下是没有好处的,或者说,没有什么用,因为你根本不可能看得明白上面的内容。”
叶冲朔放下手中的手稿,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思维被凌幽子的话打断了,而是因为正如对方所说,这上面写的东西他完全看不懂。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他偏偏不知道其中究竟在表达什么意思。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这里散落的所有笔记和手稿都阅览了一遍,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极其模糊的结论――
北煞对于天魔的研究,并非是与天魔禁域有关的,而是与叶冲朔从未听闻过的两个词汇紧密相关……
“内墙”和“外墙”。
这两个像暗号一样的词高度频繁地出现在这些研究报告之中,所有的研究结果最终都指向这两个词,比如天魔的变化导致了“外墙”变得如何,论述天魔体内情绪能否导引到“内墙”之中的讨论性文章等等。
但是问题就在于,叶冲朔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内墙”和“外墙”指的究竟是什么,自然不可能看得懂这些研究资料。
不过,叶冲朔当然不会带着这份疑惑去询问凌幽子,那毕竟太傻了,他果断地将这些研究资料全都以力量震成了碎末,虽然他暂时看不明白,但也不会给北煞留着。
接着,叶冲朔来到这只一直在冲自己嚎叫的天魔面前,一把将束缚在它身上的那枚开天鼎残片扯了下来……
叶冲朔已经不打算用它继续尝试开辟天魔禁域了,一来是因为这些研究资料毫无用处,二来是他知道凌幽子不可能给他这个时间的,在语言上的交锋中双方都没有暴露破绽,那么接下来便必然会是更进一步的试探了。
至于为什么非得杀它,其实非要说理由的话,叶冲朔可以扯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说法,比如这是对方的珍贵研究对象,杀了它可以让北煞蒙受巨大的损失之类的,但实际上叶冲朔只是想要这块开天鼎残片而已,想要将开天鼎修复至完整的话,任何一块残片他都不可能落下。
摆脱了开天鼎残片的束缚后,这只不知被关押了多久的天魔,顿时如饥渴的饿虎一般朝叶冲朔狂暴地扑杀而来。
但毕竟是被控制住的天魔,实力早已不知被削弱了多少,叶冲朔甚至没有用剑,仅仅用一只手便抓住了它的脑袋,接着极其粗暴地往它身后的巨大铜柱上拍过去……
砰!!
一声巨响之中,整个青铜柱都在这只天魔的撞击下轰然碎裂倒塌了下来,而同时这只虚弱的天魔也只能在不甘的扭动之中,迅速化为漆黑的烟尘飞散而去。
然而,让叶冲朔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这只天魔的消失,青铜柱的倒塌,整个终末之墓的大地都剧烈地上下摇晃了起来,气氛也一下变得十分凝重,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凌幽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那阴柔从容的语调总算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有些诧异,“你莫非把那天魔给杀了吗?”
叶冲朔担心如此程度的地震会让墙面垮塌砸到小亚,便将她重新背在背上,毫不在意地对凌幽子问道:“怎么,这会让你很难交代吗?”
“的确如此,阁下可以拿这事随意取笑我,不过现在比起我将要受到何等惩罚,阁下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比较好,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闯下了何等大祸吧?”凌幽子的口气听起来又好气又好笑。
叶冲朔正想问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凌幽子来解惑了,因为答案就摆在自己的眼前……
地震倏然停止,但一种无与伦比的危机感却在叶冲朔心中陡然而生,他赫然发现,地上的阴影正在极速变化着,空气的流速变得十分缓慢,一股庞然的威压如同天塌下来一般猛然压在叶冲朔的身上!
这威压,甚至超越了圣界强者的气势,足以令任何尊界强者心惊胆颤。
即便是以叶冲朔的神龙之体,在这等威压之下,也几欲跪下,让他有种强烈的想要将背上的小亚扔下去来缓解这股重压的冲动。
他顶着这股庞大的压力,缓缓回过头来,这才终于看见了这威压的源头――
正是守护在终末之墓东南西北四角的四尊巨大雕像其中之一!
它活过来了,被某种力量赋予了生命!
此时的冰晶巨像,已然不再是保持着双手抱胸的姿态,向后跨出半步,右手高举成拳,遮天蔽日,眼看便要一拳向着叶冲朔砸下,而这让他无法移动半步的威压,正来自于它的这份拳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