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决赛, 他们对战的是青野,也是蝉联了几届冠军的冠军队。
但厉维之所以不让时阔上了, 并不是因为怕了或是轻视青野。
而是青野整个队的打法, 是以凶、狠出的名。
一般像校篮球队这种规模, 一支球队的替补球员七个, 也少会招满。
但青野不一样, 他们光是替补球员就招有十个,以前联赛规则没限制,他们能将人带满。
他们的替补球员,不是坐冷板凳的,而是真真正正要上场的。
上场的原因很简单,几乎每一场比赛,他们的主队球员都能犯满一轮,打到最后,全是新面孔了。
不仅如此,a大和青野是有私人恩怨在的。
上一次联赛,a大和青野在决赛相遇,青野的队长对时阔有敌意,在比赛的时候,也故意针对他。
那场比赛a大这边越打越窝火,时阔也是越打越狠,双方剑拔张弩。
爆发的点在a大的中锋被恶意砸了头,当然青野那边肯定不会承认是故意的,反正最终的结果是轻微脑震荡,时阔第一个动了手。
总之,新仇旧怨。
这种情况,厉维的决定是理智的。
时阔确实不适合上场,特别是在他最近状态波动这么大的情况下。
眼看着任务即将完成,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
临了,时阔上不了场。
贺欢眠难受,很难受:“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相信他……”
话音未落,时阔从训练室的阴影出走了出来。
贺欢眠第一次看他这么顺眼。
眼带催促,赶紧的,说点啥,挽救一下你在教练心目中岌岌可危的印象分,争取比赛上场的机会。
教练也有点紧张,毕竟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非常的纠结。
在贺欢眠灼热的视线下,时阔微微侧了侧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下一场比赛,我不会上了。”
“好好,你能想得通就行。”厉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
好好一帅哥,怎么多余长这张嘴了呢?
在贺欢眠我看错你了的眼神中,时阔将棒球帽一扣,一丝停顿也无走了。
教练看着自时阔走后,就低着头,久久不说话的贺欢眠。
忍痛递出自己的小布丁。
“来,甜甜嘴。”
嘴甜了,心也不会苦了。
贺欢眠跟系统讨论了一番,时阔人虽在不在队伍里,但精神在。
这种情况,能不能算任务完成。
遭到系统闭麦还击。
她忍不住叹口气,接过厉维递来的小布丁,咬了一口。
“教练,我觉得是这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除非时阔退出篮球队,否则他作为咱们队的前锋主力,肯定要被打针对,咱们还是得从根本去找出病灶,针对性训练……”
厉维脑子还停留在青春校园的爱恨情仇,耳朵已经被拽回了专业频道。
她有难过吗?
难过的明明是失去了小布丁的他。
厉维面无表情,悲苦难言。
说来说去,问题根结还是出在时阔身上,所以贺欢眠决定从时阔――他的队友入手,解决问题。
“我是不是听错了?”
李全掏了掏耳朵,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咬小布丁的厉维。
厉维默默别开视线。
别看他,他是不会被区区一只小布丁收买的。
厉维脚尖一动,就把剩下的半箱小布丁又往桌子深处推了点。
贺欢眠推了推找出来压场的黑框眼镜,气场十足。
“大家都知道,时阔问题在于他打得很猛,队里其他人体力、节奏都跟不上,也是战术屡屡配合不好的原因。”
余下的人默默对视了眼,虽然教练没说,但大家对自己最近的训练情况心里都有数。
原本还想摸鱼的人也打起了精神。
贺欢眠点头:“会出现这种问题很正常,国内球队包括我们一贯,大多都是跑轰和普林斯顿战术,讲究轻快,可以灵活变动战术,我们之前的战术设计,也是全部基于这两点,所以对队友的配合也要求很高。”
“这种情况下,如果队友里有人节奏太快,整个队伍的跟跑很累,体力也会很快透支。”
都是些正值气盛的少年,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些羞惭。
虽然贺助教说的是时阔节奏快,但他们心里门清,就是他们拖了时哥的后腿。
贺欢眠看出他们的想法,却并不否定:“时阔确实不同,他属于六边形战士,体力强,防御也很好,对方盯守少于三个人,很难从他手里抢到球。”
李全听到这话更难受了:“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配合他?我努力做!”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神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时阔的强是摆在那儿的。
对于队里配合不好这件事,大家虽偶尔有些嘀咕,但其实心知肚明,还能怪人家太强吗?
时阔已经很将就他们了,换他们有那个技术,球场上横着走。
所以全队苦拖后腿的事久矣。
贺欢眠默默伸手比了个二。
李全捂着心口,不合时宜地被可爱到了。
贺欢眠没注意到,只是说着自己的思路:“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学习青野。”
“我们要学他们?”
“青野的打法就是不要脸的流/氓!”
青野的名字一出,会议室的声音瞬时杂乱起来。
李全也忍不住道:“他们太喜欢身体碰撞这种玩法了,要是我们跟他们学,那不是直接原地爆/炸吗?”
贺欢眠等他们都说完,才把话给续上:“我说学,是学青野的换人战术,把人用到极致,保证场内球员都保持充沛体力。”
那他妈也叫换人战术吗?
明明是那些流氓,都被罚下场,不得不换替补。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大家都思忖起了贺欢眠话里的可行性。
连在旁边当吉祥物的厉维,都陷入了沉思。
累了换个不累的,跟不动就换个跟得动的。
别说,这个办法吧,虽然有点丢脸,但胜在简单粗暴有用。
李全问:“那还有个呢?”
贺欢眠慢吞吞道:“刚刚说的是极致配合,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配合他?”
“啊?!”
李全又忍不住想要掏耳朵。
贺欢眠:“既然对面一定会针对他进行盯守,那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给卖了,让他当个吉祥物好了呗。”
吉祥物厉维震惊,接而沉默。
“这、这不好吧……时阔可是我们队里最强的。”
“对啊,他的三分球,只要我们给他争取到了机会,他就能进。”
听到这个办法,大家第一反应都是犹疑,下意识排斥。
对于众人的反应,贺欢眠早就预料到了,并不是特别惊讶。
外人只看到,时阔因为突出的个人能力,和球队格格不入,但没有注意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球队从上到下,对时阔已经形成了一种潜移默化的惯性依赖。
这种依赖,虽不至于说离开他就不会打球,但大家习惯了当配角,时阔不在场上时,就会本能地收着打。
说好听点是中规中矩,不犯错,但直白点,就是不符合个人实力的摆烂。
贺欢眠视线环视一圈,等众人的声音小了,才继续道:“教练本来都已经决定让时阔下一场不上,他也答应了,但是我却不怎么甘心。”
猛地听到决赛对青野,时阔不上场的消息,大家都慌乱了片刻。
但很快,注意力就放在了贺欢眠说的话上:“贺助教,你不能同意吧。”
“是,我不同意。”
贺欢眠环视一圈:“现在我们之所以训练效果差,不仅是技术上的配合问题,还因为球队陷入了恶性循环。”
众人都懵了:“什么恶性循环?”
厉维小布丁也不吃了,坐直了身。
“时阔打得猛,大家跟不上,球权的压力就会来到时阔身上,迫使他打法更激进,更凶猛,这点之前还能靠他频繁的高传缓和,但密集的高传动作,对膝盖的冲击伤害很大。”
“这是什么意思?”
“时哥膝盖受伤了?”
“我都没有注意到,时哥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