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贤王又道:“左边墙上,那幅壁画拉下。”白衣人依言而行,又放下一堵重铁门。眼见地下暗室中地方有限,放下三道铁门后更是显窄。那俊贤王倚在席上喘气,道:“好了,现在没有人能进来了。”
白衣人道:“是,很好,没有人能进来了。”向王爷走近。俊贤王道:“别走过来,这地上有七步机关,走过来便会射出毒箭。”
白衣人道:“是。”站在原地。俊贤王撑着站了起来,又却失力往地上一坐,喘气道:“帮我……帮我把药拿来……”白衣人一愕,随即暗喜,向前走了两步。
俊贤王道:“左边,墙上第三个格,推进去。”白衣人走到那位置,推进了三个格,地上果然响动几声,陷入了空格。走向俊贤王,道:“王爷,药在哪里?”
俊贤王道:“在我怀里……快帮我拿出来……”白衣人见他脸色愈白,语气虚弱,似乎原有什么重病。走到俊贤王旁边,帮他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从中倒出三粒金丹。
俊贤王伸手颤颤巍巍的拿了一粒,便要吃下。突然被白衣人伸手打掉。俊贤王脸色一变,道:“快把药拿来。”
白衣人举着瓷瓶,嘿嘿一笑,道:“王爷,这药是吃什么的?会不会有毒?属下帮你尝一个如何?”
俊贤王道:“你……你是谁?”白衣人道:“我不是谁。王爷,你很需要这药吗?”俊贤王颤声道:“快把药给我……”伸手欲抢。却被白衣人推开。
白衣人抓住他衣襟,冷冷的道:“怎么出去?说!”俊贤王道:“你……你是刺客……”白衣人道:“告诉我怎么出去。”
俊贤王道:“这个机关……你打不开的……”白衣人道:“你当真不说喽?”将手上几枚药扔了,道:“现在关下这三重门,谁还能来救你。”
俊贤王青着脸道:“救不了我,你也活不出这里!”白衣人哈哈大笑道:“我活不出这里,至少也有王爷来陪!”俊贤王微闭着眼,身体颤抖不已,又开口道:“把药给我……把药给我……快……”
白衣人冷冷的看着他,却不行动。俊贤王道:“三道门落下便开不了了……我坐的地方就是机关……”白衣人将俊贤王一手提起,放到一边,伸手摸着地上,果然有暗格。将机关一敲,暗格轻响一声,便打开了。
那外边正打得激烈,孟诗雨等人突然对青龙卫下手,杀得青龙卫措手不及。突然听到天空中响起一声尖鸣。孟诗雨道:“得手了,我们走!”带着众人退出雪云楼,跳上马车,分头走了。青龙卫见刺客走了,赶到楼上去找俊贤王,却发现俊贤王已经不在了。
众人集到城中一处破宅,一一翻入,都叫道:“俊贤王哪玩意抓到了没有?”“俊贤王呢?”
一个白衣人挟着俊贤王走出,道:“在这!”孟诗雨大喜,道:“好!莫长老大功一件,把他给我,你快去裹伤。”将俊贤王提到内室。道:“王爷,你可认识我?”
俊贤王看着孟诗雨,此时已冷静了几分,道:“不认识,你是谁?”孟诗雨道:“我就是你下令追杀的人,须弥教教主!”
俊贤王变色道:“你就是须弥教教主!”转而吐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令青龙处追杀你,你反过来抓我……好,好!”
程问晓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龙泉剑还淌着血。之前他一人一剑杀进雪云楼,仗着龙泉剑锋利,横行直冲,竟无一个青龙卫能接住一招。后来虽被一个大侍卫撞下楼,但也无碍。
程问晓道:“俊贤王,你可知道我是谁?”俊贤王见他脸色发白,一身的血,如同罗刹恶鬼,吓了一跳,道:“我不认识你。”
程问晓缓缓道:“当初我程家被诬谋反,青龙处带人灭门了程家,你是不是也有份?你可记得你下令追杀一个名叫宁废柴的人?他是我师父。”俊贤王连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仇家可都到了。”
孟诗雨冷冷的道:“当初我潜入王爷府盗生死旗,却被你弄一支假的骗我带走,随后教青龙处追杀我。俊贤王,如今你可是落入我手中了。”程问晓道:“我想问你,当初程家盗旗造反一事究竟如何?”
俊贤王道:“你想找你程家的仇人可找错了!生死旗确实被程家从蟠龙居士手上盗去了,蟠龙居士总共也有两支真生死旗,后一支被我拿到府中。后来虽没被魔教盗走,也被宁废柴偷去。不过你想为你师父报仇……嘿嘿,找我也对了!”
程问晓长剑一斜,悬在他脖颈上,冷冷的道:“我师父在哪?”俊贤王脸色不变,道:“你师父早死了!”程问晓道:“那你就陪他去死!”长剑一弹,便要斩落。
孟诗雨忙伸手抓住俊贤王后背,抢救了去,道:“别冲动!我来问他。”俊贤王冷笑道:“本王落入你们手上,死是不必说的了,想知道什么就去问天吧!”
孟诗雨将他翻在地上,伸脚踩住后背,取出短匕,刷刷两下,俊贤王“啊”的一叫,双肩已被刺了两刀。孟诗雨纤手一动,短匕刺入俊贤王后背,扭了一个圈,冷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俊贤王咬牙切齿的道:“想知道什么……问天去!”孟诗雨冷笑道:“好,好!王爷,你可听说过人生极乐,倒施逆行?”俊贤王道:“什么是人生极乐,倒施逆行?”
孟诗雨笑道:“便是让你的乐趣反过来了啊!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俊贤王道:“有什么刑尽管使来,你们杀了我,也活不出这里!”
孟诗雨冷哼一声,道:“这人生极乐,倒施逆行便是寻一根长铁棍,从人的某个地方刺入,直穿肠破肚,捅到喉咙。再将铁棍竖起来,把人吊着,这个人至少也要熬个三天三夜才会断气,中间吃不得东西,说不得话,生不得,死不得。王爷,你便来试试这刑吧!”
俊贤王变色道:“你……”孟诗雨叫道:“莫长老,进来执刑!”莫凌雪从外走进。
俊贤王忙道:“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孟诗雨微微一笑,脸色登和,道:“这才听话。”问道:“是谁抓走了宁废柴?”
俊贤王道:“是酆都的人,后来提交到青龙处,锁入天牢。”孟诗雨与程问晓对视一眼,俱想到:“原来宁废柴被押入天牢。”
孟诗雨问道:“天牢在哪?”俊贤王道:“天牢在京城,但我说的天牢是另一个天牢。”孟诗雨道:“哪一个?”
俊贤王道:“是青龙处的地下天牢,由青龙处,酆都共同把守。”孟诗雨道:“在哪里?”俊贤王道:“在山东……但即使你们知道天牢在那也救不出人的!”
孟诗雨道:“山东……”看向程问晓道:“眼下也难救出你师父,我们先离开这里。”程问晓道:“好!”
叫上众人乘马出逃。冲到城门前,城门上有一人叫道:“城门已开,快走!”程问晓看了一眼,是平飞澜。冲出城后往城西走了二十多里后,日头已升。
王文钦在马上叫道:“马没力气了,大伙也伤了不少,现下要去哪里?”孟诗雨道:“先停下来休息。”便在一片农田处停下来歇息。
孟诗雨道:“周尚玉,你将城中买的东西都拿出来,让大伙换上。”周尚玉道:“是。”便从几匹马上取下笼筐,从中倒出一些衣服。
程问晓道:“是什么?”孟诗雨道:“丧服!”程问晓一愕,道:“丧服?我们换丧服干什么?”
孟诗雨微微一笑,道:“等平飞澜回来,给我们化妆,我们是酆都使者。”程问晓道:“你要冒犯酆都?”
众人都换上丧服后,平飞澜在后已赶来,下马后不及多说,摸了一把泥,一把胭脂,便给众人都化了妆。又放起白旗,从茂林里抬出两口棺材。弃了马缓缓在前行着。
走到一条官道上时,后面有急促马蹄声传来。随后三十多骑将众人围了上去,为首一人叫道:“你们是谁?”
平飞澜摇摇晃晃,抬着棺材,道:“闲人避路,阴司开门。”为首那人道:“什么阴司开门?你们是谁?”
平飞澜道:“酆都。”那人脸色一变,看这些人排列而行,身穿丧服,脸色苍白,只怕真是酆都之人。但酆都只在黑夜出现,何时会在白天出来?问道:“你们要去哪?”
平飞澜道:“请人入棺,抓拿要犯。”又道:“闲人避路,免入棺材。”那人迟疑片刻,叫道:“走。”便领着青龙处的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