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理见场上形势不对,想要退出去已经不能了,干脆大咧咧走向一张桌子,把那桌子上的人推开了,道:“劳烦让个位置。”
有些人见他俩一和尚一乞丐,身上又脏又臭,不须他开口便走远了去。宝理将程问晓放下,拿起桌上摆的一壶酒便倾尽了,呼了口气,大赞不错。
程问晓将桌上几样果品扫在一边,也拿了壶酒喝着。其他人见这两人大违常状,只道是什么大高手来了。
宝理见众人不喝酒,也不吃肉,干看着前面一个小阁房。房间中隐隐传出叮叮咚咚的琴声,心下大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听琴吗?”
旁边的人扫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个房间,没有回答。宝理抓了抓脑袋,又问别人:“他们在干什么?听琴吗?”也没人理他。
宝理暗自纳闷,但见程问晓已经喝了两壶酒,心道:“我只管喝就是,管他人干猫子!”抄起桌上的酒便喝。这桌的酒喝完后,又走到别桌去拿。
在场众人见一个秃头和尚三番四次走过来要酒,都是将桌上的酒推过去了。
喝得两壶,有一个人纵身飞出,望着那中间的小房间,喝道:“你还不出来吗?”里面仍只发出叮叮咚咚的琴声。
那人道:“弹个什么鬼琴,给我出来!”身后又有两条大汉冲出,合那人齐齐而上,三条浑铁杖向中间的房间刺去。
宝理道:“这些人搞个什么鬼,人家不愿见就别见了,还强迫人家。”程问晓大笑,高声吟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又大喝了几口酒。
琴声暂歇,三个人冲进房间后,只闻“砰砰”几声,三道身影先后飞出,在地上滚了几滚,三把浑铁杖也扔了出来,“当”的几声响。
那三人互相搀扶着起来,脸无人色。又有两个持刀的一个持剑的冲入那房间,不多时也同样摔了出来,只是那持剑的颇为好一些,出来后并没有就地打滚。
房间中依旧传来琴声。众人一对眼,有一个持剑的青衣男子走了出来,道:“你今日是逃不出这里了,赶紧束手就缚,免得丧命当场!”
宝理笑道:“这是在干什么,里面有什么人吗?”青衣男子看了宝理一眼,又转过去看那房间。
一个持双刀的女子道:“少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把他斩成肉泥!”话音落下,和那青衣男子齐齐冲入那房间,只得房间中乒乒乓乓一阵响,倾刻间又有两个拿铁链的冲进房间。
不多时,那双刀女子纵身扑出,双刀已少了一刀,那青衣男子跟着走出,手上长剑虽然还在,但剑尖不断颤抖。肩头血淋淋一片,已然受伤。两个拿铁链的直摔而出,两根铁链也断成几截。场上除了程问晓与宝理外,其他各人都是大惊,尽皆想到:“此人好高的功夫!”
这时,从门外有人笑道:“除魔大会定有不少酒可以喝,我们进去看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从门外又走进一人,他走出几步后,场上众人才见到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
除了程问晓不同外,其他人都是大为诧异:走进来的竟是一个老乞丐和一个白衣少女。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一个穿得白白净净。两人走在一起,可谓十分离奇诡异。
只见老乞丐笑笑嘻嘻,那白衣少女脸上尴尬,跟在老乞丐身后,躲着脸。
那老乞丐浑然不顾场上气氛古怪,四下走了一圈,抱了五、六壶酒,推开了两个人,抢了张桌子,道:“劳烦让一下。”坐了下来,白衣少女也跟在后面坐下。
宝理“哈”的一声,对程问晓道:“倒是小乞丐遇老乞丐了。”
那老乞丐倾酒便喝,啧啧赞道:“好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宝理哈哈大笑,道:“老家伙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老乞丐看向宝理,也见到宝理旁边的满脸胡须的乞丐,道:“说得不好,喝得好。”“咕噜咕噜”喝光了酒。
这时,又有三、四个人抢进那房间大战,乒乒乓乓响彻不绝。
老乞丐喝光了酒,走一圈,都没酒了。却见宝理身前的桌子放满了一壶壶酒,走了过去,道:“原来酒在你这。”也不管他,抓起便喝。
宝理反而大笑,道:“好,好,好!”
程问晓干干的看着那老乞丐,心中涌起了万千冲动,语到喉头,竟又说不出。那白衣女子走过来拉着老乞丐的手,道:“师父,你……你够了吧!”老乞丐哈哈一笑,继续饮酒。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便在面前,程问晓不禁手上发抖,眼眶泪水盈盈,颤声道:“师父,师妹……”那两人赫然是宁废柴与师妹苏忆云!
这时那房间中突然射出一个人,“砰”的一摔,将一张桌子也摔成粉碎,掩盖了程问晓的声音。
其后又有人摔出,有一个红衣女子大声叫道:“大伙一齐上!”飞身上前,后面五、六个黑衣男子跟上。
乒乒乓乓一顿响,小房间突然炸开,从中飞出数道身影,最中的一人身穿黑袍,脸戴黑纱,看不清模样,手上一把长鞭横卷而出。左右围着七、八人,七、八样武器往那黑袍人身上攻去。
只见这七、八人身手极快,刀光剑影围罩在那黑袍人身上上下。而那黑袍人更为厉害,长鞭疾甩,竟无一把兵器能近前。突然抓到一个空隙,长鞭一卷,抓住一根狼牙棒,往后一甩,狼牙棒砸中一名青衣女子的脑袋,立即破壳流浆,倒地身亡。
其他各人无不挥紧了兵刃,围得密不透风。突然一声喝响,一个黑衣男子摔出,一个手握长枪的男子倒地。
那黑袍人飞身而出,抄出一大片暗器射去,又有三人中了暗器倒地。又抢出三名白衣人,团团围住了那黑袍人。
黑袍人手上长鞭如同一条毒蛇,突然咬中一名白衣人喉咙,甩出七、八步。眼见那白衣人倒地一动不动,是不活了。
再斗得一阵,另外两名白衣人也受伤后退。那黑袍人也不好受,身上受了多处伤,半跪在地上不断喘息。
突有一人从楼上跳下,高声道:“魔教教主果然好功夫,难怪敢独闯王爷府!”
程问晓听到这,不禁大惊:“魔教教主?那人难道就是西方魔教的教主?”却见除自已和宝理之外,其他各人脸色冷峻,却似早已知道。忽然想到:除魔大会,莫不就是对西方魔教教主所设的?
宝理也是“啊”的一声,道:“魔教教主,怎么会有魔教教主在这?”
那魔教教主嘿嘿冷笑几声,并不搭话。那人道:“教主武功虽高,但今日这里少说也聚齐了五百名高手,山上山下已无去路!你西方魔教只怕要少个教主了……嘿嘿,嘿嘿!”
魔教教主厉声道:“要打就打,少废话!”长鞭卷出。七、八名高手齐齐冲上,斗在一起。
程问晓见这些人有的使剑,有的使刀,有的使棍……千花百门,各自不同,但每一种剑法刀法,都是精妙无比,乃是名门大家所有的。而那魔教教主一根长鞭十分灵活,化作了一个圆圈竟无人能上前。
程问晓心下大为佩服,若说世上诸多兵器哪件最强是说不出的,但若说哪件最难学,却属长鞭。常人使剑、使刀、使枪、使锤等等,即使全无武艺,也能伤人。而长鞭则是不然,若练不久,恐怕鞭未伤人,已先伤己,想将鞭法学得高亦是困难无比。但见这魔教教主一把长鞭如同心生,使之熟若自己手掌,那万般武器竟也逼不上前。
听得乒乒乓乓几下,又有几人摔出。其中一个持双剑的男子正好摔到程问晓这一桌来,宝理伸手一托,稳稳放下。
那男子本来以为不摔得身碎骨折也要摔得皮肉绽开,哪知后背被人轻轻一托,竟停了下来。被放下来后,见是先前那个丑陋和尚救的自己,大起钦佩敬重之心,抱拳道:“多谢大师相救。”
宝理摇摇手道:“不谢不谢。”继续喝酒。那人点头道是,深叹高手行为果出常人所想,这么一个邋邋遢遢的和尚竟有那么高的武功,这次魔教教主一定逃不出去。
那边又有两名男子飞出,魔教教主长鞭疾甩,突然左肩一痛,中了一剑。他起身后退,长鞭又刺伤了两人,面前三把剑砍来。只得就地一打滚,躲了过去。
左边一个彪形男子道:“魔教教主,赶快交出生死旗!”右边一个红衣女子也喝道:“交出生死旗!”
魔教教主退到中间,见左右都被围住,断难逃去,嘿嘿直笑。一个白衣男子道:“教主,望你将王爷府的生死旗奉还为好,你也看了,场上这么多人,外面还有不少,你是绝逃不出去的。”
另有一个白衣男子道:“生死旗定然在他身上,杀了他拿了便是!”十几人齐齐围上,十数件兵器交光乱舞,乒乒乓乓响。
魔教教主长鞭卷开一根勾魂棒,却被两把剑缠住,后面还有两把刀砍来。再抵挡一会,又中了三剑。他甩出长鞭,被一个持环僧抓住长鞭,背后又中一棒,一口鲜血喷出。就地一滚,抄起一把暗器射出,将十数个人逼退几步。
十数个人又缓缓靠前,兵刃都对准了他。一人道:“上!”十数件兵刃砍上。魔教教主再无力气抵挡,长叹道:“没想到我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只听到“啊”“啊唷”“哎呀”几声痛叫,又是乒乒乓乓一顿响,那十数件兵刃先后落地。
那十数个人尚不知所以,手上便已中剑,待抬头去看,魔教教主身前已多了一人,却是刚才那个小乞丐。
那救下魔教教主的人自然是程问晓,他眼见魔教教主就要死在众人手上,大呼不好,心知要找到乔乔还须在这魔教教主身上入手,若是他死在这,那今后想找到乔乔便千难万难了。紧急之下,来不得考虑,抄起一把掉落的长剑便冲到魔教教主身前,不及多想,颠狂剑法便已使出。
他这套颠狂剑法本取之天下百招,无招有招,全在敌招。这十几个人齐齐上来,所使各成一门,却又各有相通之处。他见到每一招,便想到破解方法,一剑使出,第二剑、第三剑也跟着使出,瞬刻之间便伤了十多人。
眼见还有人来,左手抱起魔教教主,向后便冲。有三名男子大声喝道:“留下来!”三种兵器砸去。
程问晓扭身使剑,一根狼牙棒,一把弯刀,一把长枪先后落地。那三人齐齐痛叫,向后一退。程问晓已抓住这个时机夺出门外。
................爆爆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