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理挥动锡杖,已经和邓州等人动起手来了。“仇来雪”见十数名点苍派弟子围住了自己,道:“你们要做什么?敢在少林寺中行凶吗?此处是少林寺还是你们点苍派的地盘?”向方丈道:“方丈,少林寺中能容人随便动武的吗?”
方丈摇了摇头,道:“不能!佛门之地,兵戎休止。”
为首那人一怔,随即狞笑道:“方丈!他杀我师兄,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仇来雪”嘿嘿笑道:“你若想在少林寺中行凶杀人,那便来吧,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眼睛的。”
那人咬了咬牙,道:“走!跟我出去!”“仇来雪”翻了个白眼,道:“你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我来少林寺上香的。我还没上香你们就围住我,不让我走。哼哼!方丈,他们敢这样在佛门下动手行凶,是不是该下地狱?”
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收了刀剑吧!”那人见有方丈护住“仇来雪”,誓不能动手,只得忿忿道:“走!我们回去!”带着点苍派弟子离开。其实心底下却是在想,在少林寺中不能动手,那便伏埋在外面,等“仇来雪”出来便打他个措不及手,将他杀了。
方丈又看向那打得激烈的圈子,暗运起内力,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门之下皆有本,各位施主,请住手吧!”他这一句话却运上了少林寺内功,一震之下,合一门弟子一个个如被大锤击过,脑子一片昏花,随即又醒过来。宝理已趁机跳出圈子了。
邓州看向方丈,恶狠狠的道:“老和尚你想要护雏吗?”方丈摇了摇头,道:“这位施主何故不讲黑白是非?我和峨眉派无阙师太都看过了,你师兄并非宝理所杀,凶手是百花琼主。”
邓州道:“谁知道你们和尚尼姑是不是早勾结在一起了,一起说谎来诓骗天下众人!”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却激怒了少林寺弟子和峨眉派弟子,个个动起怒来,竖眉横目,就要上前来讲理。
无阙师太道:“邓州,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次!”
邓州话一出口便知后悔,却又不能收回。只得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这时,外面有和尚急匆匆跑来,对方丈道:“方丈,外面有……”
一个爽朗的声音道:“久仰少林寺大名,聂某今日特来上香。”不见人先闻声,闻声后已见人。只见一个披着大红袍的人自外走来,身后又跟着几名男子。
方丈看向那人,道:“施主是……”那人走到方丈面前,微微一笑,道:“在下聂信,方丈别来无恙?”他这句话说出,人群中又多了几分哗动。聂信之名在江湖上虽不是多响,但与一个朝庭组织关联起来,便变得神秘起来了。
众人均想:“聂信是青龙处总使,今日当真来少林寺上香的?”
方丈道:“阿弥陀佛!聂施主你好。来少林寺上香自是很好。”聂信微微一笑,道:“给我香。”旁边是左使王冷左,果取了香烛给他。
聂信似丝毫不见周围的人,走进寺中,点香拜了佛祖。方丈在一旁陪候。聂信道:“方丈,聂某有一个问题,不知方丈能不能为我解答?”
方丈道:“施主请说。”
聂信道:“我听说佛为尊上,坐莲观世,慈悲为怀,一心普渡众生。不知这佛……会不会做出叛上欺下之事来?”
方丈脸上微微变色,道:“阿弥陀佛!佛像尊严,自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聂信道:“那会不会谋反叛逆,意簒位朝庭?”方丈道:“佛本为像,君王平民俱为一人,自然不会。”
聂信冷冷一笑,道:“那也就是说做出这种事者,不是佛了?”
方丈道:“阿弥陀佛……不是。”
聂信脸色又渐渐转和,微笑道:“那便好。”突有一个少林和尚冲进殿来,道:“方丈,方丈……”
方丈道:“允证,怎么了?”那允证看着聂信,张口又闭。
方丈道:“有什么事?说吧?”
允证道:“他……他带了官府的人把少林寺上上下下围住了……”
方丈脸色一变,向聂信道:“聂施主……”聂信淡淡一笑,一挥袖袍,走出大殿。
殿外众人还在,却已多了几分噪闹。见聂信出来,又哗动起来。有一个宗主道:“聂总使,不知青龙卫为什么把少林寺都围住了,我们也出不去?”
聂信淡淡笑道:“青龙处要行事,恐走了要犯,只得先下此举。诸位若无要事,就先留在这里。”大众一片寂静,
程问晓心中一讶:“他这是要干什么?”
无阙师太横眉一竖,道:“聂总使要抓什么要犯?为何到少林寺来抓?”
聂信道:“因为要犯出在少林寺。”无阙师太骂道:“一派胡言!少林寺乃佛门宝地,安能出什么要犯?聂信,你要生什么事?”她烈性如火,见聂信叫人围住了少林已有七分怒气,此时直叫聂信之名,丝毫没有惧意。
聂信微微一笑,道:“师太息怒,聂某理了此事立即就走,绝不打扰了各位。”
无阙师太道:“你要理什么事?”
聂信看向方丈,道:“方丈,当今皇上的玉玺到了哪里了?”他这句话一说出,众人皆惊。均想:“他问玉玺到哪里,难道当今皇上的玉玺丢失了?如果丢失了又为什么会向少林寺问来?总不能是少林寺盗去的吧?”
方丈茫然道:“什么玉玺?圣上的玉玺丢了吗?”
聂信微微叹了口气,道:“今年三月在皇宫中莫名丢失了。”
方丈道:“阿弥陀佛!”聂信道:“丢失之后,皇上着人查找,却也找寻不到。唯有在月前……有一个宫女方供出一段往事,才知道玉玺的下落。”
方丈道:“什么往事?”
聂信道:“那时皇上龙颜大怒,令侍卫严查,上下惶恐。忽有一日发现一名宫女私逃出宫,被侍卫抓回。严查考打之下,才供出一段事。原来这名宫女名叫冷流莹,家中贫穷。几年前村里又闹了饥荒,人口死之七、八。又值皇上选美,她父母无奈之下,把她送到官府,由官府送到宫中,保全一命。”
方丈道:“阿弥陀佛!天灾人祸,不可避免。”
聂信续道:“冷流莹虽然入宫,原先她父亲却腹中定亲。将她配给了另一个男子。她长大之后,也知道此事。只是那男子幼年之时,被强盗劫走,几年之后,逃出盗窝,做了和尚。”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旁边妙生的脸色。却见他双膝跪地,脸上毫无表情。
聂信道:“后来那男子因事回乡,知道了这一切。那冷流莹的父母托那男子将一件物品带到宫中给冷流莹,不久便病死了。那男子千辛万苦,才跟着老太监到了宫中,把遗物给冷流莹。岂知两人相见之后,情不能自控,竟然私通上了。”他顿了一顿,道:“那男子仗着武功高强,数度潜入宫中,与冷流莹相会。不料事便从这发生了。
无阙师太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聂信道:“后来冷流莹虽没被圣上选中,但也与黄娘娘做了侍女,地位水涨船高。渐渐的,都熟悉了宫中。一日与黄娘娘到了皇上的书房,见到皇上正在用书房中的玉玺……”众人都提了口气,此事终于说到玉玺了。
聂信道:“冷流莹回去之后,曾与那和尚说了玉玺之事……”他摇了摇头,道:“这一说,便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偷见到妙生脸上发白。
聂信又道:“那和尚动了心思,此后几日皆没到宫中去。一日又到了宫中,让冷流莹盗出玉玺,冷流莹一问不问,找了一日到书房中将玉玺偷走,让那和尚带了出去。”
顾雨生叹道:“这两人……聂总使,那和尚为什么要盗玉玺?他又是谁?”
聂信缓缓看向妙生,道:“这位妙生大师,你可知道那冷流莹的下场?”
妙生十分平静的道:“她怎么样了?”众人见聂信问出这句话,已猜到了三分,待见妙生回答,又猜了七分。均想:“原来那和尚便是妙生……不错!方丈说他破了戒,这色戒,便是那冷流莹了。”
聂信道:“你可知冷流莹为何要偷出宫?虽然搜查甚严,但宫中侍女不少,也不是那么快能查到她。只因她和那和尚苟和久了,有了身孕,才急着要逃出宫。”
妙生将双眼闭上,道:“然后呢?”聂信淡淡一笑,道:“她不仅犯了私通之罪,更犯了盗玺大罪……早被杖毙!”语气忽然变冷,道:“妙生!玉玺在哪?”众皆寂静,连呼吸也变得轻了。
妙生突然抬起头,放声大笑。聂信道:“你笑什么?”
妙生道:“她确实与我……但我并没有让她去盗玉玺,她也没盗出玉玺!”
聂信冷笑道:“你还敢否认?你可知道,盗走玉玺乃是谋权篡位的死罪?”
妙生沉默不语。聂信道:“玉玺在哪?”妙生缓缓开口道:“方丈……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包裹吗?你拿出来。”
方丈道:“好。”叫僧人去自己房间取了包裹来。不多时,僧人将一个包裹取来。方丈将包裹打开,不禁变色道:“玉玺!”只见包裹中果是一个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