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火光幽幽,在地上倒映着一片影子。中间冰糖葫芦堆得老高,三个金箱子砸在地上。夏秋风气呼呼的道:“什么乔乔蠢驴,藏一箱冰糖葫芦……哼哼!师兄,我们走。”
正要出洞,突然有个幽幽的声音在洞中响起:“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本座禁地?”声音甚是尖锐,像是女人声音。三人一惊,程问晓道:“在下无意冒犯,立即就走。”
那声音叫道:“闯本座禁地,你们还想走!留下来!”程问晓立即感觉有个人冲了进来,只是那人速度极快,竟然无法看清。但觉面门生风,知道那人抓向自已,来不及多想,挺剑便刺。
那人身子一闪,退到一边,忽然踩到金箱,惊怒道:“你们动了我东西?”夏秋风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一箱破冰糖葫芦吗?”
那人厉声道:“你找死!”身影闪过。程问晓大惊,知道此人武功极高,夏秋风绝不是他对手,挺剑刺去。
哪知那人忽然收掌,向后一转,一掌劈去,程问晓闪身便避,火折子落地,登时熄灭,洞中一片黑暗,更看不清东西。
苏忆云道:“师兄,火……”刚说了这句话,便惊呼一声,寂静下来。程问晓惊道:“忆云!”跑将过去,却摸不到人,恐她遭了毒手,但四下黑暗莫见,也不知她去哪了。
夏秋风道:“云云……”又一声惨叫,已无声息。程问晓大惊,冲了过去,也摸不到人。叫道:“阁下留情,我与师妹误闯进来,绝非歹意。请阁下放过我师妹。”
洞中寂静一片,似乎只有程问晓的声音在回荡。程问晓更加着急,道:“阁下请放过我两位师妹,洞中物品一件没拿,奉还阁下。”
那人忽然阴森森笑了起来,似远似近,令人分不清哪个方向。道:“砸了本座三个金箱,毁本座冰糖葫芦,打伤本座灵蛇,还说一件物品没拿……误闯进来?你们没看到洞前刻的字吗?真是一字不识的乡巴佬儿!”
程问晓道:“是,无意冒犯……”这时忽听到夏秋风微弱的声音道:“你才是一字不识!那明明是个误字,是你要我们误闯进来的。”
那人一愕,道:“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误闯进来了?”夏秋风哼了一声,道:“你自已明明写着的,乔乔重地,请误攀登,就是误字,误闯的误,误会的误。”
那人沉吟道:“想必是写错了。”程问晓听夏秋风说话,松了一口气,道:“阁下,此事是我们的错,请阁下愿谅。”
那人道:“嗯……本座……咦!为什么有只小狗?”程问晓道:“小狗?哪里有小狗?”忽然手上一痛,“当”的一声,长剑落地,身子一僵,已被点了穴道。
程问晓道:“你……”想要捡剑,却再动弹不了一分。那人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洞壁上沙土簌簌直下,道:“那小狗不就是你吗?”取出几根麻绳,将程问晓上上下下捆了几圈。
程问晓往地上唾了一口痰涎,道:“偷袭暗算,算不了好汉,想不到阁下武功如此高深,竟也行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
那人笑道:“小狗别说话了,否则我割了你舌头。”程问晓登时闭嘴。可夏秋风却尤口硬,道:“你不是偷袭暗算是什么?看你自称自座,也应是个大人物,怎么如此卑鄙?”
那人不理会夏秋风,点了火折子,往山洞中照去,突然怒道:“我的冰糖葫芦!你们砸了我的冰糖葫芦!”
夏秋风笑道:“砸了就砸了又怎么样!不就是几根冰糖葫芦吗?你让我们误闯进来,就活该让我们砸的。”
那人走过去提起夏秋风衣襟,一手抬起,似乎要将她毙于掌下。忽然又放下手,将她提起,走出洞外。
程问晓大惊,道:“喂!你想做什么?对着我来就好,不要伤我师妹。”那人出去不久,又走了回来,提起苏忆云出去。程问晓叫道:“喂,你要干嘛?”
那人重新进来,道:“吵什么?小心我拿根针把你嘴巴给缝上了。”又提起程问晓,但觉他太重了,换成双手抱住。
程问晓闻到他身上淡淡幽香,道:“一个老男人还用什么香粉,你羞不羞?”
那人哼了一声,道:“闭嘴!”将他抱到洞外。程问晓出得洞外,一片天明,见苏忆云、夏秋风都趴倒在一旁。
那人将程问晓也扔到一起,抬头看着石壁,果见上面误字写错了。轻身一纵,竟飞上去,搭住岩壁,从怀中取出匕首将误字划去了,在下面改了。
程问晓见他飞身刻字,动作迅速优雅,不禁暗叫一声好。那人刻字下来,走到程问晓三人面前,道:“你看本座刻的字如何?”
程问晓这才见到此人正面,只见此人穿着一身黑袍,长发垂到臀部,脸容清秀,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夏秋风抬头看去,只望了一眼,便咯咯笑个不停。那人道:“你笑什么?”
夏秋风若是能动作,定然要锤拳大笑,道:“你……你又刻错了……勿字不是这么写的,那字读匆。”又笑得上气接不来下气。
程问晓抬头一看,果见‘请误攀登’的误被划去了,下面写了一个匆。也忍不住笑道:“请匆攀登……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脸上一红,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道:“不小心写多了一划。”又纵身而上,取出匕首将匆字划掉,在下面写上勿字。
只是程问晓、夏秋风连同醒来的苏忆云都已笑个不停。那人喝道:“别笑!别笑!”三人笑得更大声。
那人气得眼眶发红,道:“别笑了!再笑本座把你们扔下去。”三人这才收了笑声,只是脸上仍露出笑容。
那人渐渐冷静下来,道:“你们说,毁了本座东西,伤了本座灵蛇,砸本座宝箱,笑话本座,四罪并一……哼!”
三人听她语气威胁,又自称本座本座的,可终究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实在好笑。夏秋风道:“不就是几根冰糖葫芦吗?喂,小女孩,你想吃冰糖葫芦,叫我声姊姊,再把我放了,姐姐带你去买冰糖葫芦。”
那人冷冷道:“本座不是小女孩,你才要叫我姊姊。”夏秋风咯咯笑道:“小妹妹,你毛都没长齐吧?还自称本座。”
那人大怒,上前抓起夏秋风,道:“我脱了你衣服看看你毛长齐了没有!”夏秋风脸上一红,道:“你敢!”
那人道:“我怎么不敢,我脱了你衣服后再在你身上刺上几剑!”真的动起手要撕她衣服。
程问晓急道:“不要伤害我师妹,你想动手对我来就行!”
那人道:“这是你师妹?”程问晓点头道:“就是我师妹。”
这时,从山洞后蹿出一条花斑大蛇,游到那人身边,正是刚才那蛇。大蛇死死盯着程问晓,蛇叉子不断吐出,似乎记得是他伤了自已。
那人伸手招过大蛇,摸了摸大蛇脑袋。那大蛇竟低头让她摸,伸着舌头舐她手掌。程问晓见此暗暗称奇:这女孩非但武功奇高,连毒蛇也能训得如此听话。
夏秋风道:“真是恶心!还敢养蛇,刚才要是抓得到就把它切段烤了吃了!”那人脸上一沉,道:“你敢烤我蛇?”
夏秋风笑道:“怎么不敢了?”那人冷冷笑道:“我让这宝贝爬进你衣服,咬你身体,钻进你身内,再从嘴巴钻出来,看你还烤不烤。”
夏秋风不禁打了个寒噤,道:“你……”那人拍拍蛇头,大蛇便向夏秋风爬去。程问晓道:“不要伤她,你让蛇来咬我……”蛇仍是爬去。
程问晓道:“喂,阁下,乔乔,你让蛇咬我别咬她。”那人挥手让大蛇停下,看向程问晓,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叫乔乔?”
程问晓无语,抬头看去,道:“上面不是写着吗?乔乔重地。”乔乔“哦”了一声,道:“你真疼你师妹啊,竟愿替她让蛇咬。”
程问晓尚未说话,夏秋风先开口道:“那当然,他不但是我师兄,还是我媳妇呢!入赘了我家的。哪像你,没人疼没人爱,只有一条黏糊糊的毒蛇作伴!”
乔乔脸上一沉,又要发作,突然看向那条毒蛇,道:“小花,过来。”毒蛇向她爬近。
乔乔摸了摸毒蛇的三角头,道:“咦……你喷过一次毒液了?”看向程问晓三人,道:“咬了谁了?”
程问晓道:“不用看了,是我。”乔乔奇道:“你怎么没中毒?”
程问晓道:“我天生百毒不侵。”乔乔道:“真的?”程问晓道:“骗你干嘛?”
乔乔走近前,伸手撬开程问晓的嘴。程问晓含糊不清的道:“你……你要干嘛……”
乔乔伸手一弹,一只花花绿绿的大蜈蚣便向程问晓嘴中爬去。程问晓双眼瞪直,道:“你……你……唔……”蜈蚣爬了进去就没出来。
乔乔看着程问晓一会,见他神色清楚,毫无中毒倾向,不禁奇道:“真是百毒不侵!”不知跑去哪,回来后又抓来了几只花绿蟾蜍,通通塞进程问晓口中。
程问晓恶心直欲作呕,偏偏冲不开穴道,由她乱来。吃下几种毒物后,起先双眼一花,又渐渐清明了。
乔乔见状,啧啧作叹,道:“果然是不怕毒的。”夏秋风道:“那当然,这可是我名媒正娶的媳妇,不但百毒不侵,而且剑法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