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辛航看到了什么,瞳孔收缩,拉着辛帆继续往前走。到了主街道,以前就算是半夜,因为在市中心,附近有酒吧,路上还是有出租车和年轻男女流连的,可现在安安静静,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安静啊。”辛帆喃喃自语,突然看到路口有个人影,还没来得及欣喜,脸色煞白,那人影垫着脚不离地飘走了。
是、是鬼。
真的有鬼。
“大、大哥,怎么回事?你看见了没有?刚、刚才那个。”
“别说了别说了。”辛航快崩溃了。
两兄弟都发现不对劲,明明在主路,明明在熟悉的环境,但像是走到了另一个空间。尤其是辛航,那种阴森森监视的目光并没有散去。
“你说小、不对,你说辛舟会不会来?我们是他哥哥啊,他不能不管我们。”辛帆后悔了,早知道昨天在公司就不要落井下石。不由催促:“你看看电话,看看。”
辛航一看,手机黑屏,没有信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了。
他竟然没发觉。
“完了完了,方小云是方小云……”
两人绝望之际,突然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声:“你们俩傻逼站路中间做什么?找死啊。”
是辛舟!
两人如梦初醒,像是才发现站在路中间,而且这哪里是主路,他们一直在别墅门口那条路打转,压根没离开过。
顿时一阵恶寒。
辛舟让司机靠边停,压根没下去,挥手说:“上来。”
两人互相搀扶快速上车,因为腿软,上车时差点跌倒。进了车厢,身上那股阴冷气消散不少,俩人这才看到前排还坐了个人。
就是昨天下午见到的那位年轻大师。
“大、大师救命,救命,有怪物,吃生肉的怪物,还有眼睛……”辛航一看安全了,立刻崩溃,颠三倒四说着。
副驾驶坐的路辞旧,见司机师傅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尴尬不失礼貌一笑,说:“师傅开车吧,回酒店。”
司机师傅被后头俩大男人哭的瘆得慌,这大晚上的,乱七八糟说什么呢。嘴里嘀咕:“喝多了?看着也不像。”
但没喝多站在马路中间抱着,不会是神经病吧?
后头兄弟三人坐一排,辛舟一脸嫌弃看哭哭啼啼的辛航,以前就辛航爱装逼,觉得自己很诸葛,事事撺掇老二冲前头,自己躲在后头看热闹,现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有之前艹的精英未来总裁人设?
“再哭扔你们下去,能不能好好说话,像个爷们。”辛舟问。
司机点头,心想总算有正常人了,他也这么想。
“你、你不知道,你们没来前,我看到鬼影子了,你问老二,老二也看见了。”
“对对对,我看见了,脚跟不沾地,飘着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辛舟有路大师在,胆子壮着,整个车厢只有司机被说的心里毛毛的,尴尬笑了两声,“小伙子别开玩笑了,这大晚上的。”
“师傅,直开。”
路辞旧说道。
司机说:“直开??直开就要撞墙了。”
路辞旧没解释,从口袋掏出一道符纸,掐了手诀,符纸瞬燃。司机本来还想说搞什么啊,大晚上的拉了一群神经病,但随着符纸燃烧,顿时一个哆嗦,“怎、怎么往别墅方向,我记得要回去的。”
“没事,现在开吧。”路辞旧说着。
后头辛航和辛帆抱着鬼吼鬼叫,尤其是辛航,“她来了,方小云来了,一定是的。”
要不是有大师在,是不是他们刚就又回去了?
“安静。”路辞旧说了声,掐着手诀,口念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慧智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
车厢回荡着咒语,路辞旧声音不大,念的咒语缓缓平和,旁边司机感触最深,本来他心绪不定老想跑神,一脑袋的脑补,没办法谁叫后面上来的两位乘客嘴里乱说话。
但随着副驾驶小哥不停念着,他懵着的脑子一点点清明起来,注意力也集中,心里本来毛毛的害怕胆怯,现在有股火烧的旺,一身正气什么都不怕似得。
更别提后头辛航辛帆两人,哭啼声止了。
别墅里酒店就二十分钟车程,半夜街道没什么人,司机开的飞快,十分钟就到了。靠边停,路辞旧递了道平安符给司机,“平安符,今晚麻烦你了。”
“诶,客气了,谢谢谢谢。”司机双手接过来,一路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伙子别看年轻,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信的服服帖帖。
辛舟扫码结了账,辛航辛帆屁滚尿流下车,亦步亦趋跟在大师身后。
“大师,还没请教您姓什么?”
“路辞旧。”
“原来是路大师,久仰久仰。”辛帆习惯客套。
这俩人其实以前谁都不知道路辞旧,但从这一刻开始,俩人是记得牢牢地死死地。一路上做贼似得寸步不离路大师身边。
然后路辞旧就发现前台妹子看他的眼神很震惊。
备注:前台妹子就是他前天和宫汐潮来的时候值班的妹子。
现在可能从两到三人运动变成多人运动了。
妹子脑补也挺夸张的。
路辞旧一脸正气进了电梯,上了房间,直奔林轩那儿。崽崽们都睡着了,大儿砸看家。到了隔壁房间,谁知道大儿砸也在客厅,林轩跟被教导主任训话似得站在旁边。
……
一见他们回来,林轩高兴打招呼,说烧点热水去,主要是不想和宫助理共处一室,太尴尬和可怕了,他酒意都吓醒了。
小客厅地方小,沙发就一条,剩下两把椅子。路辞旧和宫汐潮坐在沙发,两张椅子辛舟和林轩占了,辛航和辛帆也不敢多哔哔,吓得腿软随地坐在地毯上,辛航开始讲今晚的见闻。
方小云吃生肉,还有监视他的眼睛。
“大师,路大师,方小云不是人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我就说爸爸怎么会突然变了,跟个老顽固似得非得娶方小云,方小云果然很有问题。”辛帆想到什么,眼睛一转,热情说:“路大师,求求你抓了方小云这个怪物。既然方小云是怪物,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怪东西?遗产什么的都不作数不作数。”
刚安全下来,开始惦记辛氏集团了。
辛舟冷笑一声,不过没说什么,反正辛氏一切跟他无关。本来请路大师过来也是有鬼害他头上,自保而已。
辛帆没看到方小云吃生肉和那双眼睛,虽然见到鬼影,但没威胁就安全了,所以脑子还能转,想些别的。辛航现在只想平安,除掉方小云,“我被方小云盯上了。”
他知道,方小云不死,就是他死。
“方小云生辰八字你们谁知道?”路辞旧问。
都摇头,辛航突然想起来,说:“我查查,前段时间方小云结婚的时候,在婚庆公司留过身份证号。”
方小云自从上位成功后,就很膨胀,个性张扬,喜欢炫耀,婚礼上事宜还喜欢让三兄弟跑腿。三人心里恶心方小云,面上还得忍着,亲自帮忙操办,不然方小云就要跟辛怀平告状。
因为辛航自认‘嫡长子’身份,忍一时屈辱,那时候跑腿很欢。他手机没带,用的辛航手机登陆微信,很快找出来了,将手机递给路大师。
“大师,您看。”
路辞旧看了眼,推算了下阴历,“果然。”
“大师,方小云到底是什么?”辛航很怕。辛帆在旁愤愤说:“哥,我们把路大师请回去,当着爸的面,揭穿这个女人真面目——”
路辞旧凉凉说:“当你爸的面,你们可能都没了。”
“?什么意思?”辛帆率先否认,“不可能,我就不信,方小云都是怪物了,我爸还真爱。”
真什么爱,这豪门也能养出傻子来。
辛舟意识到什么,震惊看向大师,“路大师,您是说辛怀平才有问题吗?”
“什么?不可能,我爸怎么会有问题。”辛帆率先否定。
路辞旧将推测说了出来,“目前只知道方小云的生日,几点生的不知道,已经是阴年阴月阴日了,极大可能出生时间也是阴时。辛怀平怎么发家的?”
“煤矿。”这题林轩会,下午他才百度过。
哔哔说了一通。
“辛怀平煤矿发家后,这么多年,做生意越来越大,当然不排除是商业天才。”路辞旧继续说:“按理说辛怀平常年女色不断,但他身材高大,中气十足,不想亏空了身体的人。我见过方小云,除了肚子有些煞气外,是常人。所以怀疑是辛怀平这些年做了什么邪法,才会让辛氏集团财运亨通,做什么都赚钱。”
辛帆想都不想说:“这也不能说明是我爸的问题,一定是方小云搞得鬼,借着肚子有问题,她才是怪物。”
路辞旧嘴上说怀疑,但其实有八九分肯定了。
“明天去别墅看看就知道了。邪阵一定在别墅里。”路辞旧看辛帆随时打小报告争取辛怀平好感的样子,淡淡道:“这阵法极可能要辛怀平亲生血脉,你去告状,辛怀平知道后,你猜你的下场是什么?”
辛帆:……
胆战心惊。
“明天你们继续上班,辛航,把这个放在辛怀平身上。”路辞旧从包里取出朱砂符纸,就地画符,将符纸叠起来交给辛航。
辛航战战兢兢不想接,要真是辛怀平,他明天还去送死吗?
至于父子亲情,早都没了,在辛怀平小二小三小四接连不断上门的时候,早就没了。
办完事,路辞旧打了个哈欠,宫汐潮立刻站起来,说:“路辞旧,睡觉。”
“哦哦,好。我也困了。”
两人回房睡觉,不管辛家兄弟怎么安排。
回到卧室,路辞旧冲了把澡,刚才明明很困,现在盘腿坐在床上,还在想辛怀平的事。宫汐潮看了眼,揭开被子上了一侧,说:“路辞旧,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四千八百岁上古神脉鲲鹏。”路辞旧十分顺口答出。
辛怀平手里应该有什么邪器。
“你是我罩着的。”宫汐潮冷冷傲然道:“没谁敢伤你。”
从思考中过会神,路辞旧笑的眼睛弯了,盯着宫汐潮看。宫汐潮顿了顿,不自在说:“看我做什么?”
还知道保护爸爸了。乖崽。
“看宫哥帅气啊,突然发现宫哥更威猛了。”路辞旧笑眯眯拍鲲鹏屁。
宫汐潮僵在原地一秒,快速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侧身,背对着路辞旧说:“睡了。”
哈哈哈哈哈耳朵都红了。路辞旧可算逮到了雕总害羞模样。
还挺可爱的。
路辞旧不再多想,钻进被窝,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