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忧屏息等待着。
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源自于原主残余的心绪。
原主还是很在乎这个养母的。
毕竟多年的感情,并不能作假。
在本质中,原主并不希望当初的陷害,也有苏妈妈的参与!
“我不会同意的。”苏妈妈的声音有些冷,“三七什么也不知道,她不会成为你道路前方的绊脚石。你只要回去继续做你的叶府嫡女,自有荣华富贵等着你。”
“娘亲来过叶府,难道还没看出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叶忧儿哭声加大,“以前夫人并不喜欢女儿,还不许女儿叫她娘亲,只能叫夫人。当时女儿并不懂这其中的含义,只得羡慕妹妹能在夫人身边撒娇,放肆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现在我才清楚,原来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她才会对我冷淡,不喜欢我。”
“我怕她在得知三七存在后,会想着将亲生女儿换回去……”
“这不可能!”苏妈妈冷冷地打断叶忧儿的话,“你也是在高门大院地长大的,难道还不清楚富贵人家对血脉的重视!你叫叶忧儿,就算你身上没有叶府的血脉,只要你不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更改不了你是叶府嫡出小姐的身份!”
“叶夫人清楚这一点,就算她得知三七的存在,再多的,也只能在背后周济她,不会再将人认回去的,你别想太多,安心回去做你的嫡出小姐去,这里……便忘了吧!”
叶忧儿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己将话说到这份儿上,苏妈妈根本不同意。
她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三七永远从京城消失而已。
消失有很多种,可以将她远远的嫁出去啊!
为什么非要将她留下来呢?
叶忧儿在衣袖里拉扯着帕子,将上面绣的梨花海棠都撕扯的变了形状。
“臭婆娘,你说什么呢?这是咱家的女儿,咱家女儿想要孝顺我们,你怎么能将人往外撵呢?就算她现在是叶府的嫡小姐,也掩饰不了她是劳资的种!”苏大浪嚷嚷的很大声,令叶忧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心中恨得不行,凭什么她真实的父母是这样的下贱人家,为什么她就不能是真正的叶府嫡女?
上辈子遭受的那些苦难,只要她能更改一下出身,能成为真正的叶府嫡女,便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三七,她必须消失!
浅忧目光复杂地盯着苏妈妈,还好,她没有让原主失望,并没有被荣华富贵魅惑了双眼,做出让原主伤心的选择。
门口传出重重的脚步声,显然是叶忧儿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了。
事关身世这种大事,叶忧儿不可能让丫鬟知晓,又不能自己一人偷偷溜出去,便带着身边最听话的墨绿出门,并叮嘱她接近门口时,一定要加重脚步,发出声音,让她听到。
浅忧五感灵敏,提前扑捉到,当即决定先离开。
毕竟已经确定苏妈妈并没有出卖自己,她再留下也没必要了。
于是,浅忧又从后门返回,回到李大娘的豆花店,要了一碗豆花。
一大碗热乎乎的豆花,浅忧在上面淋上一层红红的辣椒,红白相配,色香味俱全,促进人口水分泌,格外的好吃。
浅忧吃得满头大汗,深深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吃一碗。
“这东西一看就重口味,你到吃的香。”熟悉的声音响起,吓得浅忧呛到,“咳咳咳”地咳嗽不停。
“瞧你,吃个东西还能呛到。”男人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背,在对上她被辣椒辣红的脸颊时,手掌钉住,改为倒了一杯茶水到她面前,“喝水就好了。”
浅忧并没留意到他的心里变化,狂喝了好几杯,可算将嗓子眼那股辣味压下了。
她愤怒地瞪向始作俑者,“少爷,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坐在浅忧对面的,便是阮行至。
他身着淡蓝圆领长袍,面容俊朗,就算穿着普通的平民衣服,也风姿出众,惹得大姑娘们频频四顾。
“我想吃这边的豆花,便来看看,没想到能遇见你。”阮行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浅忧才不会相信呢。
京城那么多好吃的豆花店,有洁癖的阮行至能跑到胭脂巷来吃?
哼,就她目测,他叫上来的豆花一口都没动!
浅忧直接伸手将他的豆花拿到自己面前,“你不吃我吃,浪费食物李大娘会伤心的!”
阮行至眼神更加温柔,盯着浅忧的发顶,看着她吃掉自己的食物,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欢喜。
被人参观着吃饭的浅忧则没那么淡定了。
她别别扭扭地吃了几口,终于受不了丢掉调羹,“你几个意思啊,不吃东西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还能从我脸上发现一朵花吗?”
被呛声的阮行至笑容不减,认真地薄唇轻启:“人比花娇。”
浅忧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她现在自从遇到阮行至,她翻白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少爷,您老行行好,这地方不是你最不屑来的吗?你跑过来想做什么?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我会头皮发麻的!”硬的不行来软的,浅忧当真受不了他的眼神了。
在她心里,她是要找到那人的。
被她列为其他男人的,都应该自动屏蔽才对。
“我喜欢你和我共用一碗的模样。”
浅忧:“……”
浅忧强忍着将冲口的酸爽压下去,再也忍不住地拍桌而起,“这个碗,还有调羹,你都没用!别说的那么亲密,好吗?”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高,引得旁边有人看了过来,李大娘的大嗓门更是响起:“三七啊,不要和你相公嚷嚷啊!看你相公多俊啊,万一有人趁着机会接近你相公,到时候就有你的哭了!”
浅忧脸上难掩的红潮,想要解释阮行至并不是自己的相公,又不能揭穿他是丞相府少爷的身份,只得窘迫地呆站着,不知如何反应。
还是阮行至好心地掏出银子,放到桌子上,“老板娘,我们吃好了,这是两碗豆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