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越浑身汗毛倒竖,有攻击自地底传来,不只一道,形成落网,头顶上方也有暗杀者,他避无所避,惊恐地看了眼祁白玉手中的金光,心里有那么点释然,看似可怖的攻击他应该挡得住,如果金剑真到了他手里,可能眼前所有攻击没有他挡不住的。
千钧一发之际,强烈的空间波动猛然荡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杀光落网中探出,抓住重越的手腕。
“相互抓牢了,走!”苍老的声音无比焦急。
“是您!您老无恙!”重越认出来人,传送禁石就是这位神炼师炼制的,他和华如真还曾在老人家的住处叨扰过数年。
祁白玉抓住重越伸出的手,也一阵唏嘘,当初在神劫中唯一有可能逃出来的倒霉强者,就是这位借神劫炼逃命禁器的老者。
“老夫无能,没能救下最中央那位……”黄逝水一脸凄色,却在看到庄岫的刹那,变成震惊,“你竟然没死!”
“快走快走都走,赶紧的!”黄逝水片刻不想耽搁,待他们彼此接触的瞬间,立刻捏碎传送禁石,带着包括庄岫在内的一伙人离开了那处几乎被夷平的山林。
恐怖的法则波动消散殆尽,焦黑的地面千疮百孔,哪里还有祁白玉等人的身影……众人面面相觑,回过头来却见至圣药尊不知何时也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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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东周列国志》
第77章乱世祸福相依
几人九死一生,还心有余悸。
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伤,华如真是参战时间最短的一个,却也是魂魄受创,气息萎靡不振。
华艺习惯了端着看不出太大问题,毕竟以前他四处征战,作为全军精神支柱,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维持超然不倒的形象。
几乎站都站不住的聂云镜,眼瞅着重越居然是他们中最活蹦乱跳,伤势最轻的,目露哀怨:“看白玉都伤成什么样了……”
重越也很心疼祁白玉,环视一周,一片荒芜:“这是哪儿?”
“你也是糊涂了,连老夫的地盘都不记得。”
神炼师隐居之地就在不远处崇山之间。
“这也许会影响到您老人家吧。”重越担心黄逝水这样做会给炼器师们带来灾祸,“我们就在另一边开辟洞府就行。”
黄逝水沉着脸思索良久,影响到他却是无所谓,都血亲兄弟了,他逃出神劫搞清楚一些东西,还能免得了祸么!但说到给炼器师们带来灾祸,炼器师公会若也被波及,那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药尊真不是东西!”黄逝水落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重越问:“您何来这般感慨?”
“一个都没活下来!当真一个都……”黄逝水回想起那日情景,只觉毛骨悚然,又看向庄岫,道,“就剩这一个,奇了怪了,非但没死,还突破了,药尊当真只是坏么?”
“不许你这么说药尊!”庄岫道。
“你不记得药尊怎么对你的?”
“他对我不够好吗?”庄岫道,“若非是他,我也突破不了神境。”
“这倒是事实,可……”黄逝水跳起来给他形容了下当时的情景,数十位至尊巅峰大佬被折磨到化道,其中最惨得莫过于你。
药尊反反复复折腾得这人生不如死,未曾想最后竟留了此人一命,只是失去记忆,成了个二愣子,还给送了回来,这算狠毒还是慈悲?
华艺中规中矩地朝着这位老人道了谢,道:“您不知道他的过去,他曾犯下滔天大罪,杀了我半个域的百姓,还不知悔改。”
黄逝水刚当庄岫是血脉相连的兄弟,道:“他这么坏的!?药尊却还留下他,岂不也坏!”
庄岫完全没有昔日记忆,只听华艺这话,也没有太大的代入感,道:“不知为何你说什么我都信,我想,既然我能活下来,这是否也意味着药尊给了当时所有人一线生机,甚至一步登天的生机,而那些人没能抗住丢了性命,也是实力不济,怪不得别人吧。”
庄岫看向华艺,道:“按理说你们这些坏人,不该因为别人做坏事而苛责他吧,但药尊会,如果我确实作恶多端,那我活该遭雷劈,算是命中该有此劫,我觉得没必要怪药尊,既然我这个受害者都觉得没有必要怪他,那你们这些未曾受害之人,又有何立场怪他呢?”
重越和躺地上的聂云镜相视一眼,竟是无言以对。
祁白玉冷着脸道:“我们是险些受害,临时脱离险境。”
庄岫一脸可惜,道:“也许你们如我一般坚持到最后,也能成为不死神。”
华艺嗤之以鼻:“我看你是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