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接头暗号！”
不用他提醒，虽然那头有意让声音变形，但慕小山还是听得出来，这就是段心。
然后他的大脑里就像被安进了一枚炸弹般轰然炸开，难于压制的愤怒让他恶眼圆睁！
他将手枪死死攥紧，脸色阴沉如一条刚死不久的横死鬼。
黑卡惶急开口，道:“不、你听我说...”
“去你吗的！”慕小山一枪托砸在黑卡的脑门上，力道之大，直接把黑卡从座位上砸下去了，他怒吼道:“黑卡，你这个狗娘养的，我真没想到，你真会做出背叛我，背叛国家的事情”
王六六在冷笑，不知好歹地接道：“我早就想到了”
慕小山狂怒的目光闪出浓重的狠辣，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黑卡，道：“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你就是个杂碎啊！”
黑卡惊得面无人色，脑瓜也被打得一时不适，但还是强撑着开口:“不是我，不是我啊...”
“不是你还是谁？连暗号都有了，嗯？”慕小山怒不可歇，咔嚓将手枪上膛，照着黑卡的胸膛就扣动了扳机，嘭嘭嘭嘭嘭，五枪下去，五个血窟窿就开始冒血。
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可没有一个人闪出同情，对于叛徒的痛恨，他们绝不亚于慕小山。
奄奄一息的黑卡嘴里吐出血，人也躺在了地上，生命的疾速流失让他痛苦不堪，却还死死盯着慕小山，目中尽是震惊、疑虑和不甘，终于，他的脑袋搭在了地上，向旁边一偏。
这一秒，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女子，纤弱，正迈着盈盈小步向门口走去。
是那端茶的女仆。
他忽然觉得这背影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在这时，女仆回头望他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是她！
黑卡赫然想起，这女人是跟王六六来的，目光总是带着倔强、怨愤，就像欲求不满的小媳妇，后来当了给大家端茶倒水的奴仆，名叫阿施。
就是她，是她为段心提供的情报啊，一瞬间，黑卡什么都明白了，他狂瞠双目，挣扎着想告诉慕小山，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呃呃”声，他还想指向阿施，可这手臂怎么都抬不起来。
无论心里有多么憋屈，他始终熬不过死亡。
见他死透了，慕小山的心情可算敞亮了许多，但还是冷冷道:“拖出去，把他剁碎了喂狼！”
此时，段心在喝酒。
赫斯也是兴致热烈，大胜这一战，足够让媒体把印军及擎天组的士气打进泥土里，未来是好的，如果独立军能长久屹立，一定会得到大批人民的响应，到了那时，自己就杀进印王俯，把印王从王椅上拽下来，自己上去坐坐。
想到美事，赫斯对段心就更殷勤了，段心酒杯还没空呢，他就起身亲自续杯。
段心悠悠道:“不出意料的话，八风和黑卡都已经死了”
赫斯又有点疑虑，道:“段将军，我们好不容易培养个内应，他死了对我们可不利啊”
“黑卡的价值已用完，也该去死了”段心侧头看着赫斯，若有所思的一笑，道:“因为只有他死了，我们真正的内应才会安全，慕小山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赫斯眼睛一亮，道:“我们还有内应？”
段心道:“有！”
赫斯道:“那太好了，段将军真是心思缜密，这件事连我都不告诉呢”
段心目光闪动，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隔墙有耳”
赫斯大惊变色，眨了眨眼，低声道:“难道我们这里也有印军的内应？”
段心微微一笑，道:“也许”
赫斯道:“法克，这也太难熬了”
这时，半只耳走了进来。
酒席继续。
见大家都到了，赫斯又来了一次开场，道:“这桌庆祝酒有那么点简陋，但我答应众兄弟，他日我独立军杀入印王府，一定阔请大家吃喝，来，我给大家倒酒！”
在他的鼓动下，大家都喝了，唯有齐天戟又把酒倒掉，换了一杯茶。
赫斯有几分不解，道:“天哥，你怎么不喝？”
齐天戟微笑道:“抱歉，我戒了”
“戒了？”大家都是一愣，马龙眯着眼，拍上齐天戟的肩膀，道:“天哥，我没听错吧？你特么戒酒了？你能戒酒？那我干脆戒吃算了，你一天不喝酒，我就两天不吃饭，今天咱俩就钢！”
齐天戟笑笑，并不答话。
骆亦道:“我记得天哥的名言，酒和美人一天都不能少，可你怎么戒了呢！”
齐天戟还是没有答话，有意无意望了眼段心的左手。
赫斯道:“天哥，今天大家高兴就喝一杯吧，等到了战事吃紧的时候，想喝也没得喝了！”
齐天戟还是轻轻摇头。
“哎呀真是”赫斯干脆把酒杯端了过去，笑里带嗔地说:“天哥，能给小弟个面子不？把这杯干了！”
这家伙之前和段心喝了点酒，看样子酒劲没下，这就想和齐天戟钢了，很是认真。
齐天戟默言，目光闪出几分深沉和决绝，把佩刀摘下来放在桌上，道:“赫斯兄弟，如果你非要我喝这杯酒，你就一刀杀了我！”
包括段心在内，大家都惊住了，齐天戟的反应未免有点大了。
不过很快，大家都明白了。
之前齐天戟在印南就是因为多喝了几杯酒，才被黑卡钻了空子抓了俘虏，由此导致段心丢了根手指。
为了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所以他从此戒酒。
上官瓜瓜的内心赫然一震，这才感受到齐天戟和段心之间深厚的情义，从段心救他出来，他没有说过一句感激、关切的话，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内心。
真正的男人，本就该行大于言。
每个人都生出感动和尊敬之意，继而又对段心露出佩服。
赫斯有几分尴尬，随即道:“好，好男儿，之前我看错你了，这杯酒你不用喝，你就是喝茶，哪怕你喝水，也是我们的天哥！”
齐天戟道:“多谢！”
段心神情略有凝重，道:“天哥...”
齐天戟淡淡一笑，道:“其实我发现戒酒挺有好处的，至少我每晚都睡得很踏实，怎么样老弟，和我一块呗？”说着，他拍上马龙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