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每一层的结构都一致,走廊也一模一样,房门上只有房号没有楼层号,他们在暗道里走了多久,下了几层,段心都快迷糊了,但这些却都在乌乘的脑子里。
不过到了这时,乌乘说:“后面的声音听不到了”
现在只能凭知觉了,可是在这样的旅馆里,知觉未必是靠得住的东西,因此乌乘打出禁声的手势,一边留意可疑的声响,一边在前面带路。
段心和柳叶紧随,骆亦断后。
可走着走着,段心发现,忽然多了一个乌乘 ,他偶然回头,就看到另一个乌乘堪堪拐弯过去,只能看到背影,但从背影也能判断是乌乘。
段心眉头一簇,再看看前面领路的这个,有点懵逼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这种疑惑,他更留意身后,很快,另一个乌乘出现了,前面的乌乘正往右拐,后面的则是往左拐。
同样的笔挺,同样的握刀姿势。
段心向前面的乌乘喊了一句。
乌乘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依然往前走,还抬手示意他们跟紧。
段心深皱眉头,甚至开始怀疑前面这个了。
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骆亦。
当他见到另一个乌乘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见连段心都看见了,才知道事情不简单,他定了定神,拽出浪痕刀和几片铁叶子。
走来走去,柳叶偏觉得在原地打转,连段心都蒙圈了,找不到楼梯、电梯、出口,连入口都不知在哪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破出这个局,否则不单是马龙被抓去了,可能连自己都陷入了一个迷阵,到此,他不再跟着乌乘,先用异术让头脑保持清醒,之后,当另一个乌乘再次出现时,他立即向骆亦打出手势,与此同时,箭一般射出追去。
三片铁叶子在半空中飞出犀利的破空声,朝着那乌乘的后背而去,骆亦的手劲何等强大,出手何等迅疾,然而,那乌乘啪一个晃身,躲过去了,同时拐过走廊,不见了。
到了那里,段心探头一看,又见他刚拐过另一个岔口。
而前面带路的乌乘,也不见了人影。
“特么的,装神弄鬼!”段心怒火一起,连舔双拳,异力陡增,咣咣,他在墙上连连砸出坑,做以标记,同时很大声的喊:“怎么回事,我们出不去了?”
然后,把这一层大致的结构在脑海里勾勒了一遍,拉着柳叶道:“不要松手”
另一只手擦墙,全心戒备地向前走。
拐了两次,过了一个十字,段心向右边一个岔口打了个手势,骆亦会意,唰一下,捻出两片铁叶子。
时间不长,一个低着头的乌乘从那里走出。
这回段心和骆亦都抓住机会了,两人双双行动,铁叶子飞了过去,射中这个乌乘的手臂,噗噗两声,有两蓬血飙出来。
这乌乘身形一迟滞,扭头就跑,他快,早有准备的段心更快,到了他身后,妖翼刀就劲劈而下。
担心万一这个是真的,再被自己伤到,那一会儿就很尴尬,所以段心劈刀之时大喊:“招家伙吧!”
有了这个提示,真乌乘不会接不住的。
这乌乘也是就地一滚,抽刀防守。
当啷当啷。
连续三刀,这乌乘真不错扛住了两刀,而段心的第三刀,更快更劲,这乌乘躲闪不及,小腹被刺了个正着。
溅出血,这乌乘扑通摔在地上。
往前又滚了一抡,最后,头贴着地一动不动了,好像死了。
检查死活,电影里有多少都是冒失的上前一扒拉,然后人家拧身就是致命一刀,辣鸡电影都这么演么,但段心没有,他抄起一个垃圾桶,照着这乌乘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管他是装死还是真死,先打残了再说。
这乌乘无法再装,吓得急忙向旁边一滚。
这时,段心也看到了他的长相,这是个山寨货。
因此绝不留情,又挑了三刀。
两刀肘关节,一刀腋窝,都是又脆又疼的地方,假乌乘开始还像硬汉似的咬下牙,最后忍不住疼叫出了声,段心过去,一脚踏在他嘴上,几乎踏碎了他满口牙,道:“尼玛的,你再装啊”
假乌乘疼的浑身都抽开了,嘴、鼻子里全是血,好悬还没被自己的牙齿噎死。
柳叶不忍心再看,别过了头。
段心把他翻过来让他顺个气,接着道:“如果你听不懂英语,那今天你可悲剧了,接下来,我不要你说话,只要你带路!”
假乌乘哇哇两声,好像是屈打成招的意思。
这时,乌乘从一边转过来,见这边血呼呼多个人,跟自己长得还挺像,有点小吃惊,但也没有多问,而是道:“这个楼道似乎根据某种秘法布局,分生死迷三路,我们不幸走的是迷路”
段心不以为意的一笑,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假乌乘,道:“没关系!”
现在这小子被揍得只能动动手指,但动动手指就足够了。
连下几层,这小子指了指前面一扇红门。
门上有冷气升腾,考虑到可能有埋伏,段心示意乌乘小心,后者微一点头,到了门边细听了一下,然后退了一步,咣一脚把门蹬开。
门内,是一间冷藏室。
往里看,整个面积不算小,有点破败脏乱,里面有超过三十几具冻尸戳在地上,有男有女,都光着身子,脸上冰封的都是临死前的神情,要么嘴巴大张,要么双目瘆人,恐怖、凄惨,这三十多人,恐怕没有一个是善终。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尸体身上都刻满了某种宗教符号,半月带刺型,密密麻麻的,有些身上还残留着蝎子、蜈蚣等物,让人扫了一眼,只觉害怕。
段心算是阅历丰富的人,但这种场景,却是第一次见,他定了定神,把柳叶的双眼捂住:“别看,接下来不要偷看”
柳叶道:“怎么了,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段心说着,搂着她从里面穿梭过去,心里还一阵阵咯噔。
骆亦也觉得触目惊心,把手里拎着的小子又放了点血,骂道:“擦尼玛的,一会儿这就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