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务员双腿悬空,嘴巴张开,呜呜呜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其他服务员和路人,看到这一幕全都瞪目结舌。
不少人甚至跪在了地上,手里拿着从寺庙请来的佛牌,一脸虔诚,呜呜啦啦地说着什么。
场面,
一度变得很混乱。
“聪聪,你别这样,快把姐姐放下来,聪聪——”
墨阡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对着空气祈求,见古曼童无动于衷,而女服务员的模样越发难受,只好把目光投放到曾剑身上。
不等她开口,曾剑就动了。
开玩笑,区区一个小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曾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决定,好好地制裁一下这个可恶的小鬼。
不过,更让他生气的事出现了。
梧桐琉璃,居然快他一步,先来到了女服务员面前。
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臂上,一道黑色的火焰“呼啦”一下燃烧起来,顺着她的手腕,一只蔓延到女服务员的身上……
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坐”在旁边椅子上被淋成落汤鸡的古曼童,就像被火机点燃了一般,身上毫无征兆地燃烧起来,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不到片刻的功夫,这十几公分大的古曼童,就被烧得冒青烟,干瘪,最后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粉末,消失在空气里。
古曼童消失后,女服务员从空中落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喘着粗气,一脸的惊魂未定。
曾剑皱了皱眉,看向梧桐琉璃。
后者则是冲他洋洋得意地咯咯笑,根本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聪……聪聪!?”
墨阡看着椅子上化为灰烬的古曼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随之而来的是解脱,茫然,与悲伤……
是的,古曼童的死,让她感到了悲伤。
“放心,它已经被干掉了。”梧桐琉璃拍了拍墨阡的肩膀,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墨阡没有吭声,低着头,眼眶中流出了泪水。
“咦,你怎么哭了?”
梧桐琉璃很不解。
“害你丈夫住院,纠缠你的古曼童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可你为什么……?”
“虽然他给我带来了很多恐惧和麻烦……”
墨阡咽了口唾沫,语气惆怅道,“但是,他也给我带来了快乐。”
“在泰国的这些年,我一个人背井离乡,寂寞地生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有的只是数不清的白眼和嘲讽……”
“我过的一点也不快乐,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泰国?”
“喜欢这个国家?不,我不喜欢,这个可恶的不夜城,毁了我的丈夫,也毁了太多太多的人。”
“在这里,唯一的心理藉慰,恐怕只有聪聪了。”
“虽然它顽皮,淘气,但它却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陪伴了我;它叫我妈妈,跟我撒娇,满足了我成为不了母亲的遗憾……”
“终归来说,我还是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啊……”
说到最后,墨阡一脸黯然,泪水如涌泉一般,流了出来。
看到这曾剑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他想到了曾经杨薇身上的鬼婴。
鬼婴尽管凶残,杀人如麻,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母亲,即便被柳爷所控制,却依旧没有伤害杨薇。
这也是,杨薇后来和鬼婴产生羁绊的原因。
儿子再坏,也是自己的儿子。
母亲再不认自己,也是自己的母亲。
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步步的小心翼翼,到头来,却成了罪恶的根源。
“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吧。”
曾剑拿起桌上的可乐,轻轻地喝了一口,说道:“这种,至少比古曼童有人性。”
墨阡看向我,苦笑道:“
“人和鬼,是不是不能和平共处?”
曾剑想了想,说:“可以,但注意的禁忌很多,一不小心触犯,可能就会和鬼闹崩……鬼终究是死物,人却是活人,它也许能暂时填补你空虚的心灵,但它却很难理解你对它的爱。”
“理解不了吗?”墨阡惨笑道,“我对它这么好,它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
“两点。”
曾剑淡淡地说道,“第一,因为它是鬼,第二,因为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墨阡露出疑惑之色。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在楚汉战争的时候,韩信一开始的职业道路走得并不顺。”
在老家时,被迫钻过屠夫的裤裆,名誉扫地。
于是,怀揣着强烈的“混不好我就不回来”的精神,南下加盟了项羽的西楚集团。
可惜,如日中天的西楚集团内竞争激烈,韩信一直得不到重用。
他就想跳槽到刘邦那里。
第二天趁天还没亮,韩信就偷出军营了。
“我不重视的,别人也不能拿走!”
西楚集团中有识货的,知道韩信厉害,就劝项羽去追击韩信,最好就地正法。
韩信一路上撒丫子跑,路过一棵大树底下,就坐下来歇会儿。
忽然,天上下起了雨!那温热的雨水,浇在韩信脸上,湿乎乎,咸咸的。
这大晴天的,哪来的雨!
韩信抬头看,发现是大树枝上站着一个小男孩,正往他头上尿呢!
韩信不怒反笑,说:
孩子,好样的,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爬那么高,还敢往大人头上尿,长大了一定有出息!你下来,我给你2两银子。
小孩子哪里经得起这种诱惑,爬下来,拿了钱,美滋滋。
韩信又说了:
一会儿后面还有人来,那人高大壮,比我官大,你泚他,他给你更多钱。
你猜的没错,后面来的,是项羽派来的将军!
这人本来就追得心急火燎,正在树底下四下搭凉棚探查呢,劈头盖脸一头尿!
透心凉心飞“翔”!
于是,这个孩子就被他当场摔死了。
这就是韩信“惯娃”的传说。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孩子?
“问你呢,到底是谁杀死了孩子?”
曾剑看向墨阡,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
墨阡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是韩信对吗?如果他不教唆孩子做坏事,孩子也不会被摔死!”一旁的梧桐琉璃抢着说道。
曾剑叹了口气,缓缓道:
“是他,也不是他。”
“人是时代和环境的产物,我们用40年时间走过西方100年200年的路,工业化信息化过程中积累的矛盾,本来需要100年来消化,现在要压缩在40年里,势必更加功利、暴戾、浮躁。”
“我们不愿意承受哪怕一丁点儿别人的得益,我们的失去。”
“与其说是对别人的不满意,不如说是对我们自身社会处境的不满意。”
曾剑将杯中最后的可乐一饮而尽,淡淡地说道:
“所以,以后再养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
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不然,
遇到我们这两个暴脾气的,说不定就直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