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棠又怕说出来的话语把赵莹莹给伤害了,所以,百里棠再次看到赵莹莹的时候,多数沉默着。
他怕开口说话,就会把赵莹莹给得罪了。
毕竟,他不是很了解赵莹莹。
或许,人就是这样,你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多余的。
但是,一旦你把目光注视在她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她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反而是一个很耀眼的一个女子。
房间中太过安静,赵莹莹有些不习惯,她又说道:“你来太西我都没有好好招待你一番,今日你喝的酒,就算我头上了。”
百里棠挑眉,终是对上了赵莹莹那双略带飒意的眼睛,说道:“好啊。”
赵莹莹看着百里棠不似以往那般疏离于她,红唇含笑,饮了手中的酒。
就这般气氛渐渐缓和,赵莹莹心情尚好,喝起酒来也格外的畅快,许是觉得百里棠对她并没有那么的见外。
就很自然的熟络起来,说起第一次见到百里棠时候画面。
又说起了百里棠在生意上的手段是她赵莹莹十分看好的。
等等……
百里棠看着脸颊已经泛红的赵莹莹,怔怔的盯着赵莹莹。
他低语道:“原来我不记得的事情你都能替我回忆起来。”
微醉的赵莹莹闻言,带着一丝娇笑,她说道:“百里棠,我真是忘记我爹都忘不了你,我爹就说我是个不孝女。”
百里棠眉梢微动,看着赵莹莹的手指已经快戳到他的脸颊,瞬间握上了赵莹莹的手。
赵莹莹也没有想到百里棠会突然握上她的手,没有挣脱开,收起唇角的笑意:“你为什么要来太西?”
百里棠想要收回目光,但是内心作怪让他的目光不允许离开赵莹莹的目光。
“是因为我吗?”赵莹莹又问道。
百里棠松开赵莹莹的手,还是别开了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般,房中又安静下来,空气中飘散着的酒气越来越浓烈。
赵莹莹见百里棠的模样,轻笑一声,说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百里棠,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是。”赵莹莹的话刚刚说完,百里棠直接回答道。
反倒是赵莹莹愣住了。
百里棠看向赵莹莹,说道:“明日就回怀城了,大燕平息还有一段时日,你在太西好好的吧。”
说完,百里棠便起身:“怀城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原本百里棠打算的也是半夜启程回怀城,他没有想过赵莹莹会突然出现。
说实话,在看到赵莹莹没有嫁给张阙的时候,百里棠打心底处舒畅起来。
只是这种现象百里棠压制着,他知道,以往伤害过赵莹莹,也没有资格去想过与赵莹莹如何。
就这样,各自安好似乎好一点……
百里棠转身之时,手被赵莹莹给抓住,百里棠回眸。
只见赵莹莹带笑说道:“不是说了今日你喝的酒算我的吗?别的事情我们不说,以后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百里棠盯着赵莹莹的眼睛,又重新坐下,看着还紧握着他的手,微愣。
赵莹莹见状,立即收回手,说道:“我一个小女子都没有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就算这辈子没有缘分,难道做朋友也不行吗?”
百里棠依旧没有说话,但重新拿起了酒杯,只是把酒杯中的酒水一仰而尽。
赵莹莹继续给百里棠酒杯斟酒。
气氛从刚刚的融洽到现在的尴尬。
赵莹莹尴尬的是,百里棠虽然没有像以往那般疏远,但也不亲近。
而百里棠尴尬的是,不知道怎么与赵莹莹交流。
两人都挺尴尬,尴尬气氛之中也缓缓流淌着几丝暧-昧。
虽然二人都直接忽略了。
夜越来越深,房中的酒似乎也快被这两个人解决光了。
两人都有了醉意,但都保留的有理智。
赵莹莹趴在桌面上,看着一手撑着脑袋的百里棠,说道:“百里棠,我真高兴你来太西是因为我。”
百里棠眼神有些涣散,看着赵莹莹,轻笑:“我也高兴。”
“你高兴什么……”赵莹莹浅笑着问道。
百里棠闭上眼眸,不说话。
赵莹莹撑起身子来,往百里棠靠去,又道:“你高兴什么?”
嗅到一丝百里棠身上的味道,赵莹莹心神一提,睁大眼眸,发现自己应该是疯了。
正当她退回的时候,百里棠睁开眼眸,大手瞬间揽过赵莹莹的脑袋。
赵莹莹瞳孔再次睁大,红唇上的湿-热让赵莹莹彻底清醒。
待赵莹莹回神时,红唇上的湿-热已经消失,百里棠的脸近在咫尺。
他说:“高兴你没有嫁给别人。”
第970章 离开
翌日。
当阳光从镂空细花的窗户照射进来时,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欢快的跳跃着。
雅间中的酒气没有昨夜那般浓烈。
而赵莹莹起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床榻上,屋中已经没有了百里棠的影子。
赵莹莹揉着太阳穴处起身,昨夜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怎么就想不起来后面的事情了?
她看着屋中干净桌面上摆放着的一张宣纸,瞳眸呆滞了一下。
内心深处很愉悦,又想到百里棠那个人连一句离别的话都不和她说,难免有点伤神。
她走过去,拿起桌面上的宣纸,看着那熟悉的字迹。
赵莹莹的唇角不由的往上扬着。
‘待大燕平息,便来赵府求娶于你。’
尾端处,还有百里棠的名讳。
赵莹莹抬手把头上的木簪给取下,看着木簪上刻着的花朵,她笑道:“伯母才不会给我这种嫁妆,是你给我的。”
心情尚好,赵莹莹推门而出,今日尚早,客栈的大堂中客人几乎没有。
走出客栈后,赵莹莹的脚步都比以往轻快了许多,更加庆幸昨日没有嫁给张阙。
原来他也在看着她。
原来,念念不忘,真的必有回响……
――
赵府。
书房。
赵阳州坐于书案后,眸色微沉,认真看去,赵阳州面前摆放着素笺,他的目光一直在素笺上。
下首位坐着的赵楠子脸色亦然是格外的凝重,他说:“大伯打算摆脱燕骅和半家,还是打算继续与燕骅和半家联手?”
赵阳州挑眉,看向赵楠子:“你觉得该如何?”
见赵阳州把这个问题又重新抛到他头上,赵楠子轻笑:“大伯说笑了,我自来不与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接触,只是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整个赵家,我觉得,大伯还是慎重。”
赵阳州抵笑,因着昨日的事情赵阳州本就没有休息好。
今日一早又从怀城来了这么一封信笺,燕骅这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赵家在暗中替燕骅养一批兵力。
这种大事情,赵家虽然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整个太西的氏族,却是可以的。
燕骅的意思是想让赵阳州作为太西崛起的氏族,联手太西其他氏族,替燕骅卖力。
虽然在乱世中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但是,燕骅却是在用赵家的命做赌注,赌赢了赵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若赌输了。
赵家就是万劫不复了。
况且,赵阳州并不知道燕骅和半家有几成能赢现在的新帝以及在怀城的裕亲王的兵力。
虽然现在的大燕已经彻底乱了,但裕亲王当年留下来的兵力也是让人不容小觑。
赵阳州怎么想都是觉得燕骅想要夺下通州以及雁北关,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他说:“莹莹也是说,不要在和半家以及燕骅有什么瓜葛。”
赵楠子轻笑:“大伯这是在担忧如果燕骅以及那个半家真的夺得了这大燕,是不是大燕再也没有赵家的余地?”
见赵楠子戳中心中的担忧,赵阳州收敛起唇角的笑意,沉默着。
如果与燕骅没有交集还好,但是已经和燕骅有了交集,如果这次没有拒绝了燕骅,那就把燕骅给得罪了。
赵阳州也考虑很多,毕竟燕骅的的确确是大燕名正言顺的帝王。
但,也说不准燕骅会真的把大燕给重新夺回来。
“得罪就得罪了,就算燕骅他把大燕给夺回来后,也不会把赵家如何,顶多会打压,但是大伯为何不想想,要是燕骅失败了呢?”
赵阳州叹气,拿起桌面上摆放着的素笺,直接撕毁。
赵楠子垂眸,在这个多事之秋,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