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未来几年,他们仍会忙碌,但好在他们已经开始计划如何调配时间,制定更长远的计划,放下一点自我,为对方都考虑一些。
也许这里面,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在意吧。
开始的太快,曾经擦肩而过,也失去过,就更明白珍惜眼前人的意义,不想因为自己的轻率、无知、自私,令这段关系变得易碎。
纪淳轻抚着许游的手指,揉着她手指上的茧子和细小的伤口,她以前接触画笔,后来经常弄相机,留下不少职业痕迹。
他问:“咱们要不要立个约定?”
许游:“约定什么?”
纪淳:“两个人在一起,不只有默契,也会有摩擦,不管将来是因为误会、不理解,或是其它原因,咱们有分歧,吵架了,答应我,都不要冷战。有问题,就说开了,一起面对。”
许游笑了:“好。”
她将唇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纪淳看过来,勾引她:“就一个亲亲?”
许游一顿,故作为难的皱眉:“你确定,你还有体力么?”
纪淳眯了眯眼,胜负欲一下子被挑了起来,伸手就去掐她的腰。
许游边笑边躲。
直到声音被他吻住了。
情动时,她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动作越发急切。
屋里的温度热得烫人,许游只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溺死了一样,脱了力,只能抓着眼前的浮木,直到意识飘远了,人也昏过去。
许久以后,月亮爬上窗头,月色入帘。
许游瘫软在纪淳怀里,呼吸渐渐沉淀下来,皮肤还有些泛红。
半晌,等她找回意识,感觉到纪淳的吻落在鬓角,耳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她没听清,只是说:“我想喝水。”
纪淳翻身下床,很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
许游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余下的被他招呼到嘴里。
许游又说:“再来根烟。”
纪淳低笑,很快找了支烟,点燃了,将烟嘴凑到她唇边。
许游轻轻吸了一口,就撑着头看他。
纪淳也吸了一口,随即凑到她唇边,烟缓慢的自他嘴里溢出,在两人唇齿间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许游垂下眼,打量着他的身体线条,她看得很专注,手指也顺着眼睛的游走而一寸寸滑过,指尖发麻。
纪淳一手拿烟,另一手撑着床,有些不正经道:“你再这样,我又要嚯嚯你了。”
许游笑出声。
等笑意落下,她叫着他的名字:“纪淳。”
纪淳:“嗯?”
许游歪了下头:“谢谢你。”
纪淳扬眉:“谢我什么?”
许游想了一下,又是一笑:“我也说不好,总之谢谢你,发自我内心的。”
谢什么,许游不知怎么表达。
她曾以为,人生也就是这样,灰灰白白,偶尔会有黑色,会有其他颜色,或冷或暖,但整体的色调仍是淡的。
直到那抹明亮鲜艳的颜色出现,晃了她的眼。
千言万语,无法表达。
纪淳瞅着她片刻,将烟按掉了,随即凑上前,轻吻着她。
许游半合着眼,只听他说:“不管是什么,一直谢下去。”
许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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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阳光、疾风、细雨
19
后面几天, 许游把时间都留给了肖像展。
一同参展的摄影师有其中三位要去开工了,许游刚好顶上。
但其实肖像展也没什么业务,最多也就是招呼一下看中照片的客人, 欣赏哪位的风格就留个宣传单给对方,再交流一下摄影。
几天下来, 许游嘴都要笑僵了。
直到最后一天展览结束,许游将其中四张大片的地址抄写好, 照片也包装好,分别寄出去。
然后,她联系了程樾。
许游还记得程樾说过, 她的照片要送给一个朋友。
程樾很快回了:“我给你个地址,麻烦帮我寄过去,谢谢。”
许游应了, 很快收到地址。
收件人:邵北川。
许游一顿, 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稍稍回忆了一下,仿佛是帮程樾拍照那天, 有个人给她打了两次电话, 那个人就叫“邵北川”。
只不过这是程樾的私事, 许游纵使好奇,也没有多问。
那天晚上,许游从展厅出来, 腿又酸又疼。
她和纪淳约好了,纪淳会过来接她,但路上堵车,还要等一小会儿。
许游也懒得顾及形象,就在展厅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四周没什么人, 很空旷,停车场的车也陆续开走了。
许游把脚从中跟鞋中退出来半截,转着脚踝,揉着小腿肚。
纪淳来时,见到的就是一手掩着嘴打哈欠的她。
纪淳笑了下,走上前,替她遮挡着阳光。
许游抬手搭住他的手臂,站起来顺势穿好鞋,说:“累死我了,腰酸背疼,比我在摄影棚站一天都累。”
纪淳搂着她往车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回家了给你按两下。”
许游:“你还会这个?”
纪淳笑了下:“你忘了,我爸住院的时候,我每天都帮他按,后来我妈生了那场大病,我还专门去学了一下。要不然等将来要用的时候再现学,就来不及了,让护工来做,我又怕他们会敷衍,揉不到位。”
许游一愣,半晌没说话。
直到纪淳问:“怎么了?”
许游说:“你的工作比我还忙,可还有时间去学这个,和你相比,我好像太忽略我爸了,真有点惭愧。”
两人进了车,纪淳在她头顶揉了两下,说:“咱们住的这么近,以后叔叔的健康我也会多关注。其实这也不是你忽略,只是我经历了两次意外,有点怕了,才会凡事都未雨绸缪,生怕想不到位。”
纪父因为血管瘤破裂而去世,这件事不仅突然,而且来势汹汹,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还给纪家留下债务问题。
而纪母的心脏病,也是毫无预兆,要不是纪淳当时在外阜求学,又经历过纪父的打击,也不会想到在纪母的床头柜放一瓶速效救心丸,还和邻居打好招呼。
他们虽然不是许游的父母,可两次的事许游也都亲眼看到了,经历了,至今仍心有余悸。
她也曾想象过,这样的突发事件如果放在许父身上,她能未雨绸缪到什么地步。
纪淳的早熟早当家,真是被逼出来的。
***
回家的路上,两人换了话题,闲聊着今天的琐事。
上午,纪淳从机场把纪母接回家,这会儿纪母正在家里补觉,纪淳下午回到画展,谈妥了最后几幅画的购买,余下的除了他的肖像画,还有三幅小的,他打算挂在家里。
许游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很多她的练笔之作,也被纪淳找到了买家,如果换一个投资人,肯定做不到这步。
其实纪淳和买家沟通的时候,许游也旁听过一次,她全程都是当摆设,就看着纪淳和对方你来我往,推销目的性却没那么强,时不时还在为对方的喜好和需求考虑。
纪淳后来跟她说,不管是商品、艺术品还是艺人,要推销给客户,第一要则不是赚对方的钱,而是把对方当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推荐最适合对方的。
许游认真地听着纪淳念叨这些生意上的事,时不时笑一下,心里也在想,要是纪叔叔还在,一定会以他为荣。
等快回家时,纪淳又看了下许游,见她一直瞅着自己笑,便说:“你知道你这种眼神叫什么么?”
许游:“叫什么?”
纪淳:“崇拜。”
许游笑出声:“不要脸。”
纪淳:“我讲了一路生意上的事,是不是很枯燥。可能就是因为你听的一知半解,我才好忽悠你,才显得我厉害。”
许游想了下,说:“你说的大部分我都听得懂,我以前对这些没兴趣,但是听你说这些事,又觉得很有意思。”
纪淳:“我要学的还有很多,保持谦逊,时刻进步,偶尔也需要一下你的鼓励,但是别夸得太狠了。”
这个道理许游自然明白,摔倒了不可怕,棒杀也不足以致命,那毕竟都是来自外界的打击,只要足够坚强,就可以挺过去。
比棒杀可怕一万倍的,是捧杀,那是来自内心的腐蚀、腐朽、腐败,一点点蚕食。
不光是做生意,画画和摄影也是一样,被大家捧起来了,就很容易发飘,飘得越高,摔的就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