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周骜珩不想趴着的想法他非常能够理解,而周骜珩身上灼热的体温几乎是透过那层布料传到了他的手上,他一半是在想办法,一半是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耳根的温度有些高,而权衡片刻后,他说:“你不是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吗?要不要坐一会儿?我给你拿一个靠垫。”
说着看着眼前人点头了,他去底下买了一个中空的靠垫,这样靠在背后,后背不会被压迫到,伤口也可以痊愈的更快些,江州低头帮周骜珩弄的时候,周骜珩就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江州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真的非常认真,没有带着一点旖旎的心思,眼神也是干净清澈的,看不到一点的杂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周骜珩心里那股子火就越来越往上升,几乎要控制不住,他盯着这个人跟刺绣一般的睫毛,像云朵一样的脸颊,忍不住想上手去触碰――他什么时候能够像以前的明念一样,对着这个人动手动脚呢?那大概也只有在他们两个谈恋爱的时候了吧?周骜珩隐晦的用目光在江州脸上逡巡了一遍,江州并没有注意到他近乎侵略的打量的眼神,帮他扶好之后就退了一步:“感觉怎么样?”
周骜珩蹭了蹭自己的靠垫,皮笑肉不笑:“不错。”
江州便坐回了一旁,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事情需要明说一下,于是说:“刚才那个女生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现在的女孩子不就是最喜欢磕cp吗?她也是心直口快才会说出来那种不像样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啊。”
周骜珩本来正打开电脑,敲着键盘,听着这些话,动作微妙的顿了一下:“那些话?哪些话?是那几句说我是你男朋友的话吗?”
这话没有挑明了说还好,一旦挑明了,江州就觉得分外的羞耻,秦淼也不知道脑袋瓜子想的什么,竟然能够真的以为周骜珩是他男朋友,也没有想过两个人身份地位差距这么大,有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只是现在周骜珩这么明确的点了出来,他反而感到有些羞耻,于是含糊其辞的:“……嗯,反正你不要在意就好了。”
真的要他不在意吗?怎么可能?周骜珩蹭了蹭自己的嘴角:“如果我在意了呢?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吗?”
江州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他,周骜珩一只手非常自然的垂在一旁,那手指非常的纤长,有一单没一单的敲击着桌角,他的语气是玩味的:“你得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我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现在突然凭空多出一个男朋友,是不是对我的名誉有所影响?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江州:“……”他头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似乎是有点不要脸的,名誉有影响,他怎么说的出口?
“秦淼出去不会乱说的,她有分寸,而且我也不会让她有乱说的机会,你不用担心你的名誉受影响。”江州说到这里,周骜珩看他一眼,那眼神之中似乎包含着许多的东西,江州一时之间没有看懂,而周骜珩轻叹一口气,“江州,你怎么这么傻呢?”
江州:“?”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傻了?
“那个女人的确说话有点大大啦啦,没什么分寸的样子,但是因为对象是你,我才不会真的生气,如果是别人被她这样造谣,我恐怕早就发火了。”周骜珩说到这里,眼神莫名变得有些温柔且包容,跟他平时英俊凌厉的形象大相径庭,“江州,如果可能的话,睁开眼睛多看看身边的人吧,也看看我,好吗?”
江州一直到回到家,进了家门,整个人还有些心不在焉。
周骜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感觉自己云里雾里,根本就没有听懂?
江州长这么大第一次对自己的理解能力产生了怀疑,周骜珩刚才对他说出的那些话,应该是示好吧,是想跟他好好的做朋友吗?但“看看我”这种类似于恳求和请求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一种奇妙的不搭调。
江州一边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索着,一边去倒了杯水,可能是因为太过心不在焉的缘故,热水倒到了手上,江州轻轻的皱了皱眉,然后快速的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着,冲完之后,耷拉着脑袋去找烫伤膏,模样好像是一只蔫了吧唧的猫,没精打采的,看上去可怜巴巴。
烫伤膏这种小东西基本上都放在药箱里,只不过是因为可能之前用过随手放了一下,现在不翼而飞了,江州忍着手上那股子火烧火燎的痛意,一边想着周骜珩被硫酸泼了,应该也是这么的疼吧,或许比这疼得还要厉害,一边龇牙咧嘴的翻箱倒柜去找烫伤膏,东西没有找到,却反而在一个小抽屉里看到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被压在了书本最底层,平时如果不去翻是绝对看不到的。江州把照片拿出来的时候看着上面的人,眼睛有些发红了。
上面的两个少年长相都是非常青涩稚嫩的,可以看出年纪都不大,他们穿着相同的校服,站在校园里的一角,偷偷的拍下了张合照,而江州当时趁着周许湛按下拍摄键的时候,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唇角,周许湛一副有点傲娇,又有点欢喜的样子,接受了他的亲吻,随即指尖轻点着按下了拍摄键,江州至今都还记得那个时候其实是高考结束拍毕业照的时间,班里的很多人在大合照之后都,选择跟自己的好朋友拍一些亲密的照片,只不过他们两个的关系比较特殊,是比好朋友更要深许多的关系,当时明明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在地下恋爱,却仍然因为心里那种隐秘的想要藏起来的感情,两个人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拍了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