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告诉芬娘,这阵子府里有些事,她怕是不能陪着他们去庄子见母亲了,就让杏雨和他们一起去,玲珑给母亲做了冬衣和冬鞋,让芬娘一起带过去。
玲珑又让张长生看看山东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手,要稳当可靠的,男的女的都行。
玲珑和芬娘又说了一会儿话,又约好明日一早就让杏雨过来,李升赶着马车送他们一起去庄子见冯氏。
那里的庄子不是西府的,杏雨带着芬娘过去,出入反而很方便。
玲珑把事情全都安排好,就带了杏雨出了大门,芬娘一家送到垂花门,玲珑想起顾锦之可能还在门口,就没有让他们送出来。
顾锦之果然就在玲珑的马车旁边站着,他自己的马车则远远地停在胡同外面。
李升摆了脚凳,玲珑正要上车,顾锦之道:“时辰还早,不如咱们比比脚力吧。”
玲珑皱眉:“你让我和你在京城的大街上比脚力?”这人要么是脑子进水,要么就是嘴上跑马车。
顾锦之忙道:“当然不是在这里,安定河边上有条地方,平日里很清静,我方才让小锤先过去了,把那儿的人全都轰开,咱们到那里比试比试,比试完了各回各家,你看如何?”
玲珑歪着脑袋看着顾锦之,把顾锦之看得有些发毛:“我没有别的意思,这阵子我日日绑了沙袋练梅花桩,就是想和你好好比一场,再说他又是练家子,你还怕什么?”
说着,他指指李升,李升身强体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顾锦之出身将门,一眼就看出他是习武的。
玲珑跟着石二学习心法也有些日子,她也挺想试试自己的身手,顾锦之这个对手虽然有点差,可是也有些功力,真若是赢了他,也挺有成就感的。
玲珑蠢蠢欲动,一旁的杏雨可急得不成,对玲珑道:“小姐,您千万别上当,说不定他在河边埋伏了人手,到时我哥双拳难敌四手,那可怎么办?”
顾锦之冷着脸瞪了杏雨一眼:“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我是那样输不起的人吗?”
杏雨跟着玲珑去过顾家园子,她认识顾锦之,也知道以他的身份,也不会太过份,可还是担心自家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人知道小姐和这位顾世子去河边,这可是大事。
玲珑想了想,对顾锦之道:“我们这边有三个人,咱们也不算是孤男寡女了。我就和你去走上一圈,可是不能白比,要有彩头。”
顾锦之眼睛亮起来:“什么彩头,你只管说出来。”
玲珑抿着嘴笑了,眉眼弯弯,带着几分调皮,看得顾锦之心里忽然甜滋滋的,连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输了,就要帮我做一件事。”
顾锦之抬头看了看天空,秋日里的天空,天高云淡,令人神清气爽。他长抒了一口气,问道:“那是什么事?”
玲珑道:“帮我找几个人。“
顾锦之想起许庭深来,许庭深回山东去了,许家也迟迟没有到金家正式提亲,金五该不会是让他去把许庭深找回来问个究竟吧,如果是这样,那他答不答应呢。
“那也要看看是找谁才行。”
玲珑撇撇嘴:“没有诚意,方才你还说要认赌服输的。”
顾锦之强撑着没让自己脸红,可耳根子还是泛起红潮:“那也要我输了才行,我若是赢了你,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好啊,我不会输给你,咱们这就比比看!”
玲珑说着,抬腿便上了马车,顾锦之大喜,一路小跑着到胡同外面也上了马车。李升把马车赶出胡同,玲珑透过车窗看出去,见顾锦之身边也没带什么人,赶车的就是他平日里常带的那个小厮,叫小钩的。
顾锦之的马车走在前面,李升赶着马车紧随其后,向着城外的安定河而去。
杏雨还在嘟哝:“那位顾世子虽然是熟人,可我看他挺较真的,万一小姐您输了,岂不是要给他做一件事情?”
玲珑笑道:“他以前就比不上我,现在也不如我。”
杏雨担忧:“可万一他使阴招赢了呢,若他让您做点小事也就罢了,可要是逼着您嫁给他,那许二爷怎么办?“
玲珑白她一眼:“这又关许二爷什么事,我谁也不嫁,就是要在娘家守着我娘。再说顾锦之才没有那么笨呢,他爹国公爷没有答应,他才不会贸贸然让我嫁给他呢。”
杏雨想想也是,大户人家的亲事,哪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可若是顾世子没想娶自家小姐,他这样约小姐去河边又算什么,比试?那比试算是男女约会吗?
杏雨想不明白,只好硬着头皮又问玲珑:“婢子觉得这位顾世子还是不如许二爷,许二爷从来不会单独来找您,可顾世子就这样来了;还有许二爷也没有约过您,可顾世子却约了,虽说是要和您比试,可也是不守规矩,不是正人君子。”
玲珑愣了愣,可不是吗,以前顾锦之还要假借金子烽的名义,现在怎么越过金子烽,自己直接来了。
于是到了永定河边,玲珑便问顾锦之:“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是不合规矩的吗?传出去会影响我的名声。”
顾锦之摸摸脑袋,似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这次他没有撑住,脸腾的红了:“......以前在西岭时,你每次见到我,都会和我说话,可来了京城,我通过金世兄正大光明见你,你反而不理我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所以我想,我可能是用错了方法,心里一急,也没想这么多,以后我不会了。你和我比试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如果我说出去了,就像这玉牌子一样。”
说着,他摘下腰间的一枚白玉平安牌,扔在地上,腿上用了几分力气,狠狠踩下去,玉牌子裂成几块。
玲珑嘴角动了动,这牌子成色很好,你不要了可以扔了,让我去捡啊,你这么砸了,这就是暴殓天物,败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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