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一章 心如死灰
第两百八十一章 心如死灰
郡王府侍卫立刻低声禀告,“郡王,太后马车将您拦下。”
马车内没响动,直到裴雅然的声音隔着马车帘子传来,“谢郡王最近一段时间,深居简出,完全不过问朝事,难道想归隐山林了?”
清朗平缓的男子声响起,“本王不管事,正和裴家心意。太后不该高兴才对么?”
“哀家高兴不高兴,谢郡王不进宫都知道?依哀家看,谢郡王还是立刻上朝,过问朝事较好。”裴雅然轻声一笑,随后吩咐道,“回宫。”
“属下遵命。”
紧接着是一阵车轮转动的声音,马车内谢云灿若星辰的双眸一闪,手中正在把玩一个碧玉珠子。裴雅然已经着急到希望他立刻插手朝事,好镇压裴千灏。
这裴府,即使他不插手,都会出事,所谓祸起萧墙,说的就是裴府。今年的北珉,很不一样。冥冥中,都因一个女子引起。谢运眼神平淡,把玩碧玉珠子的手停下,苏曦儿,等她和裴千灏回了北珉。他倒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不多时,马车继续往前行驶,直奔郡王府。
如今的北珉,就和南昭一样,被灏王和云王同抢一名女子的消息,弄得炸开锅。北珉百姓对吸引两个大人物的神秘女子,十分好奇。灏王肯定将神秘女子带回来,到时候他们挤破脑袋,也要上去看看!
另一处,云若风回到府内,独自一人进了书房,一呆就是很久。所有侍卫都不敢进去打扰,不知道云王在里面到底做什么。朝中一些倾向于云若风的大臣,纷纷疑惑。皇上接连夺权,云王如何应对?有些大臣比如礼部,工部以及户部尚书已经倒戈,拥戴皇上。仍有些大臣在观望,他们听说兵部尚书也会倒戈,如果兵部尚书维护皇上,那他们就不得不考虑今后的路了,到底要不要跟着云王?
云若风在书房一呆就是四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晚霞映了半边天,将每个人的脸照的灿烂不已。
此时,兵部尚书秘密来到云王府,请求见云王。侍卫立即去禀告,得来的命令却是,不见。
兵部尚书紧张不已,难道云王真的对他产生怀疑了?御书房中,他顾全大局才逼迫云王。
“你再去和云王说说,下官来这里,有要事和云王说。”
侍卫无可奈何,“云王不愿接见您,让您回府慎重想。即便您不跟随他,他也不会怪您。”
这句话戳中兵部尚书的心,云王在大事上极其严肃,一旦触怒他,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原先拥戴前长公主的精兵,被斩杀殆尽,残余人马不之所踪。柳太傅拥戴皇上,惨死。他怕一旦脱离云王,等他的就是一个死字。
“真的见不到云王了?”
“您明日再来吧,云王今日谁都不见。”
一句话让兵部尚书心中不安,最后他只好回府。
此时的云若风已经出了书房,独自一人走到王府酒窖,拿了一大壶酒,直往后花园湖边去。
所有侍卫被屏退,后花园中只有云若风一人。右手拿着一大罐酒,看着平静湖面的眼神中,尽是哀伤。
宁茹兰的骨灰被撒在湖底,这里就是她身体安置的地方。
云若风掀开酒罐上的红布,仰头喝了起来,酒渍顺着唇角,沿着下巴往下滴。喉结接连上下滚动,等他放下的时候,半罐酒已被喝下。
他脸上尽是笑意,这笑不再温润,添了几分凄凉,他看着湖面,低声说道,“本王已经退让,答应将一半权利给皇上。为什么你不肯回到本王身边?你以为灏王就这么好心,他对权势也极其渴望!等北珉小皇帝成年,灏王手中权利,一点都不会给!”
说到这里,云若风不禁仰天笑道,“宁茹兰,你说的没错,本王的确不如裴千灏,北珉比南昭强大多了,他将北珉权利全都掌控在手中。本王怎么能和他比?是本王不自量力。只是,你是本王的女人,怎么能跟他走!怎么可以!”
话落,手中的酒罐被再次捧起,他仰头继续喝了起来,烈酒辛辣,将他喉咙刺激地麻木起来。他的心被掏空,脑海里全是苏曦儿和裴千灏在一起的画面。
裴千灏一声轻唤,过来。她就和他擦身而过,走到裴千灏身边,任由他拦腰抱住她。
酒后吐真言,话确实不假。此时的云若风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到现在他才发现,他爱宁茹兰,世间没有女人可以取代。她不原谅他,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原谅。
即便将权利都还给宁连尘,她都不会看他一眼。他很明白,对于背叛过她的人,她的处理方法是什么。以前在战场,一名士兵泄密,被她发现后。挑断手筋脚筋,任其自生自灭。
她是如此狠心,现在轮到他了。云若风惨笑一声,“兰儿,你回到本王身边好不好?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本王天天回来都能看到你。此生就你一人。多好的日子,为什么你就不肯呢?”
为什么直接拒绝他,跟了裴千灏,她的日子就会好吗?和裴千灏在一起,肯定有更大的阻碍。因为她现在不是宁茹兰,而是卑微掖庭婢女,苏曦儿!
裴千灏再强大,也要顾及朝中重臣以及裴府!何况,他确实强大,但北珉厉害的男人不在少数。比如谢运,司徒立!
云若风越想越多,悲伤逆流成河。
最后,他将酒全部饮下。晚霞退去,大风吹起,最后竟然下起雨来。
云若风没有走,一直站在湖边。砰啪一声,酒罐掉在地上。
酒意袭来,云若风看着破碎的酒罐,“碎了,即便粘起来也会有裂痕。兰儿,我们真的不能走到一起了?”说完,他弯腰就下去捡碎片。
脚不慎一滑,整个人朝湖中跌去,冰凉的湖水灌入口鼻。云若风会游水,但他没有动作。湖水混着宁茹兰的骨灰,仿佛在湖水中,他被宁茹兰抱着一样。
虽然冰凉,但他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