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大步跑了起来。
最初段鸮是不想和他一样的,奈何有个家伙就是这么充满感染力。
所以两个脾气根本就没什么区别的人,索性就这么像是人生头一次般无所顾忌地跑了起来,又一起在尽头处终于是一起停下了。
两个人的心情都好的出奇,好像一朝回到了自由自在的少年时,连望着远处发出的感叹都好像是发自内心的。
累么。
好像完全不会。
反而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日子痛快开心无比。
海中洲。
万里浮生海浪潮,印刻在前朝海事中的那一艘艘远洋轮船曾从这里出发。
那时的河山图景不似如今,但相似的,大概是虽人已变,但这山河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吧。
狂纵的夜风拂过耳边,这一切好的不可思议。
手上还扯着缰绳,解了衣襟扣子的富察尔济一个人望着远处笼罩在雾气中的海面,似有片刻的回忆。
他没有说话。
面无表情。
但眸色漆黑,沉寂桀骜,像是包容着这整个黑夜那头的沉寂,映照着和他一起下了马赶上这一幕的段鸮的身影。
这一刻,他就像是出鞘的钝刀。
却也值得世上最好的鞘。
自远方传来的回声令人心声被牵动。
风吹散马匹的鬃毛,那一双投映在水面上的黑白的影子恰似天地之间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