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松阳市井无赖‘桂东林’,也就是被躺在勾栏上的人称作阿桂的那个一脸狡诈相的家伙笑嘻嘻地凑过来作势要听。
“是,关你什么事,又不是给你的。”
私底下脾气也不怎么样的富察尔济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可说是不关别人的事,在他的脑子里却印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来,这两天,他的眼睛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疼了,结果旁边有个人见他这样还来刺激他。
“是不是眼睛又疼了?”
桂东林看他这样就问了句。
“哎,照我看,你得的根本不是眼疾,是心病你懂么,从头到尾就是你自己在难为你自己。”
“有时候,咱们总得想想,一开始走上这条路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些命里的坎才能迈的过去,你也不至于一直这样逼迫自己。”
“但有时候,我也真想问问你,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还那么固执地想找些什么呢?”
这话里的道理谁都知道。
但从桂东林这种人嘴里说出来,还是令一脸看不出喜怒的富察尔济沉默了,也是这时,二人正在平阳县上说着话呢,底下那群商户突然乱起起来,还夹杂着些高呼声。
“诶,下面怎么乱起来了……啊?什么?约半刻前,官府找到了先前跟踪案的线索,正在那处拿人呢,一群人在那头呆了好久都没出来,怕是要见血了……”
就是这一句话,令方才人一直倒着不动的富察尔济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开始像是无动于衷。
可等他朝下撇了眼,见远处浇注道和耀盛堂街接缝处的若干深巷真的乱糟糟的,大半夜连火把都点了起来,当真是出什么不太对劲的事了,也起身站了起来。
“诶,又走什么走,不是说喝酒么。”
见状,桂东林有些奇了只问他。
“不想喝了,你自己喝吧。”
有个本还像个倚在勾栏之上的家伙一听到这话,却突然沉默了,又突然毫无醉意地翻身跨过眼前的酒楼栏杆朝下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