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去年冬天,男人的黑色背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唯指中的香烟泛着一点亮光,像一颗小星子落在了浩瀚宇宙。
“你这女人挺有心计的,想捞快钱是不是?”
那晚很冷,冷到林觅止不住打寒颤,掐紧手心,问他什么意思?
他回过头,吐出一口淡烟,“你跟我,好好听我的话,我给你想要的生活。”
这听起来另她匪夷所思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垂眸看他腰间闪亮的金属皮带扣,“是吗?那我要怎么做?我不做违法的事,也不做鸡。”
刘正阳笑了,他说:“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肯不肯就一句话。”
林觅想了想方才看到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还有簇拥着他的一群西装革履人士,她狠狠心,咬咬牙,“我肯。”
自此,她走上了陪刘正阳睡,帮他哄商场老男人的路。
别的女人傍大款,都是拿点钱,拿点好东西,专心跪舔大老板,可她,除了跪舔他,还得像公关一样陪他应酬——他榨取了她的剩余价值。
而且他还嫌她不够真诚。
好比今晚,他推开她的头,语气还有些冷,“别跟我说这些,这辈子还那么长,我只不过是你的第一个。”
捞女,越捞越多,需要不断上位,熟练游走名利场,接触更高端的人物,把自己卖得一干二净,至于立不立贞节牌坊,看个人。刘正阳今年叁十,浸淫商场也好多年了,又是出身富家,这等女人他见多不怪,像林觅这种性格的,少,但也不可能不染淤泥。
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若没什么难事,又岂会赶着出来“卖”?林觅的家庭情况,他是清楚的,因此,她的这条路并不会轻易停止,就好像她当初到处奔走,寻主的时候一样。
她穿着几千块钱的裙子出现在名流冷餐酒会,没什么认识的人,只得乖乖坐着,时而好奇地看看左右,双手还拘束地握着手提包。有些男人经过会看她两眼,也只是因为她貌美。她暂时等不到一个狩猎者。
狩她这种货色的男人。
终于,繆先生来了。一个游走于花丛,专门喜欢清纯女、女大学生的富二代,身世好、样貌好,具备吸引年轻女性魅力的风度翩翩男人,他给了她名片,约她明晚吃饭。
刘正阳当时听了女秘书的描述,他是想笑的。
也对,有心人看对眼,走个流程,吃了饭该干嘛干嘛,再过几个月也分了,快餐生活,谁又比谁吃亏?他看那个女孩还年轻,或许还当自己是大学校花,穿条好看的裙子扬一扬,那些男生便趋之若鹜,对她恋恋不忘。
很遗憾,她还未入世。
他本不想管这事,也不屑于。可她啊,那么笨,一离开酒店便急着跟一个谁打电话交代有人说请她吃饭的事。他觉得真有意思,便把她叫到跟前问了问。
“亲生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发生了交通事故,判全责,现在坐牢,是无期徒刑,继父烂赌,家里欠了很多债,我上大学是贷款的,他们还不让我念。”
挺突然的......她说到“他们还不让我念”时,声音变小了,眼睛也红了,刘正阳竟也有所撼动。
他从未体验过穷,却也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也许,这是共鸣?他接着问:“怎么进来这里的?”
她老老实实地答:“我学戏唱戏的,平时会认识一些演员、模特那些人,她们经常说那些事。”
所以,这些见识和手段都是被别人言传身教的。而她一副对什么都不重视的样子,是成长环境和家庭形成的。
甚至是,她连他也不会重视的。
久久不能摈弃的某样思想让刘正阳觉得烦躁,他已经不想和她共处一室了,遂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你自己睡。明天没安排。”
林觅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又得罪了他,于是她在第二天晚上和米莉姐见面时提了提。当然,她并不会问:你当时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吗?你的金主有跟你说这些话,让你去讨好别的男人吗?
这样是蠢蛋行为!
她只说:“我不知道怎么得罪刘先生了,还是因为我大姨妈来了伺候不了他,他就说让我去陪客户。”
米莉“哎呀”一声,“他是觉得你不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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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刘正阳一直都是喜欢林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