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十,在米莉新开张的【微甜】中式复古茶馆,刘正艳与老陈走上二楼,听闻转角有间包厢传来女人的欢声笑语,循声而去,只见五六个女人在聚会聊天,米莉坐在正中间,摸着肚子,而坐在她正后方的一抹雪白羊绒短外套、八分宽袖口的漂亮女孩,是林觅。
刘正艳对上她的脸,忍俊不禁。
老陈趁机揶揄,“刚才来的时候一脸不高兴,说不来不来,谁知道一进来就笑了,我说谁在这里呢!”
米莉笑着朝老陈伸一脚,“去去!这里是女士聚会,男士勿近。”
老陈凑过去问她们有什么节目。刘正艳便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边的林觅看,发现她小脸尖了,瘦了一些,头发黑黑长长的,化淡妆,衬得很文静,穿的衣服也有点可爱......
“你们打麻将可得小心点?不要被人抓了,快快!关上门打!”老陈坏极了,油腻地调戏米莉。
米莉站起来叉着腰,一副要轰他们男人出去的架势,老陈赶紧拉了一把刘正艳,说走走走!刘正艳却依依不舍,看着林觅,冒出一句:“你先玩着,等会儿我来找你。”
找我?林觅顶着几个女人的目光,赧然地低头浅笑。米莉用手肘捅了捅她。
新年过后,林觅经常去米莉家里玩。老陈先生平时忙,很少回来,有林觅陪米莉作伴,她也很开心。但这几天啊,米莉发现,林觅前脚刚打车进来不久,刘正艳后头就跟上了,就连老陈也总爱在下午回来了,说没事g,回来歇会儿。他和刘正艳一起。
米莉打趣:“我看刘先生天天来我这里拜年也拜够了,年也过完了,现在你有什么居心,不如大方说,我听听看是什么好玩的?”
刘正艳看着林觅,笑得腼腆。
老陈铁哥们儿看破不说破。后面还是林觅提前告辞:“我要先回去了,还有一副中药没煲。”
刘正艳耸耸肩,“噢。那我也走了,我顺路送你吧,还是住在原来那里?”
听听?曾经天天在床上打滚的两个人现在变得像一对相亲男女,还要撮合。米莉笑倒在沙发。
不知怎的,林觅回家的路变得好远好远,司机绕来绕去,半小时了还没走多远。时间刚过五点,她和刘正艳还坐在后排,他说:“五点了,一起吃饭吧。”
其实五点吃饭也忒早了些,但她同意。复工期的商场并不忙碌,各色餐厅也空荡着,食客不多,刘正艳问她想吃什么?林觅跟在他后头,踩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不假思索地说:“吃火锅。”
吃火锅时间长,可以慢慢吃,耗时间。
刘正艳答应,等了她两步,和她并肩,但没拉她的手。
他是觉得他们太久不见了,生疏了,还是达不到那种亲密关系,所以不可以亲密的举动?林觅想着想着倒有些不痛快了,要是给她一点提示,她指不定撅着嘴抱住他腰!
他们聊一些近况,不是笑靥如花地聊,而是平淡的,说说日常,汇报行程。菌汤火锅“咕咕”地冒着热泡,他们交替使用公筷。林觅告诉他,自己又想去表演唱戏了,他问找到没有?她不吱声,他便说:“有什么要求,我帮你看看。”
“我帮你,怎样都帮。”这是她母亲过世那晚,他对她说的话。现在想想,有点像承诺。
她巴不得要他的承诺呢。只是他那般生疏,总是淡淡的,顶多柔柔一笑,再多的便没有了,林觅不甚甘心。
“多吃点,好像瘦了?”刘正艳给她夹了一着刚涮好的肥牛。
林觅摇头说:“没有啊,我没瘦。”然后又想起他之前住院,便好奇问:“你上次住院了,到现在那么久,还会不舒服吗?”
“不会。”他直说,“上次是工作时间过长,劳累的。”
“那现在不忙吧?”
“还好。”
确实还好。林觅觉得他最近几日也太有空了呢!吃过火锅,他们一起走出来,路过专柜,他问有什么要买的吗?她脚步一顿。
不是吧?他到底是不爱理她,还是想像从前一样对她?她高不懂,便说没什么想买的,我们走吧。
司机一路开到白领公寓,林觅准备下车,说:“我走了。”他微颔首,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更乱了。
又熬到第二天下午,林觅穿着居家服、披头散发地去开门——有人在按门铃,她又刚好点了一份外卖。但谁知来人竟然是刘正艳!
他应该是从公司过来的,黑色短夹克里头是衬衫配马甲,依然一表人才、斯文整洁。而她呢?
她差点“啊”一声,赶紧关门!她现在蓬头垢面的,太丑了!
刘正艳冲她挑挑眉,扬了扬手上的一个蛋糕盒,上面别了几支玫瑰花的,他说:“别人送的,我懒得拿回去了,给你。”
林觅捂着自己睡衣,低着头,太过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一时忘记“谁送他蛋糕和玫瑰花”、“他为什么要偏偏拿给她”、“他顺路吗”等等问题。她把门开大了些,让他进。
他把蛋糕放茶几上,正对着电视机往沙发坐下,她赶紧说:“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她水也没给他倒一杯呢。
紧张,她紧张......和周景安分手以后她早不知“羞涩”是什么意思了。可现在,她是屋中羞涩,亦或者形象磕惨、不能见人,还是说她太期待他来了,却又想不到他突然前来,她没做好一切的准备?
十分钟后,刘正艳敲敲房门,“换好了吗?你在化妆?”
林觅把唇釉盖回去,随便应了声,再理了理换好的冬季小香套装出来,是粉色粗花呢短上衣,里面配纯白色半高领毛衣,同上衣色的半身裙,肤色袜k,踩着毛毛拖鞋。妆容倒是没怎么折腾,没打粉底,画了眉和涂了口红、液体腮红,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刘正艳注意到了,但直男也不会分辨淡妆浓妆,就说:“真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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