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把自己弄得像是小‘邢军’的伍宁现在后悔了。
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就应该在卓一凡限定的三秒钟时间内给邢军打个电话,又或者是干脆让手下先上,实在打不过,自己也能脱身。
现在他畏缩地跪在大厅里,面对着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卓一凡,一脸是血,可怜兮兮地说道:“爷,我错了,您放我一马吧。都是邢军让我们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卓一凡问道:“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他说是让在这里待命,不能让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伍宁偷偷的看了一眼卓一凡,继续道:“他好像是在和雇主谈什么价格。”
卓一凡皱眉,“什么意思?”
伍宁咽了口吐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睛很亮,让人甚至有种在他面前撒谎,就像是孩子想要把一头恐龙藏在身后一样的可笑。
那双眼睛锐利地像是能直透人的心底一样。
在邢军和卓一凡之间权衡了一下,伍宁觉得如果非要让他对一个人撒谎的话,他宁肯对邢军撒谎。
“具体我没听清楚,邢军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不允许别人在场,我只听见他问是要杀还是要抓?”
卓一凡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思索了一下才问:“那个邢军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嗯,就是他的大哥向权今天要回来,他可能去机场接人了。”伍宁低眉顺眼地答道。
清道夫这个组织首领有两个,向权和邢军。
论年纪,向权要比邢军大上两岁,所以邢军管向权叫大哥。
两人之间属于那种狼狈的关系,多数计划是邢军来制定,向权虽然也有一定的心机,但比起邢军来就不算什么。
之所以能让两人在多年前一见如故,一起成立这个组织,关键还在于两人有着同样心狠手辣的特点,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
这些都是卓一凡在来之前,已经了解到的情况,也就不再多问,看了一眼伍宁道:“他们平时在什么地方?”
伍宁现在巴不得把锅都甩在那两位的身上,赶忙道:“文化大街有一家龙湖会所,是他们的聚集点。如果您是问他们住在什么地方,我还真的不知道。”
这家伙在卓一凡的凝视之下,索性把主子也卖了,“他们很狡猾的,一般住的对方不固定,只在有必要的时候,在会所碰头。”
卓一凡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伍宁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叫康帅的人。”
“见过,”伍宁连连点头,“这家伙我在会所见过一次,但不知道他叫什么。”
卓一凡收回了手机,忽然从兜里掏出一粒胶囊道:“张嘴。”
伍宁的脸色变了,跪着向后挪,哭丧着脸道:“爷,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呃……”
话还没说完,那粒小小的胶囊便自卓一凡的指尖探出,在他张口之际,迅疾地飞进了嘴里,伍宁下意识的闭嘴,没有把胶囊拦住,却顺进了肚子里。
“您这是……?”伍宁恐惧的连声音都变了。
“你还算有点见识,”卓一凡一脸平和道:“这粒药丸是秘制的,解药就在我身上。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离开,回去告诉邢军,我会在日落时分去拜访他;二,你可以不把那粒药丸当回事,继续作死,叫人来和我对抗。”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揶揄,“你不会蠢到认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你的那些手下是些什么货色,你应该很清楚。到时候第一个会死的人是你。”
伍宁双手捂着喉咙,像是想把药丸挤出来一样,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
“好吧,”卓一凡转身离开,“现在带你的人走吧,等我晚上到了会所,就会把解药给你。”
“可是……”伍宁怕的要死,卓一凡如果言而无信,那他可就真的要死了。
卓一凡停住了脚步,回头淡淡地笑了笑,“还要补充一点,你如果不按我的话去做,一样拿不到解药,一样会死。”
……
中午时分,冬日的暖阳照在人们的身上,让人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舒爽。
秦东市西提岛咖啡厅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眯着眼睛正在打盹。
弄得老板和店员都有些郁闷,老人自打进来之后,只要了最便宜的一杯咖啡,然后便是坐着不走。
到现在反到开始打起盹来,看样子如果不叫他一声的话,他会拿这里当成是休息的地方会睡上一中午。
老板对店员使了个眼色,那店员便快步走向老人,“大爷,您还要不要续杯?”
这就是要赶人的意思。
老人从困倦之中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自嘲道:“人老了,就是这个样子,总是爱犯困。”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大钞扔在桌上,“续杯不必了。这些钱如果有剩余,就算是小费,我想在这里等个人。”
有钱便好说话。
咖啡不过三十元一杯,老人出手倒是阔绰,店员自然眉开眼笑,收了钱走了。
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周婕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急切的神情,对她来说这样的表情并不常见。
看见老人,都没坐下,就问道:“历长老,您听说了没有?”
这位已经在黎山辅佐过两位首脑的老人淡淡地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小婕,你这个样子很少见啊。怎么,担心卓一凡?还是担心康帅?”
周婕错愕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认真想过。
卓一凡要亲自来秦东抓康帅的消息,她是知道的。而且一直在要不要放弃康帅的问题上举棋不定。
上午在与邢军通过电话之后,知道卓一凡要带人去清道夫的总部,她便有些坐不住了,立即从昆山市坐了专机直飞秦东。
与上次在西陵岛上的那场杀局一样,她这时依旧是一副矛盾的心理,能看到墨家灭亡,是所有黎山组织成员的愿望,但从内心深处,她又不希望卓一凡就这么死掉。
看着周婕沉吟不语的样子,历天杨也不刻意延长对方的尴尬,眼神望向窗外,幽幽道:“不瞒你,聂昆当年要把位子传给你的时候,我是很抵触的。”
“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的才能足够担任黎山首脑这个位子。之所以有抵触,是因为你是个女人。”
他有些感慨道:“女人是这世上最为神秘的造物。不光是生理结构,就连脾气秉性都很难把握。而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意气用事,任性妄为,有些决定甚至缺乏理智。”
视线转回到周婕的脸上,笑着道:“这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历史上强如那位女帝,还有后来垂帘听政的那位皇后,都是如此。”
他的笑意逐渐凝固在脸上,转而变成了严肃,“可小婕你想过没有,从你继任黎山首脑的那一天起,很多事情已经不由你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