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华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学生。
男生很普通,普通到见过一面之后,很快就会让人遗忘。
女生很漂亮,漂亮到让人见了一面之后,很难忘记。
这样一对层次的男女站在一起,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已经查看过两人的资料,男生是历史系三年级学生,让他感到惊异的是,这个男生居然因为偷窃坐过两年牢。
他不明白为什么校方为什么没有将这样的害群之马直接开除了,反而又回来了。
女生也是三年级的学生,但学习好得很,几乎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这让温家华有些挠头。
“知不知道请你们两位来,是为了什么?”温家华拿腔拿调地开了个头。
卓一凡和蒋思雨对视了一眼,然后摇头。
温家华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在学校里公然谈恋爱,引起了很不好的反响,你们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很严重?”
卓一凡差一点笑了出来,蒋思雨则是很急切地解释,她不想卓一凡跟着背锅,“主任,我们没有谈恋爱,我们只是朋友。”
“哼!”温家华扮演着严肃道:“朋友?朋友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旁若无人?这是大学校园,是学习的地方,能由着你们胡来?”
蒋思雨更加着急了,“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在一起吃饭,后来那个严臻臻就来了……”
“够了!”温家华愠怒地打断了蒋思雨的话,“我不想听你们的解释。学校是很神圣的地方,不允许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出现。你们回去写检讨,一定要深刻。”
“明天学校召开学生大会,你们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
这种伎俩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现在的年轻人脸皮都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检讨,还不如直接退学完事。
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这种羞辱。
果然,蒋思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主任,不关他的事,他不是我男朋友,您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温家华皱起了眉头,“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要解释什么?!要么作检讨,要么就自己退学!”
蒋思雨急得快哭了,“不行,主任,他是无辜的,他……”
她话没说完,彻底惊住了。
因为身边的卓一凡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还是那种很亲密很紧地搂法。
“我们是在谈恋爱,”卓一凡语出惊人,“也不打算分手,更不准备退学。”
温家华先是一愣,继而那张脸变得有些扭曲,拍打着桌子叫道:“成何体统?!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卓一凡冷笑了一声,“学校有规定,谈恋爱就一定要写检讨,或者退学吗?”
学校里确实有不允许谈恋爱的规定,倒是没写要作检讨,或者是劝退之类的话。
温家华一时语塞,“这……这种事情是明令禁止的,你们违反了规定,教务处就可以处理!”
“不如直接说吧,严家给了你多少好处?”卓一凡冷冷地问道。
“混账!你说的是什么话?!”温家华震怒不已,“我是堂堂的大学教授,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会收严家的好处?!”
“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个坐过监狱的小偷!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学生,就不会让你再回学校来,早就直接开除了!”
他站起身,做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校委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允许你这样的害群之马继续回来读书?简直是荒唐!”
卓一凡坐过监狱的事情蒋思雨并不知道,她震惊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疑惑不定。
“温主任,别再装了。”卓一凡并没有因为温家华提起坐牢的事情生气,依旧语气平淡道:“如果你真的没收严家的好处,你的第一反应会反问‘什么严家?’,而不是一言带过。”
“你这演技不错,在这里做教务主任有些屈才,更应该去电影学院才对。”
温家华开始跳踉,“你们给我出去!从现在起,你们被学校开除了!”
卓一凡笑了,不但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温主任,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温家华气极反笑,“简直是荒谬至极!你以为我没见过刺头儿学生?我告诉你!我教书教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了!”
“跟我耍无赖?!你太嫩了!”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开始打给学校保安,“来一下我办公室。”
蒋思雨开始害怕起来,如果温家华硬给卓一凡安上一个在教务处胡闹的罪名,那可真的要被开除了。
她急着对卓一凡道:“一凡,你先走,我跟主任解释。”
卓一凡此时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倒冲她笑了笑,“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先回去吧,我和主任还有话要说。”
“说什么?!”温家华暴喝了一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要么你现在就滚出去!要么我让保安把你赶出去!”
卓一凡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很简单的说了一句,“来一下教务处。”便把电话挂断了。
温家华讥笑起来,“叫人?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请来什么大神保你。”
他看过卓一凡的资料,父母都已经去世,在昆山市没有别的亲人。看看这小子身上那身寒酸的穿着,也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关系,更不会有人来救他。
蒋思雨倒是父母亲都健全,不过都是个体户。
这样的两个学生,他怎么处理都不用担心会捅娄子。
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但进来的并非保安,而是昆山大学的校长沈君儒。
“校长?您怎么来了?”
温家华立即迎了上去,有些惊疑不定,他并没有告诉校长这件事,他来做什么?
忽然想到卓一凡刚才打的电话,便有些狐疑,这小子不会是给校长打的吧?
再想想那小子刚才的口气,便立即否定了这种想法。
堂堂昆山大学的校长,文联的秘书长,全国文协的副主席,一直都是教育界让人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怎么可能让一个后生小子颐指气使?
校长一定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才来的。
他刚刚吃了定心丸,但校长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傻眼了,“你请他们两个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