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无限升华着这一个吻。
裴译感受着唇瓣上那丝柔软的触感,越加欲罢不能。
他不禁在心中满足的喟叹:原来,无脑言情剧有时候也挺管用的啊。
比如说现在――话不多说,先吻上!
舒悦的双手还抵在裴译滚烫的胸膛之上,绵绵的,软软的,毫无抵抗之力。
一吻结束,她心跳如擂,双眸里氤氲起一层薄雾,泛红的脸颊,扑闪扑闪的大眼,勾得他心痒难耐。
他清了清干渴的喉咙,喉结滚动间,满是性感。
舒悦抿了抿唇,不敢再看。
她低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搅动在一起,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眼神四处闪躲。
裴译倒是一丝尴尬也没有,重新牵起了她的手,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里,带着她回了自己的的办公室。
一路上,舒悦都处于呆愣状,那模样仿佛是被人当头一棒给打傻了。
她修长的食指,轻划过自己的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男人吻她时的热度。
闭眼,她满脑子全是方才的那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边有一排书架,你想看什么自己取。我让秘书拿些茶水点心进来,你就在我这里坐着玩会儿,等我忙完了以后一起回去。”
舒悦忙摆手,“不……不用了。我就……就回去刷会儿微博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才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她来了裴氏集团,还和他们的大老板呆在一个办公室里。
裴译仿佛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抬眸,眉宇上挑,冲着她轻笑一声,勾了勾手指,“过来。”
舒悦一惊,头摇得犹如拨浪鼓般充满了抗拒,“你……你有什么话就……就这样的距离和我说……就行了。”
一想到刚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她的心跳就抑制不住的加速,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且陌生,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害怕再次与他接近。
裴译抿了抿唇,噙着笑意,故意激她,“怎么?怕我又亲你?可我怎么觉得你刚刚其实也挺享受的?”
舒悦倏地炸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快速走至裴译的身边,极力证明着自己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呵……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挺……挺享受的。裴译,你就是……就是个……臭不要脸。”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更有力度的词语来形容裴译的厚脸皮与自恋,只得吞吐了好久才冒出了“臭不要脸”四个大字。
裴译一听,眼眸微挑,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妖冶的邪魅,宛若勾人的妖精般,要将人的灵魂直直吸走,“臭不要脸?”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不辨喜怒。
下一秒,他右手一伸,趁她不备,扯住她的胳膊,使她整个人直直地跌入了他的怀中,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先是一怔,尔后奋力挣扎,但奈何腰间的那双大手桎梏太牢,她如何也无法逃脱。
“裴译,你究竟想干嘛?”她的气息不稳,又羞又怒。
裴译仰着脖子,眼眸含笑,唇角勾动间满是无赖,“就想抱抱你。”
“你……”
她双手颤抖,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活生生地给憋死。
眼前的男人一次比一次更大胆,做出的事,说出的话,都和她初次见面时南辕北辙。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只觉心底里有一座名为“心不动,则不痛”的城墙在渐渐坍塌……
男人的眉宇仍旧好看得令人艳羡,但无赖的行为,却是让人不敢恭维。
“裴译!”她的声调提高了几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眼前的男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裴译舔了舔唇,手指摁在自己的唇瓣间,仿佛在兀自回味着方才的那个吻。
他的动作彻底烧红了舒悦的脸。
女人垂眸,心间满是羞赧。
裴译故意凑近她的脖颈间,轻吐一口气,嗓音沙哑,暧昧撩人,“怎么?害羞了?”
舒悦咬着下唇,脸如火烧,赶忙转移话题,“宁嫂一大早就起来给你煲汤了,你……还是趁热喝点吧,别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裴译自是不舍如今怀抱美人的满足,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好似撒娇般沙哑着声音道,“不如……你喂我?”
舒悦趁他一心沉浸在占她便宜的恶趣味里,猛地推开他,后退了好几步,与他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这才松了口气,冷哼道,“爱喝不喝!”
裴译知道再撩身边的这个女人就要爆了,随即适可而止,拿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缓缓打开――
良久后,他一声轻笑,眼神里痞气尽显,舒悦不明就里,只觉准没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男人大手使力,她再次跌入了他的怀里。
她惊慌失措,刚欲质问,只觉男人的唇瓣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耳垂,轻而缓地吐出了一句话,“悦悦,你这是在担心我不行么?”
她“啊”了一声,满脸不解。
男人凤眼微挑,随即指了指保温桶里煲好的汤。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鹿肉、枸杞、牡蛎、猪腰子……
全他妈壮阳的食材!
第19章 老婆你最大
舒悦因为送汤的这次乌龙事件, 足足躲了裴译三天。
每当宁嫂再找她说话时, 她总是表情愤懑, 一副“你可把我给害惨了”的模样, 不怎么爱搭理宁嫂了。
宁嫂自知有愧,拉着舒悦赔了不少不是, “小悦啊, 你想想看,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夫人虽然嘴上没说,任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但心底里还是盼着抱孙子的。她也不容易, 一个人每天栽花养鱼,看起来诗情画意的,实则比谁都孤独。你想想看啊,要是这个家里有了孩子, 她该有多高兴,起码又多了一个人可以陪着她。她……也会好受些吧。”
说到最后,宁嫂似有不忍,险些掉下泪来。
裴家的人物关系太过复杂,不论在外界看来, 他们多么有钱,多么风光, 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这个家, 太过冷清, 早已没了家的样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畸形的家庭关系。
宁嫂私底下也曾恨过裴志远,觉得他没有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他不配得到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的怜悯与同情,一切都只是他自作自受,只是苦了裴译,还那么小,便要承受这个畸形家庭给他所带来的一切。
她也曾问过老天爷,夫人那般善良,为何要让裴志远这样的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但最终,这么多年过来了,就连当事人也看淡了,看破了,她这个旁观者又何苦耿耿于怀呢?
一切都不过是命中注定而已,改变不了,挣脱不掉,他们只能选择接受。
但宁嫂并不愿将这一切告知舒悦,她只想让她快乐无忧的做自己,不要被这些俗事所影响了。
舒悦没有回话,只是蹙着眉,心里的愧疚越加浓烈。
若是他们知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又会有多么的失望啊。
她……是不是做错了?不该为了钱伤害了这一家子真心待她的人?
――
说来也巧,舒悦自从住进了裴家,便一次也没遇到过裴志远,总是与他擦肩而过,时间永远对不到一块去,可今天倒是碰了个正着。
若不是宁嫂向她介绍,她都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是裴译的父亲。
只因,男人实在是苍老得厉害,与薛祁薇相比,简直是一个三十,一个六十的差距。
在舒悦看来,很多人都是相由心生,照理说,以裴译的年纪,他的父亲最多不会超过六十岁。
可眼前的男人却是满布沧桑,仿佛将一辈子的苦都吃尽了,没有半丝的人生乐趣。
宁嫂向两人介绍完后,裴志远朝舒悦点了点头。
“爸……爸……您好。”舒悦说得十分艰难,但还是出于礼貌叫出了口。
裴志远本欲离去的身形狠狠一滞。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他猛然惊觉,爸爸这个词,于他而言,竟是这般陌生。
裴译好像是从16岁那年的生日过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吧。
他在原地伫立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人觉得他已然变成了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舒悦有些疑惑,想走,却见裴志远仍旧站立在原地,出于礼貌,还是静待着他的回话。
良久后,男人似是回了神,转身,轻声叹息,道了声,“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舒悦不曾想男人会主动关心询问,着实吃了一惊,“我……我……很好。谢谢爸的关心。”
“嗯,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就和宁嫂说。”
“谢谢爸。”
宁嫂想,以裴志远这常年间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的冷漠性子,如今,他与舒悦的这些对话,或许已经是他能主动客套的极限了。
谁知,不仅如此,裴志远还朝着舒悦慈爱的笑了笑,“不必太拘束,我是裴译的父亲,也是你的。”
舒悦心头一暖,莫名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若是自己的父亲还在,又会不会如这般对着她慈爱的笑?
“有时间吗?”裴志远又问。
舒悦如实点头,“嗯。”
“陪我走走?”
舒悦讷讷地点了点头,宁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刹那间老泪纵横。
此刻,她突然就觉得,这个家终于也有点家的味道了。
――
裴志远的话并不多,舒悦与他并不算熟识,两人基本上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是叫舒悦对吗?”
“对。”
接着便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舒悦尴尬地用脚踢了踢路面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