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姜太师,营外有名疯汉疑似敌军的探子,嘴里喊着要见紫芸姑娘,该如何处置?”
“有这事?”姜子牙放下书卷,细细想了一翻后,命令道:“把人带来。”
“是,姜太师。”官兵听令,出得帐外,走到营后,亲自把夏子谦押到了姜子牙的面前。
此时的夏子谦已经让姜子牙看不出,姜子牙仔细看了一翻,方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见紫芸?”
“姜太师,是我呀,我是夏子谦!”夏子谦知道这个老者定是紫芸口中所说的姜师叔,上次见过,他希望姜子牙能把自己认出,于是甩了甩头发,想让姜子牙把自己的脸看得清楚些。
姜子牙仔细一看,果真是夏子谦,于是起身将夏子谦扶起,说:“原来是夏公子,来人啊,松绑。”
“是,姜太师。”刚才捆绑夏子谦的官兵回答后立马帮夏子谦松了绑。
夏子谦脱去捆住自己的绳子后,回头看着官兵问:“我的衣服呢?”
“这儿。”官兵把夏子谦的衣服交给了夏子谦。
夏子谦心疼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对姜子牙说道:“这是紫芸给我做的。”
“嗯。”姜子牙点头,看了一眼官兵,吩咐道:“你去把紫芸姑娘请来。”
“是。”官兵听命,自然去请,刚才误绑了夏子谦,要是换成别的将领肯定会受到责罚,他要谢天谢地自己是在姜子牙麾下,姜子牙惜将爱才,对士兵们甚是体贴,没有责怪自己,他实属侥幸。
那兵出了帐后,姜子牙忙说:“夏公子,这边请。”说着,把夏子谦请到了座位上。
夏子谦是读书人,自然是知礼数,忙谢道:“多谢姜太师方才为我解围。”
“诶,是我将士太谨慎,老夫应感谢夏公子不计较才是。”姜子牙笑着,坐到了座位上。
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一名身穿将士服的女将进入了帐中,夏子谦一看,正是紫芸,忙迎上前去。
“紫芸。”
“怎么是你?”紫芸见到夏子谦很是吃惊,她知从茅屋到西岐路途甚远,夏子谦这幅模样一看就是吃苦无数,只是她心意已决,于是向姜子牙回道:“姜师叔不知找我何事?”
“夏公子千里迢迢前来寻你。”姜子牙微笑的看着紫芸。
紫芸看了夏子谦一眼,冷冷回答:“我与他情缘已尽,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姜师叔允我出战。”
“紫芸…”夏子谦伸手将紫芸拉住。
姜子牙看在眼里,笑道:“此翻出战,我想你不必去了。”
“姜师叔,这是为什么?”紫芸回头看着姜子牙,先前说好了这一战是由她领兵,她不知为何姜子牙会作出这个决定。
姜子牙思索了一下,回答:“哪吒已从朝歌返回,此战由他打头阵比较妥当。”
“可是….”紫芸看着姜子牙,却说不出话,要论战术,姜子牙的决定没错,这战由哪吒领兵的确比她领兵要有效果。
姜子牙见紫芸困惑,和蔼笑道:“紫芸,你且上前来。”
“紫芸听命。”紫芸转身走到了姜子牙的面前,低下身子,听姜子牙吩咐。
姜子牙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夏子谦,又叫道:“夏公子,你也过来。”
“哦。”夏子谦抱着衣服,点头,走到了紫芸的旁边。
姜子牙看了看二人,掐指一算,大声说:“你二人自是有了前缘,才有今生的相遇,老夫算出你二人情缘未了,至于要怎么了,你们二人得商量妥当,不要再在这世留下余怨了。”
“姜太师,你说的小生怎么不明白?”夏子谦听得糊里糊涂。
紫芸听了,心里比夏子谦清楚,因为姜子牙告诉过紫芸,前一世,夏子谦很恨自己,至于姜子牙所说这世留下余怨,紫芸的理解是自己这一返回天庭,两个便不能再相见,只是紫芸的心中还有疑惑。
“姜师叔,紫芸有一事不解,你说我和夏子谦前世有缘,这究竟怎么回事?”
“此乃天机。”姜子牙摸着胡须回答。
紫芸知道天机不可泄,但她真的不想为了这莫名的前缘而再与夏子谦纠缠,凡人的爱恨让她无力应付,她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神仙,若像上次夏子谦刺自己一剑那般心痛,紫芸宁愿自己和夏子谦没有这段缘。
“恳请姜师叔指点紫芸,该怎么了却这段缘?”紫芸认真的看着姜子牙。
姜子牙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夏子谦,若有所思的回答:“无爱无恨,爱或恨,都是一种结果,什么样的结果取决于你自己如何对待。”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去领悟。”姜子牙说完,拿起兵书开始阅读,不再理会紫芸跟夏子谦。
紫芸知道,此等儿女私事,不该带入军中,思考一翻后,带着夏子谦来到了营外的山坡。紫芸站于山坡之上,夏子谦怀抱衣服傻傻的望着紫芸,风吹过二人的脸庞,也似乎要吹散二人的缘份。夏子谦自知有负于紫芸,小声的说:“紫芸,是子谦愚钝,请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夏子谦,不用再说了,你我缘份已尽。”紫芸望着远处的青山,心如止水。
夏子谦听了,摇头:“你说谎,方才姜太师说了,你我的缘份还没完!”
“还要怎么样才叫结束呢?难道非要我死在你的面前?”紫芸回头凛然的看着夏子谦,在妖谷的那一剑刺穿了紫芸的身体,也刺伤了紫芸的心,可是最伤人的是夏子谦的怀疑和不信任,在那般痛过之后,紫芸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夏子谦咬着嘴唇,小声的回答:“我知道那都是我的错,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是子谦该死,但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你相信我啊,紫芸。”
“已经晚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要怎么样才同意了结这段缘份?”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了结这段缘份?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夫妻情缘来之不易,你为何要割舍?”夏子谦伤心怒吼。
紫芸回头,冷冷的答道:“你我仙凡有别,终究也只是有缘无份。”
“借口!这都是你的借口,你是气我不信你才说这样的话对不对?你看,这是你亲手给我缝的衣服,如果你不是真心的跟我在一起,怎么会为我做衣服?”夏子谦拿着紫芸亲手为他缝制的衣服,质问道。
紫芸看了衣服一眼,回答:“你以为是我亲手缝的吗?不要忘了,我是神仙,用仙术一点,不要说一件衣服,要缝制一千件衣服也不难。”
“哈哈哈哈,你说谎!”夏子谦忽然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睛里流出。“你以为我是个凡人,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坐在灯下,为了给我缝这件衣服,针刺到手,流血了,你却怕我知道,含在嘴里,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紫芸的身体僵住了,不敢回头看夏子谦的眼神,眼中含满了热泪,自己虽然是神仙,会仙法,但她不想用仙法来应付夏子谦,所以无论是缝衣,还是煮饭,她都是亲力亲为,如此用心的对待夏子谦,她只当自己和夏子谦是对人间的平凡夫妻。
夏子谦见紫芸没反应,流泪笑道:“你想与我了却前缘,你想回天上做神仙,对不对?我偏不让你如愿以偿!就算是化成鬼,我也不会让你如愿!”说完,抽出紫芸遗留在茅屋的发钗,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血从脖子流出,夏子谦没吭一声,带着微笑倒到了地上。
听到夏子谦倒下的声音,紫芸回头一看,惊呼:“子谦!”忙冲下去抱住夏子谦,她想替夏子谦止血,但是夏子谦已经气绝身亡了,两只眼睛瞪大的盯着一个方向。
“子谦!”紫芸抱着流血不止的夏子谦,大声的哭了出来,她不知道夏子谦会如此执着,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凡人,只是作为仙子的她,根本不能掌控一个人的生死,无力回天,让紫芸伤心欲绝,而夏子谦的手里死死的拽着紫芸为他缝制的衣服,死不瞑目。
当姜子牙看到紫芸抱着夏子谦的尸体回来时,万分惊讶:“怎么会这样?”
“姜师叔…..”紫芸哭着跪在了姜子牙的面前。“子谦他….”
姜子牙掐指一算,算出夏子谦活不过来时,感叹道:“早知如此,诶。”
“紫芸是不是错了?姜师叔。”夏子谦的死让紫芸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做神仙,她觉得好像是因为自己神仙的身份害死了夏子谦,如果自己不是神仙,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自己肯定不会如此硬下心肠的回绝夏子谦。
姜子牙摸着胡须叹气:“这也许就是天意。”说完,把紫芸扶起,交由其他人送回了紫芸自己的帐中。
紫芸回了帐后,抱着夏子谦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因为军情需要,才在二郎真君的劝说下,安葬了夏子谦,出了军营,前去作战。这一战,直到纣王自焚,天下得安….
封神台前,姜子牙手持封神榜正欲宣读,忽然,一个不在封神之内的魂跑到了封神台上,张牙舞爪….
“想封神吗?休想,我不让你做神仙!”
“….”紫芸一听声音,慌张道:“你是子谦?”
那魂气听了,在封神台上一阵乱蹦,渐渐化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