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江逾白看了裴争一眼,“想必是裴大人用内力护住了殿下的心脉和五脏吧,不然从边疆赶回帝都城的路上,殿下可能已经……”
“那,江太医可有办法?”
江逾白让乘风拿过自己的药箱,“早年间皇上也过此类剧毒,但是当时还没出现什么症状就被我诊断出来了,因此没费多大力气便可解毒。现在情况有所不同,殿下毒时日过长,毒性已发,我,只能试试。”
“试试?”裴争淡漠的抬了抬眸子,“你要把他救回来,必须。”
江逾白的手顿了下,药箱险些掉到地上,被乘风眼疾手快的又一把捞回,递到了他手。
“呵!裴争,你有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
江逾白从踏进丞相府开始胸就憋着口气,“我告诉你,我比你更想把殿下救回来!但是救回来之后呢?再任由你把他折腾的生不如死吗?那还不如跟着赵将军,守在边疆永远不要回来了!”
―番话说完后,整个小楼一片死寂。
裴争衣袖下的手轻轻捻了捻,眼底灰暗看不清情绪,他兀的笑了笑,“你,再说一次。”
江逾白梗着脖子张口就要再来一遍,却突然被一旁的乘风死死捂住了嘴巴。
乘风脸上难得的有了其他情绪。
“主子,还是快让江太医开始诊治吧,殿下的身子要紧,怕是一会都再耽搁不得了!”
江逾白狠狠瞪了乘风一眼,他手劲大得很,捂着他的嘴他半分都动弹不得。
眼见着裴争不语,乘风这才松开了江逾白。
“呸呸呸!”江逾白拼命摸了把嘴角,乘风说得对,现在不是跟裴争打嘴炮的时候,先救人要紧。
他手脚利索的翻开药箱,拿出一套银针来,平铺在床榻上,随后一把掀开了被子,一直躺在里面安安静静的小人儿整个身子就露了出来。
“你!去加点火!再烧旺点!”江逾白指着乘风道。
“你!过,过来帮忙!”江逾白指着裴争道。
乘风又往炉子加了几块炭火,室内顿时又热了几分。
裴争倒是没有多说,走到了床边,垂着眼眸看江逾白一个人忙活。
“扶着点!”江逾白喊了一声。
裴争直接坐到了床边,把软乎乎的小人儿往自己胸膛一靠。
江逾白开始解小人儿的衣袍,解来解去都没解开,反而把自己热出了半身的汗。
他在室内左看右看打算寻找个剪刀直接给他剪开,却见裴争腾出一只胳膊来,修长纤细的手指灵活自如,三
两下就把小人儿的外袍脱了下来,并且脸上一滴汗都看不见。
“里面脱不脱?”
“……脱。”
“下面?
“……脱,额,不不不脱,裤子不用脱……”
上身光裸着的小人儿瓷白如玉,当真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之前的所有伤痕和其他痕迹早已经完全消去了,现下暴露在空气的整片花白,直教人迷了心智乱了眼。
只是有一处的伤痕却怎么也不可能磨灭的了,就是精巧白皙的深凹锁骨处,那一抹整齐显眼的咬痕。
该是咬的多么痛多么深,才会留下这永久的痕迹。
满室热浪,裴争的手指却还是有些微凉,轻轻在那处锁骨上摩鲨了两下,顺着咬痕画了两圈。
“好看么?”裴争的嗓音有些低哑,语气却是暧昧带了笑意的。
江逾白有理由怀疑他要问的其实是,“好看么?我咬的。”
“呸!变态!”江逾白咬牙,“行了把人放下,我要扎针!”
小人儿重新被放回了床上,仰面乖巧的躺着,江逾白手下的银针顺着上半身各处的穴位慢慢扎了下去,不一会小人儿身上就满是细细长长的银针。
可是人还是没醒,并且没有一点变化。
“怎么回事?”
江逾白皱起眉头,“不该是这样的,怎么还不醒……”
他又把了把脉象,拿出根稍微粗长一些的针来,“乘风,拿个茶杯来。”
乘风把茶杯拿了过去。
江逾白让他在底下接着,捏起小人儿葱白纤细的指,便把银针扎了进去。
血开始时还流不出来,江逾白只得扎的更深了些,针一拔出,血珠瞬间成股流出,只是流出的血颜色不对,并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有些微暗的深红,甚至有点发黑。
江逾白给小人儿指止了血,随后拿着茶杯的血嗅了嗅,又用手指蘸取了一点涂抹在手背仔细观察。
“这毒是怎么侵入体内的?”
“药浴。”乘风站在一旁回答。
“难怪……”江逾白点了点头。
他突然又发现了点不对劲,眼神一变,“先前殿下喝的药是谁绐的方子?”
乘风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裴争,裴争微微点头。
乘风便道,“听赵将军麾下一个懂医术的将士说,他们逃到一个城镇时,那里的一个老郎绐开的方子。”
“什么城镇?那郎叫何名字?”
江逾白摇头,“药方不仅没问题,反而有奇效,按时按量喝,不管何人何病,都能起到暂时续命的效果。”
“那不是正好?”
“就是太好了才有问题,寻常郎哪里开的出这种方子……不过,暂时没时间计较这些了。”
江逾白开始收回祁长忆身上扎着的银针,“殿下这身子定是先前就弱的不像样子了,不然哪会需要这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