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骗了,陆以哲精明着呢。就像你说的,他怎么可能看上徐亦,顶多玩玩而已。就像需要我的时候,对我好,不需要我的时候,再把我一脚踹了。”
是他段位太低,主动提出分手,最后非但没气到陆以哲,反而成全了他。
事情传出去,只有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先跟女生在一起,再甩了公认的男神,全校同学会怎样评价他。
他迷上陆以哲,头脑发热屡屡在公共场合表白,要说他俩只是逢场作戏,谁信。再说,姜淮也没脸解释,因为这只会让他更难堪。
“现在怎么办,是你说万无一失。事情真相传出去,引起公愤了,你还好,就我里外不是人。”
姜淮很后悔,昨晚酒后吐真言,把一肚子苦水全倒给蒋恬听了,结果被逼着去市里浪了一晚上,瘫到中午才起来,蒋恬在哭。
两人有没有发生关系,他自己都不知道……姜淮看了眼蒋恬,他小看这个学妹了。
背后帮腔把陆以哲骂成狗,面对陆以哲还能装傻卖萌,毫不怯场。
从食堂出来,姜淮气得半死,想去喝酒。蒋恬还能冷静提议,看陆以哲接下来的反应,证明到底是不是真不在乎。
没人约就是逞强,说明还是在意;如果真约了人,说明对姜淮完全无感,而且约的人多半就是徐亦。
蒋恬一边低头编辑文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会有人知道真相的,陆学长一向不在论坛上发言,这种事更不会主动说。是他被甩了,像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哪会真的不在意。”
“就算他不发言,徐亦看见了!”姜淮还是不放心。
“我要是给你摆平了网上风波,你要怎么谢我。”蒋恬朝他眨了眨眼。
姜淮心说你连徐亦都怕。可转念一想,蒋恬太善变,当时是真怕,还是假的,他还真说不准。
“可是先前照片传出来,大家都知道是陆学长先劈腿的呀,”蒋恬一脸天真地说,“而且今天他生日,一早就说好的,但陆学长约别人晚上见,明摆着就是敷衍你嘛。”
“这样宣布就没事了,你看,也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蒋恬举起手机,把发出去的一长段话,拿给姜淮看,后面已经多了些回复,回复以一刷新就会增几条的速度增加。
姜淮随手一翻,顿时像吃了五斤秤砣似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看向蒋恬,表情秒变期待。
晚上学校大门外到处都是小吃摊,陆以哲想找个地随便将就着吃点,硬是被徐亦拽上车,大学城下。
饭店中等包厢,暖气十足,灯光明亮,桌上就坐了徐亦和陆以哲两人,一桌子菜,菜多量少,还有蛋糕。
“谁让你胃不好。”
徐亦给陆以哲倒果汁,让他庆幸人少,今晚不喝酒,只喝饮料。
陆以哲警惕心重,本来也不想喝酒,更加觉得徐亦正派,没那么多歪心思。
徐亦专心地点蜡烛。
手机扣在桌上,先是持续震动,而后屏幕一直在亮。他拿起来看了下,又放下。
陆以哲皱眉盯着生日蛋糕上火焰摇曳的二十根蜡烛,让他再加一根。
“你不是二十岁吗。”
陆以哲很严肃地说:“我算虚岁。”
别人都希望年年十八,你还真怕自己显小了。
不过徐亦能理解,都是看资历的圈子,他也因为年纪小被看清过。
点燃二十一根蜡烛,陆以哲才肯吹灭。
徐亦骄傲地说:“我比你大四岁。”
“大四岁,还同级。”
“上学比较晚,还留了两级。”
陆以哲噗地一声,喝果汁差点呛到。
这儿的蛋糕很好吃,看不出来陆以哲还挺喜欢吃甜食。
“只是偶尔。”他今天糖分摄入过低,走路都眩晕。
徐亦切了一块,剩下的连托盘一起整个放在陆以哲那边。
陆以哲饭量不小,就是吃再多都不见长肉,皮肤也好得不行,柔光下几乎看不见毛孔。
陆以哲说:“有人打电话,不接吗?”
虽然是静音,但屏幕一直在亮。
“周幻打来的,问付能的手机号,”徐亦礼貌地欣赏他的侧脸,把牛肉切成一块块,“我没存他号码。”
除了周幻,肯定还有助理和张审言。徐亦不想被打扰,干脆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丢到一边。
“之前不是韩硕吗。”周幻对你舍友真上心。
“刘野的也要吗,我发给你。”
“不用,韩硕已经是过去式了,付能才是玩游戏的高手,他现在对付能很有兴趣。”徐亦突然想到周幻来找他的那晚,就是跟付能一块睡,他顿时就笑了,孽缘!
这才几天。陆以哲微微皱眉,完全在状况外:“他到底脚踏几条船。”
“你是说周幻?一条没踩,单着呢,空窗期。”
徐亦这回不再含糊其辞,果断澄清道:“周幻是我发小,成绩比我还差,就只会玩游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陆以哲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关键是徐亦当时并没有解释。
不过他自认为只是不想难得年纪差不多的朋友,重蹈他的覆辙。
“你不会以为我俩是一对吧?”徐亦脱口而出,“我就是看上你,都不会看上他!”
陆以哲的勺子搁在瓷碟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神情严肃:“别拿我开玩笑。”
徐亦心想他可没开玩笑,更是好笑:“放轻松,你就是太死板了才会被欺负,脸皮薄,很吃亏的。”
陆以哲见他幸灾乐祸,面上不为所动,他没觉得被欺负,但能别提吗。
一段感情结束,总会有提分手的一方,和被分手的一方,这种必然跟性格无关。
“你就没谈过?”陆以哲冷冷地问。
“我眼光高。”
“其实你这都不叫惨,过来,我跟你说,”徐亦勾了勾手指,等陆以哲把头侧过来些,他正了正嗓子,盯着陆以哲说,“我曾经喜欢一个人,暗恋了三年,可人家不喜欢我,后来被家里发现,还没开始,就没然后了。尽情地笑吧,我怂起来,我自己都怕。”
徐亦高中其实就挺受差生欢迎,个高,擅长运动,打得一手好架,发起狠来,连老师都不敢拦他,这样的人最受尖子生厌烦,因为与班里学习氛围格格不入。
可在那个叛逆的年龄段里,还是有不少乖学生偷偷喜欢他,只是没人敢追。
后来,徐亦一心事业,比他年纪小的女人,他没耐心哄,年长的女人他没兴趣,就没再谈过了。当然这些,徐亦也就随口一提,他作为男人的所有喜好,除了陆以哲之外,都很正常。
徐亦感叹:“可能你没看出来,其实我很纯情,就是不擅表达,看到喜欢的人就不知道手往哪儿摆,话该怎么说,不敢表白,就知道暗恋……”
陆以哲不觉得揭别人的伤疤,嘲笑别人的痛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只是听到徐亦轻描淡写地自贬,再联想到当时的情况,是个人都能笑出来。
“吃饭。虽然我高中去学校的次数不多,但以前你是什么样,我一定也不想从你嘴里了解。”陆以哲重新审视起徐亦,敢拿过去的事自嘲,说明已经走出来了,他隐隐失望,但又很庆幸,生日不算太糟,多了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