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爵顿时语塞……确实,这个季节,汴京还漫天飞雪,怎么可能有这丁香花呢?
看见西宫爵不语,叶安然接着说道:“有时候赏花是分季节和心情的,比如现在,你在汴京可以赏雪,在扬州却可以赏花了。”
说完,叶安然走过去,轻轻摘下一朵丁香闻了闻,随后笑道:“好香啊,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好幼稚。”西宫爵别过脸说道。
叶安然拉起西宫爵的手突然说道:“拔下一根头发。”
“什么?”西宫爵当场愣住。
“我说……让你拔下一根头发给我。”叶安然俏皮的笑了笑。
“干什么?”西宫爵防备的看着叶安然不明所以然。
“这个你先别问,一会给你一个惊喜。”叶安然说罢,自己伸出手也拔了一根自己的秀发。
西宫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见他发呆,叶安然伸出手立刻在西宫爵的头上一拉,一根头发到手了。
吃痛了,西宫爵才反应过来,吼道:“该死的,你干什么?”
“你不给我,我只好自己拔了。”说着叶安然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西宫爵顿时满脸通红,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女子好可爱,他第一次觉得女子可以这般可爱。
“叶安然,你想死是不是?敢拔我头发?”西宫爵虽然心里甜甜的,可是表面上却是不满的叫嚣着。
“嘘,别吵,一会给你惊喜。”叶安然食指放在唇边轻轻说道。
说来也怪,那西宫爵就跟着了魔一样,竟然真的乖乖闭嘴了,他认真的看着叶安然,只见她把两个人的头发拧在一起,然后轻轻的把丁香花瓣一个一个的从头发上串过去,不一会,一个完美的丁香花手链就诞生了。
“来,把手给我。”叶安然满足的笑了笑。
“还想干嘛?”西宫爵虽然脸上不太情愿,但是还是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
叶安然把这丁香花做的手链,绑在西宫爵的手腕上,然后用发丝在末尾打了一个结。
“好了,大功告成,好看吧?”这个是叶安然小时候最喜欢和姐姐玩的游戏,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姐妹俩都开始每天不厌其烦的编织着丁香花手链。
那时,她从未想过,以后的某天,也会给自己的夫君编织一个……
“原来是做这个东西,不过……一根头发不就好了么?干嘛要拔我的?”西宫爵黑着脸问道,看来他对刚才叶安然拔掉他头上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因为我听人说,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才是结发夫妻。”叶安然说的很坦诚。
西宫爵到是有些脸红了……结发夫妻,他第一次觉得这四个字听起来是这般的美好。
“走吧,别楞着了,我带你去那边看看,我们可以坐船逛逛。”叶安然自然的牵起他的手。
可是西宫爵下意识的躲开了,因为……他怕叶安然弄坏他手腕上的那个丁香花手链。
正当他们走到港口,准备上船的时候,突然一阵阵脚步声,西宫爵回过头,看见一队官兵朝着自己走来。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景色,看见官兵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西宫爵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叶安然不知所以然问道。
这时,还没等西宫爵说话,那些官兵齐齐的跪在地上:“属下参见王爷,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有事?”见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西宫爵不悦的问道。
这时,过路人都纷纷围观,知晓了眼前这对璧人就是叶老爷的小女儿和那王爷夫君。
“小的奉知府大人命令,宴请王爷和王妃到府上一聚。”领头的官兵恭敬的说道。
“知府?不去。”西宫爵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和叶安然畅游瘦西湖,就这么被人给打扰了,心里正不爽呢,所以语气也是十分的没好气。
这时,叶安然却开口了:“知府大人?林保平么?”
“啊,不是,林大人早已经调走,是去年新上任的知府方大人。”领头的官兵毕恭毕敬的说道。
“方大人,你是说方河州?”叶安然似乎想起来,当初方河州进京赶考的事情,后来因皇上的插手,调换试卷,方河州名落孙山,还好叶安然求了西宫寞,太后下令给了他一个扬州知府的官位。
说来也好久没见了……
“回王妃娘娘,正是方河州方大人。”
“原来真的是他?”叶安然的眼神有些迷茫,方河州与姐姐的欢声笑语放佛就是昨天的事情,可是如今早就物是人非,她也好久没有看见那个秀才了,去看看也好。
“安然,你认识这个知府么?”西宫爵到是对这样的小人物不太记得。
“恩,是旧时,我们去看看吧。”叶安然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西宫爵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点了点头,上了官兵请来的马车。
一路前行,朝着方府走去。
半路上,西宫爵忍不住的问道:“你好像有心事?莫非这个方河州和你有过节不成?”
“不是,他……你该知道的,当初因为他,我还求过你。”叶安然缓缓说道。
“求过我,什么时候?”看来西宫爵真的不记得了。
“去年京试的时候,有个人被挑换试卷了,我去求了你,但是你没帮我,最后是我求的寞殿下。”叶安然解释道。
不提西宫寞还好,一提他,西宫爵似乎立刻变了脸:“以后,不许找那个臭小子,什么事情我来替你解决。”
叶安然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这个人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么?”之前西宫爵就觉得很奇怪,不过那时候因为很讨厌叶安然,所以西宫爵没有问清楚。
今日想起来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叶安然不会去求他吧,要是不知道独孤伽罗的事情,西宫爵也许会认为方河州是叶安然的情郎。
可是已经了解了那件事,方河州和叶安然就说不去过去了……
“他……是我姐姐曾经喜欢的对象。”叶安然觉得在经历这次一点红之后,西宫爵是个可以相信的人,所以把姐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什么?你是说他是叶安瑶曾经的心上人?”听完这个故事,西宫爵有些惊讶。
“恩,没错,姐姐真的很在乎他,要不是那个时候皇上突然南下,看上了姐姐,也不会有这样的苦恋了。”叶安然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
“那就难怪了……。”西宫爵喃喃自语。
“什么难怪?”叶安然不明所以然。
“难怪亲手对付他了,原来他是叶安瑶的心上人,嗯,这样解释就说的过去了。”西宫爵自言自语。
“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皇上亲自对付?”叶安然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还不知道么?调换试卷的事情,是皇上的命令。”西宫爵一语道破天机。
叶安然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是皇上做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笨蛋啊,你,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估计是皇上知道他与你姐姐的关系,所以出手对付的。”西宫爵解释道。
“啊?真的是这样么?不一定是皇上吧,也许是别人故意陷害方河州搞的鬼。”叶安然不相信看起来那么温和的皇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的,你不了解朝廷的事情,皇上对每年的科举考试都特别的严格,如果是地方,作假也就算了,但是京试是最重要的,皇上一向惜才,所以每年都亲自审批试卷,别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所以一定是皇上下令做的,不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啊,要知道,私自串改试卷,是杀头的罪名。”西宫爵娓娓道来。
叶安然这下才明白那件事的始末……也许姐姐说的对,皇上真的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心机好深啊。
现在想想,当时她还傻乎乎的跑去求皇上,结果被皇上冷声拒绝了,想明白后都有些害怕了,如果当时真的惹怒了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会,到了方河州的家。
方河州的家没有想的那么富丽堂皇,更不像其他大人的家里那么富裕和气派,只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干净整洁。
西宫爵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不错,这小子是个清官。”
“你别这么早下结论,也许他把宝贝都藏在地下室你看不见呢。”叶安然偏偏跟西宫爵唱着反调。
两人信步走进去,方河州早已经在院落里迎接了,整个府里的人似乎全部出动。
“王爷吉祥,王妃娘娘吉祥。”方河州率领众人齐声跪地。
“平身吧。”西宫爵摆摆手。
“多谢王爷。”方河州说完起身,看见叶安然,他友好的笑了笑。
“王妃娘娘好久不见。”方河州打着招呼。
叶安然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他身边一位大腹便便的妇人看着,目光很是复杂。
“啊,忘了介绍,这个是微臣的贱内,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方河州吩咐道。
只见那美妇人微微施礼,嗓音清脆甜美:“臣妇方李氏给王爷请安,给王妃娘娘请安。”
半晌,叶安然都不说话,西宫爵低声的提醒道:“安然,人家在给你请安,你说句话啊。”
可是叶安然还是不肯开口,气氛很是尴尬,西宫爵摆摆手:“平身吧。”
“多谢王爷。”那美妇人用手拄着腰际,不太方便的起身道谢。
叶安然瞪着那美妇人和方河州片刻,随后朱唇轻启:“方河州,你什么时候成亲的?”
听声音有些不对,西宫爵侧头,果然看出叶安然神色也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怒火。
“回王妃娘娘的话,去年冬天,腊月十四。”方河州乖乖的回答。
“谁允许你成亲的,恩?”叶安然眼中似乎有熊熊怒火,西宫爵也是第一次看见叶安然竟然有这样盛气凌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