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士,嘴皮子好生了得啊!自己绝不是他对手。
巩德胜再不敢争辩下去,他怒喝道:“好个道士,满嘴胡言!你就不怕白衣大仙降下仙法,将你诛杀当场,再拘你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小道士笑道:“呵呵,贫道好怕啊,真怕啊!”
他手一指自己,大义凛然地说道:“贫道就站在这,等着你那白衣大仙。”
“哼,白衣大仙若是真有神通,哪会用得着你们这帮愚民,在这拼死拼活。哪还会用得着你这所谓的尊主,在这满嘴胡言。”
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狂信徒便叫道:“尊主施仙法,杀了他,杀了他。”
巩德胜手一挥,缓缓闭上了眼。但见他就像蛇一样,嘴巴极力向前突起,舌头极力向前伸起,然后身子猛地一震,开始扭起来。
小道士站在高台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在那,左三圈,右三圈,屁股扭扭,脖子扭扭。看完了后,给出了一个评价:我去,忒难看了!
扭完了,巩德胜手一指小道士,嘴里咝咝了几声,蓦地大喝道:“死!”
这一声大喝,让众信徒齐齐一凛。
小道士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你在那跳了半天,就折腾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巩德胜冷笑道:“等着吧。马上,你便要在我等面前惨叫着,慢慢死去!”
“大仙仙威,岂是你等凡人所能理解?你,你们这些对大仙不敬的人,会去死,统统去死!”
小道士同情地看着他:“真是小地方的人啊!就这等雕虫小技,都被你们说成了绝世仙术。”
他腰一挺,喝道:“且看贫道如何破!”
话音未落,小道士手往腰间一抹,七张驱鬼灵符飞射而出。在空中,爆出了七团火花。
火光中,有隐约的黑影,挣扎了一下,迅即灰飞烟灭!
只这一招,七个厉鬼,便,魂飞魄散!
所有人,目瞪口呆!
小道士大笑道:“区区驱鬼之术,驱使的还只是七个普通的厉鬼,就敢在贫道面前显摆?”
“哈哈,笑话!你们这一招,也就是吓唬下萧山的百姓,也就是能对付下普通的士卒。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拿这等小术当仙术,真真是,可笑至极!”
全场寂静,数千人鸦雀无声!
有狂信徒叫道:“尊主,再施法啊,施厉害的仙法啊。让这死道士看看,我们白衣大仙的仙术无边。”
巩德胜却不动,一动也不动。
他手心中,已满是汗!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他知道,自己这驱鬼之术实在不算绝学,那七个厉鬼也的确称不上厉害。可只是一照面啊,仅仅一瞬间,七个厉鬼全灭,这是怎样的手段!
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怎么办,怎么办?
见“尊主”呆立不动,白衣教信徒的心更凉了半截。有胆小的百姓,已开始悄悄地往后溜。
小道士冷笑道:“怎么着,没别的招了吗?你们白衣大仙不是仙术无边吗?他都有本事建立那个什么仙国,怎么就不能让他手下的堂堂尊主,多学会几招厉害的仙术?”
“不过一群骗子而已,用了这等低劣的骗术,却骗了这么多人,真是,可笑又可叹!”
巩德长怒道:“哼,你别嚣张,最多三日,我白衣大仙真身便会降临。到那时,我看你怎么死。”
小道士喝道:“那贫道就等他,等他前来一战!看看是贫道的道术厉害,还是他的邪术厉害!”
“而现在,你们这几个邪教徒,你们先去死吧!”
他手一指,猛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死!”
这声“死”字一出,巩德胜便其它三个白衣教徒,额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洞!
一个,直透入脑的,深洞!有鲜血夹着*,从洞中涌出!
一声不吭,这四人栽倒在地,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唯一活着的巩德长愣了一下,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他忽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拼了命地,往信徒中间钻去。
他大哭着,大叫着,像狗一样地,在地上钻来钻去,哪儿人多,便往哪儿钻。
一时场中大乱!
钻了几下后,巩德长身前一空,他抬头,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空无一人!
小道士冷冷地看着他:“你们不是说,为白衣大仙死,死后即成仙,荣登仙国!荣登仙国啊,那是多大的荣。怎么着,他们几个都去了,你还留恋红尘,不敢去?”
“什么成仙,什么仙国,不过是你们这些家伙,骗那些愚民去死的手段!若真有仙国,你现在就去死啊,你怎么不舍得死?”
这一刻,便是再狂热的信徒,心中的信念也摇摇欲坠。那些被蒙骗了的百姓,已是清醒了过来。
有人愤怒地叫道:“是啊,你等哄骗我们,去造反,去建立地上的仙国,去空着双手跟官兵打死打生,可你们自己一个个躲在后面,怎么都不敢死。你们把仙国说得这么好,自己怎么不去死啊!”
“某差一点点就信了你们的鬼话,要不是有仙长提醒,某已经丢下了家中的妻子,和一岁的孩子,为你们去死。你们这群骗子,该死,该死!”
听着这些愤怒的声音,巩德长嘶声叫道:“我等说得是真的,全是真的。”
“好,”小道士大声喝道:“贫道再问你一次,你敢不敢指天发誓,说你们死后是进仙国,而不是真的死。”
巩德长叫道:“我敢!”
他一手指天,大声说道:“我发誓,我们死后,是……”
他正要说出“是进仙国”这四个字时。忽然他脑中一蒙,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心话:“是真死!”
“是真死”这三个字一说,便是最狂热的信徒,心中的信念也轰然崩塌!
说完后,巩德长呆呆地张着嘴,他跳了起来,大叫道:“不,我要说的是进仙国。是这道士施了妖法,是他施了妖法迷住了我。是他,是他!”
小道士冷笑着,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贫道就站在这里,浑身上下没动过丝毫,试问,贫道怎么施法?”
“你们自己心中明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仙国,你们自己不想死,却哄骗别人去死。你们个个都该死!”
“你!”小道士指着巩德长,怒道:“去死吧!”
“不要,饶命啊!”巩德长凄声叫道。
他闪身后退,可来不及了!
他身上倏地出现了四个洞。
他的身子,竟直接被那样洞穿。他整个人,被高高地挑在空中。他拼命挣扎,嘴里边冒着鲜血,边挣扎着说道:“饶命,我不想死,饶命!”
这般情形,自然极是凄惨!
可更惨的,还在后头!
小道士的手,打了个响指,他吐出一个字:“裂!”
这一声“裂”之后,巩德长的身子,竟在瞬间息,被生生地,撕成了四块!
他整个人,被撕成了四块!
空中,下起了一阵血雨!
血雨中,四边尸体,坠落!
这血淋淋的一幕,这血腥至极的一幕,就生生地发生在众人的眼前!
那些百姓哪里受得了,一时间,许多人大哭,许多人大叫,许多人伏地大吐!
小道士肚中也是一阵反胃,他也很想吐。可他强忍着。
他必须得这么做!
只有用这种残忍而血腥的手段,才能让这些百姓彻底明白,起兵造反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只有让他们彻底地心生畏惧,他们才不敢再兴起大逆不道的念头,他们才会老老实实地回去做良民!
这里可是有数千百姓,自然不可能把他们全杀光。可若是就这么放他们回去,在有心人的蛊惑之下,曾经被迷惑的他们,难保不会再次被迷惑。
所以,虽然残忍,但这就是最好的手段,也是最仁慈的手段!
有时,残忍,便是仁慈!
一片大吐声中,小道士朗声说道:“尔等一时不察,受白衣邪教妖言蛊惑,竟欲冲击军营。这是谋反大罪!”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朝廷更有仁爱之心,念在尔等是一时糊涂,也未曾造过大恶,贫道在此言明,自大军开进萧山以后,加入白衣邪教的教徒,只要脱离邪教,便可免其死罪!若是举报那些执迷不悟的邪教教徒,我等更有重赏!”
“尔等听清楚了没?”
小道士这话一说,无数百姓尽皆狂喜,心中担忧尽去。
“仙长,你说的可是真的?朝廷真的不追究?”
“举报执迷不悟的邪教教徒,朝廷真有恩赏?”
小道士朗声说道:“贫道说的自是真的。想举报的,还请尽快,不然被别人捷足登了先,那恩赏可就不是自己的。”
“若无他事,你等便速速离去。军营重地,岂容尔等在徘徊?”
王团练使于是一声令下,军中八门牛皮大鼓尽数敲响。震天的鼓声中,无数士卒以长枪击地,口中大喝:“杀,杀,杀!”
一时肃杀之气,弥盖四野!
立时,百姓如潮水般退去。
不过片刻,军营前便是一空,再也见不着半个站着的人。只见月光朗朗,先前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静静地静了几个呼吸后。蓦地,王团练使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发出了一声呐喊:“哦哈!”
军营中,立即爆出了一阵震天的呐喊:“哦哈!”“哦哈!”
欢呼声中,小道士淡淡一笑:“这一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