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是叫……叫罗什么来着,我想想……”唐海洋的妻子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哎呀,我去找找当时的买房合同,看看还在不在,上面有夫妻两个的名字,你们等会儿,先坐着。”
说着,她立刻跑进了卧室里,开始寻找起了五年前的购买合同。
韩泠悦对晏寒笙说道:“你刚才说的挺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户主和林夏蕾是串通的呢,十几年不种庄稼,为了掩盖什么吗?假设当时林旭彬打了林夏蕾,那么林夏蕾正当防卫杀了林旭彬,将他埋了,那么埋着林旭彬的地就一直空着了,说起来也是挺奇怪的。”
“而且你的女粉丝不是说了吗?那土质挺好的,种了竹子也没事啊。”
韩泠悦接着说道,顺势对晏寒笙挑了一下眉头,晏寒笙眯起双眼,意思就是你不要嘲笑我。
“我们看来要找那房子的原主人问问情况了,才能知道具体为什么。”晏寒笙符合道,韩泠悦点点头。
“找到了找到了……”
听见了女人的声音,韩泠悦和晏寒笙立刻都闭嘴了,然后女人将那份购房合同放到了韩泠悦的面前,她立刻拿起来一看。
上面写着,房主是一名叫罗德辉的男人,另外还有一名叫梅芹的女人。
“罗德辉和梅芹?”晏寒笙也看了起来,随后说了一句。
“是的,就是他们的,我看了才想起来,好像他们还有个儿子,不过早就死了,好像死的时候才十八岁,刚成年,那个叫梅芹的女人,总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唐海洋的妻子说着,耸肩摇了摇头,表示鄙夷。
“十八岁?那你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吗?”晏寒笙又继续问道。
“十几年了吧都,具体的我也不太懂,我们就是去买房子,要说了解啊,还不如老家的那些邻居呢,你们回头问问。”
韩泠悦收起购房合同,然后起身:“唐太太,谢谢您的配合,我们就先走了。”
“诶,行,慢走啊。”
唐海洋的妻子对着韩泠悦和晏寒笙道了别,然后两个人就下楼开车离开了。
他们接着按照顾风岩给的邻居的地址,朝着那里去了。
他们是住在一个拆迁安置的小区里,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区的环境还不错,不过比起一般的高档小区,这里的环境比较的热闹了。
大家都聚在楼下聊天什么的,还有的直接在朝阳的车库里做起了饭,大家就在楼下吃饭,邻居还是原来的邻居,其实也挺好的。
大家还可以走动走动,不像别的小区,很安静,关起门来,谁也不认识谁。
“在那里。”
韩泠悦伸手指了指地址上的那栋楼,便朝着那里走了过去,然后就在楼下的小亭子里,看见了有几个中年人坐在那里,手里有的拿着扇子,有的嗑着瓜子的。
好像在聊天一样。
“你看那几个人,我们过去问问,这个点要到中午吃饭了,我发现这个小区的人喜欢在楼下吃饭,你看。”
韩泠悦伸手指了指附近的几个车库了。
然后接着说道:“万一他们都不在楼上,我们就跑空了,去问问他们认不认林家人,说不定也是他们的邻居呢?”
“好。”
晏寒笙觉得韩泠悦说的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到了小亭子那里,那里的石头桌子边上围着五六个人,年纪看上去都和林广福差不多。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村发现了死人骨头啊。”一个白头发的老奶奶说了起来。
“怎么不知道啊,新闻都说了。”又一个中年的妇女也说了起来。
韩泠悦和晏寒笙听见他们在说白骨的事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我还听说啊,那白骨是林家的那小子。”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忽然小声的说了起来,有些神叨叨的意思。
“真的啊?”那老奶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阿姨,奶奶,你们好。”韩泠悦知道,过去和他们套近乎肯定能知道些什么,便首先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你们是谁啊?”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说了起来。
“大爷你好,我们是刚搬来的,这不听你们说起小庄村的骸骨案子,我们也知道的,就好奇过来听你们聊聊,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互相走动走动……”韩泠悦说着,坐了下来,然后对着那老大爷说道。
“奥,是是,多走动,我们这里啊,挺热闹的,我们年纪大了,就爱看看新闻啥的,都知道的。”
又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说了起来。
“是知道骸骨的身份了吗?”韩泠悦说着,对大家笑了笑,然后拉着晏寒笙也坐了下来,假意的问道。
“知道啊,听说是林广福家的儿子?”一个女人说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嗑着瓜子,咔嚓咔嚓的。
“林广福是你们一个村的吗?”韩泠悦又假装好奇的问了起来。
“对啊,熟着呢,我就住在他们家旁边,哎呀,说起林家啊,自从他们家的儿子不见了以后啊,那崔月荷经常在家里吵闹,对着那丫头吧,又打又骂的,这不,那丫头后来大了之后就搬出去自己生活了,就没看见回来过。”
其中一个妇女说道。
韩泠悦和晏寒笙互相看了一眼,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继续听他们说。
“可不是嘛,我们家离得远一点我都时常可以听见,那丫头啊,也命苦,投错胎啊……”
另外一个妇女说了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家里长了那黄泉花啊。”又一个老奶奶说了起来。
“嗨,我说老婆子,你这个就是迷信了,不能因为长了一朵花就那么对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你生了她不养她啊。”老大爷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然后对身边的老奶奶说道。
“我跟你们说啊,年轻人,这个林广福啊,就是个怕老婆的人,那崔月荷重男轻女的很啊,又迷信,那林家的丫头啊,我看着挺好的,很乖巧,很懂事,学习又好,要是在我们家,我都要开心死了,我们家四个女儿,我们才能够过得那么好啊,现在生儿子有什么用啊。”
老爷子倒是看的开,韩泠悦和晏寒笙从邻居的话里可以明白,崔月荷重男轻女,林广福虽然很心疼林夏蕾但是却没办法保护她。
“大爷说的是,还是闺女贴心,知道心疼父母。”韩泠悦又接着说道。
“那可不嘛,你说林家那是作孽,以前那丫头小的时候啊,就经常被那个崔月荷给打骂,打了就停不下来了,都什么妈啊,这么对自己的孩子的。”
大爷嗤之以鼻的说了起来,还冷哼了一声。
“那这么说,死掉的那个人还有个妹妹?他们兄妹关系不好吗?”
韩泠悦又好像聊天一样的问道。
“不好,那小子经常打妹妹,丫头又小,开始就是哭,被崔月荷给骂,后来大了一点就不哭了,我觉着吧,是被打怕了,我们还过去劝的,但是都被崔月荷那个女人给赶出来了,后来反正我也不去了。”那个嗑瓜子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十分的不喜欢崔月荷了。
“那她真可怜啊,对了,我有一个表妹在警局工作呢,她说,林家的那个儿子,好像是死了十五年了,一直被埋在土里,所以成了白骨,你们有人知道十五年前的九月八号那天早上发生了什么吗?”
韩泠悦假装是在透露消息,其实是在打探消息。
“哟,死了那么久了?十五年了,谁还记得啊?我是不记得了。”老奶奶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记得了,你呢?”老大爷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问道。
“哼,我记得……”那个嗑瓜子的女人忽然将手中的瓜子直接给一把扔了下来。
冷哼了一声,她的脸上出现了不悦的神情。
晏寒笙用手肘推了一下韩泠悦:“看来知道点什么。”
“接着看。”
韩泠悦对他做了一个唇形。
“阿姨,那么久的事情,您还记得呢?快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韩泠悦露出了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随后,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
“哼,那天啊,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我记得是个大早上,我起来洗衣服的时候吧,就听见林家开始吵闹,听着像是那个儿子在骂那丫头,反正就是骂的很难听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扫把星之类的。”
“然后就开始听见那丫头在哭,一直哭一直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就知道,那臭小子又在打妹妹了,我就过去问情况,直接被那个小子给骂了出来,他说我多管闲事,嗨,我还不是看那个丫头可怜嘛,这个臭小子啊,和他妈一个德行。”
“后来呢?”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晏寒笙,也问了一句,其实,他是真的好奇。
“后来我就走了,人家都那么说了,我还要不要脸啊,不过回去之后呢,就只听见那个臭小子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就没有听见丫头的声音了,等我把衣服晒完了,就没有动静了。”
“奥……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些什么了……”忽然,坐在妇女身边的一个染着红头发的中年妇女也说了起来。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也听见什么动静来着,后来我是看见那丫头出门,哎呦,那脸上啊,胳膊上啊,腿上啊,都是青青紫紫的,嘴角还有血呢,我就问,你爸妈呢?是不是哥哥又打你了?那丫头好像是说爸妈出去买东西了,哥哥没打自己,是自己摔得。”
“我看她浑身是泥,挺心疼她的呢,不过后来她跑回家了,我着急上班就没继续管她了。”
“也就是说,十五年前,九月八号的早上,你们都听见林家又吵架声,还看见林夏蕾浑身是伤,只是她否认是被打的?”晏寒笙总结的说道。
“对啊,就是这样的,后来到了晚上吧,林广福夫妻回来了,说是那小子不见了,还过来问我的,我是不愿意搭理他们,反正后来就听见崔月荷那个女人整天吵吵闹闹的,说是儿子没了,都是扫把星给害的,你也不想想自己护犊子护的,那臭小子整天出去混,谁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嗑瓜子的女人当年的气好像一下子又迸发了出来一样。
“对了,那个白骨发现的地方听说是一块空地,十几年都没有种过庄稼了,为什么啊?那么白白浪费一块地。”韩泠悦继续问道。
现在那天的情况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其实和林夏蕾说的差不多,只是她该细化的地方没有说出来,反而是说出了一些多余的事情。
也许她在刻意的隐瞒什么,不想让人知道,毕竟过去了十五年。
很少有人可以把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的。
恰好,有一个邻居,因为好心办错事,被怼了,所以记忆犹新。
“我开始也好奇,后来听罗德辉说是那块地土质不好,种什么死什么,就算了,不浪费种子了,还费心费力的去种,后来有一段时间啊,大家还把那里当成了垃圾堆呢。”
“也不懂是谁第一个扔的垃圾,哈哈。”
说起这个,邻居们都大笑了起来。
“我听说这个罗德辉是不是有个儿子,也死了?死的时候是不是才十八岁啊?”韩泠悦又问道。
“对对对,就是在林家那个臭小子失踪之前不久,好像是被打死的,我听说啊,是和林家那个小子出去鬼混,后来碰了不该碰的,给活活打死的,那时候,林家那小子自己跑出来,没有救他啊。”
老大爷忽然眼神精明了起来,说道。
“我也记得是的。”
“对啊。”
一时间,大家的思绪都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
后来,韩泠悦和晏寒笙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但是从邻居们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有用信息。
车上,晏寒笙没有立刻开车,而是转头看向一边的韩泠悦:“你怎么看?”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不过你听听就好了,只是我的假设,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证据。”
“什么假设,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晏寒笙的脑子里,其实也有一个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