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念齐没看她一眼,继续说:“再弯一点,离我近点。”
庄柔的腰再往下弯了一些,身材曲线映在帐篷上,如蛇一般勾人。她唇角勾起妩媚的笑意,暗道这小子果然抵不住她的魅力。
本来,她因为宋慕对陆君怡的举动心情很不好。可这会儿,却被陆念齐这个小可爱的主动,给“哄”得开心不已。
看来今天晚上,她攻略陆念齐是没有问题了。
陆念齐见她弯腰弯得差不多,举起石头,朝帐篷钉砸下去。
这枚固定绳子的钉子是砸下去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帐篷“轰隆”一声响,开始往下轰塌。帐篷的支架“噼里啪啦”开始断裂,篷布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朝下收缩。
沉重的帐篷往下轰塌时,陆念齐立刻往庄柔的身体下面躲了一下。趁着庄柔还没栽倒,立刻又闪身跑出了坍塌的帐篷。
庄柔被那小子拿当她“避难支撑架”的行为,气到差点吐血。当所有重物朝她压下来时,她的身体也吃痛倒地,气到浑身发抖。
这边动静引起众人注意,大家纷纷聚过来,问陆念齐发生了什么事。
陆念齐傻乎乎地望着坍塌的帐篷,一脸懵逼摇头说:“我不知道啊,突然就塌了。”
副导问他:“小齐,你没事?”
陆念齐摇头:“我没事啊。不过,庄柔姐姐好像有事。”
紧跟着,众人听见里面的“哼唧”声,立刻反应过来。副导赶紧招手:“快!快救人!”
穿好保暖衣裤的陆君怡从宋慕的帐篷走出来,看了眼帐篷坍塌的方向,问站在门口的宋慕:“宋导,那边怎么了?”
“过去看看。”
“好。”
陆君怡已经裹上了宋慕给她买的羽绒服,虽然身上很暖和,可脖子以上却很冷。她双手插兜,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宋慕伸手就把羽绒帽子给她叩上,又伸手过去,把帽子的收紧带给她拉紧。直接导致,连她的嘴都被勒住,整个造型看起来虽然诡异,但非常暖和。
被收紧的羽绒帽只露出她的小半张脸。
宋慕高了她一个头,特意弯下腰看她这个滑稽样子,忍不住揉着她的小脑袋说:“可爱。”
“我怎么觉得是贬义词。”她笨拙地一抬脑袋,望着他说。
宋慕笑道:“我这是褒义词。”
“哼。”她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由于穿得太厚实,行动笨拙,团团地足像一只小企鹅。
他们走到庄柔的营地前时,庄柔刚被工作人员给捞出来,扶去了火堆边,队医去给她做检查。
陆君怡看了眼塌得不成体统的帐篷,又看了眼身旁的弟弟。
这种十级地震才能打造出的坍塌效果,绝对不是帐篷质量有问题,绝对是熊孩子对这个帐篷动了什么“歪心思”。
庄柔那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她的帐篷突然损毁,剧组里也没多余的给她,只能让她去和女一号凑合一晚上。她被迫和人同一帐篷,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督”着,诸多事情都不宜下手。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起帐篷坍塌那会儿,陆念齐的举动,便恨得牙痒痒。
所以,那个陆念齐,让她弯下腰是因为想要情趣,还是早知道帐篷会塌,那她的身体当做避难护墙?
后面这个想法刚在她脑子里爆出来,就立刻被她否认。
不可能。对她好感值到达了88%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对她怜香惜玉?陆念齐有那个举动,大概是被吓的?他毕竟是个小孩子,没有大男人的承担力,第一时间想着逃命,也很正常?
这么一想,庄柔才为自己解释通透。
一直以来,她都很沉得出气,因为男女主一直都没什么发展,她的系统也没得到男女主有什么“感情发展”的惩罚提示。
她认为是自己的那些连环套干扰,导致蝴蝶效应,这才让男女主现在都没有什么感情发展。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凌晨一点左右,火堆前只剩了宋慕一个人。陆念齐穿着一件薄衬衣,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拍了拍宋慕肩头,挨着宋慕坐下。
他把手伸到火堆前,打了个哈欠说:“姐夫,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等。”
宋慕手上举着一条牛仔裤,是陆君怡的。她上山时,因为追着弟弟打,不小心跌进一个泥坑。宋慕有点小洁癖,实在看不惯她这么不拘小节,便替她洗干净,放在这里烘烤。
陆念齐唉声叹气:“你喜欢我姐,我姐也喜欢你,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说?你在怕什么?”
宋慕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火焰沉默。
陆念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继续说:“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老陆和琪姐的那番话,我也不信那些事。奶奶总说我是幸福的,小时候没吃过什么苦,集万千宠爱于一生。我姐就不同了,四五岁,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那些痛苦的噩梦缠绕。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我是个旁观者,不能感同身受,只是听着都觉得心疼。我姐她已经承受太多,我不想再让她和老陆琪姐,一直这么担惊受怕。”
他八岁那年,躲在书房柜子里,本想给陆霆和林悦琪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听到了一番“惊吓”。
一年前,宋慕找他进娱乐圈演戏,其实他对娱乐圈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们家只有两个孩子,必有一个继承家里的重担。这份重担,他不想丢给姐姐,所以选择了父亲当年的专业,也压根没想过要拍戏。
可宋慕找到他,想让他帮忙钓出一只隐藏很深的老狐狸——庄柔。
最初宋慕注意到庄柔,是小学五年级。对她印象深刻,是初中一年级。对她生出厌恶之心,也是初中一年级。
那年,他和团团同班,班里总流传两个不堪入耳的传闻:
“陆君怡以前是个死胖子,为了和庄柔比美,特意让她爸爸掏钱去整容抽脂呢。”
“宋慕对陆君怡那么好,可不就是为了陆君怡她爸的钱吗?陆君怡家里除了有钱,哪点比得上庄柔?她考第二名,那是因为她爸爸有钱!”
“……”
流言蜚语恶毒至极,为了这,团团还偷偷抹过眼泪。他哪儿看得了她哭?他也是个倔脾气,为了把散播谣言的幕后黑手揪出来,顺藤摸瓜往下查。
很快,查到了与庄柔要好的女同学身上。他找了几个人再一逼迫,就查到了庄柔身上。
那会儿他以为庄柔散播这些谣言,只是为了诋毁他和团团,可后来一思考,觉得不对劲儿。直到高考前几天,他去团团家里同她一起复习,小姑娘睡着。
他抱小姑娘上床睡觉,却从她被窝里看见了打开的日记本。
她的日记本厚厚一沓,从六岁开始。
起初,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再后来,变成了娟秀的圆珠笔字。再变成了钢笔字、中性笔字迹……日记本里记录了她每次做梦的大概,记录的每一个梦里,都有“庄柔”的名字。
他联合团团小时候常给他讲的“金手指反派”故事,豁然开朗。
他很快意识到,那个庄柔是在下怎样一部大棋。按照团团梦境里的内容,庄柔会进影视圈,于是他报了导演系。
他的家境不如团团好,父亲早年虽然是演员,可已经退圈很久,现在只是个普通商人。他本来想高考过后跟女孩表白,可他看过她的日记后意识到,想要保护她,须得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他从始至终,只想让她和自己在一起时,不用担心什么女配干扰。他想替她清除一切障碍,想让她彻底逃出那个噩梦困扰。
这几年,他也的确没有辜负自己。
他年纪轻轻便已经拿奖到手软,是国内第二个拿到奧斯卡奖项的年轻导演。他的才华溢遍全球,就在前几个月,还接到好莱坞tn影片公司邀约,请他去拍摄一部漫改电影。
他如今在华国演艺圈的地位,史无前例,被称之为国宝级导演也不为过。
他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已经无法被撼动,陆念齐也是他一手捧起来的,这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引狐狸出洞。可两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把这件事告诉陆君怡。
火堆前,焰火烈烈,柴火烧得噼里啪啦。
宋慕把牛仔裤仔细叠起来,淡淡道:“是个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她想吃人,我们给她机会。”
陆念齐眼睛一亮,仿佛明白什么:“所以,你刚才看她多挤了护手霜,就已经猜到她想干什么了?所以你就故意当着她的面儿,给我姐抹护手霜,还故意在她面前提什么衣服保暖内衣裤?”
“她部署这么多年,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再找个机会收网?我和团团这几年交集很少,她应该也知道。她若看见我对团团这样亲密,还能不做点什么?”
陆念齐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姐夫,厉害啊,您这招诛心高明。可你就没想过,她万一能稳得住,不上钩呢?”
“随她。”男人把牛仔裤叠成一个齐整的方块,神色依然冷淡:“我追我的女孩,她如何心态,我并不在意。”
陆念齐嘴角一抽:“佛系打击对手?姐夫,敌人如果知道你这心态,铁定被你气死。”
他反调侃:“敌人若是知道你这双毁灭之手的作用,一定也会被你气死。”
陆念齐一噘嘴,“切”一声道:“她活该,工作人员不使唤,却来使唤我。这叫报应。”
就在两人说话时,身后传来一阵“轰”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所有帐篷都塌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陆君怡的帐篷冲过去,迅速去扒她的帐篷。
陆念齐急得一边扒帐篷一边喊:“姐!姐!你在下面吗?回答我,你别吓我啊!”
“干嘛呢,我在这儿呢。”陆君怡刚去那边草丛方便回来,她搓了搓惺忪的睡眼,看了眼两个正在扒帐篷的男人。
她刚张嘴打了个哈欠,陆念齐冲上来就抱住她:“你吓死我了。”
“我死了你不是正高兴。”
她出来只套了件羽绒服,里面是睡裙,一双腿还露在外面。她在原地跺了跺脚,还没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宋慕就把刚烤干的牛仔裤递给她:“穿上。”
她接过牛仔裤,跑到那边草丛后去穿好。裤子在火上烤过,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陆君怡穿好裤子又小跑回来,缩着脖子问:“到底怎么了?怎么帐篷全塌啦?陆念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陆念齐无辜摊手:“你不要冤枉良民,我是那种人吗?”
——
营地大乱,大家帮忙把帐篷里的人都拉出来,所幸没出什么事。
现在是凌晨,他们也没办法下山,外面冷风呼啸,大家围着火堆才暖和了些,都巴巴地望着宋慕,让他想个办法。
庄柔提议说:“不如这样,咱们把睡袋捡出来,拿衣服帽子裹上头,围着火堆,大通铺露天睡一晚?”
工作人员附和道:“只能这样了,我刚检查过,支架全坏了,篷布也全都破了洞,漏风。真是奇怪了,我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有个女演员瑟瑟发抖道:“该不会……该不会是灵异事件?今晚大家一起打通铺,真的好可怕啊。”
宋慕扫了一眼庄柔,点头说:“那就打通铺。你们女士靠火堆,男士睡外侧。”
有人提议说:“不太好?分界线,岂不是有一对男女会挨着?”
庄柔故作不拘小节道:“我来做分界线,我不介意。”
她这么一说,几名女士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就在这时候,陆念齐抱紧了一言不发的陆君怡,说:“这有什么好争的,我和我姐当三八线呗。”
众人一脸震惊:“你姐?”
陆念齐眨着一双大眼睛:“是啊,有什么问题?没看出来我们长得很像吗?”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