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勒斯特庄园,本来没什么人气的客厅,更是显得阴冷至极。迪兹莱尔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的抱着小泰格站在客厅大大的落地窗前,应着月色,孩童本来柔嫩的肌肤更是如雪一般的洁白,迪兹莱尔伸出手贪恋着摸着小泰格的脸庞,嘴里喃喃道:“儿子,爸爸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你也不想让爸爸一直这么颓废下去的,对吧?”
回应他的,却是小泰格那有些诡异的安静。
迪兹莱尔并没有对孩子的异常感到奇怪,他继续喃喃道:“你会原谅爸爸的,对吧?”
小泰格还是禁闭着双眼没有声音。
“先生。”一个人影拖着蜡烛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毕恭毕敬的说道:“该开始了,先生,否则孩子身上的药效就要过了。”
“好,我们开始吧!”
……
芙洛特现在正身处于一片迷雾中,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只记得在最后晕厥的时候斯内普应该已经带她幻影移形出来了,那这是幻影移形到哪了?斯内普又去哪了?
芙洛特环顾了一下四周,想看看周围环境,可这四周都被乳白色的浓雾包裹着,什么也看不真切,只能闻到一股子淡淡草药味,还挺好闻。
“妈妈!”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响起了。
“谁在那!”芙洛特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在说话,但没听清内容,不过依然起了警戒心,再次环顾四周,可依旧是被浓雾包裹着,什么也没看到。
“妈妈!”那小孩的声音又响起了。
这次芙洛特听清楚了,那是她儿子泰格的声音,可是他儿子除了会咿咿呀呀外,从来没说过话阿,更不可能出现在这,但是作为一个母亲,芙洛特能听出来,那就是她儿子的声音,于是大喊道:“泰格!”
“妈妈!”那声音好似在做回应,但是语气不像刚刚那般平稳了。
芙洛特听出了声音的变化,开始着急的顺着那声音快步跑去,她想看看这迷雾后面到底是不是她儿子。她一直向前跑,不停的跑,穿过一层层浓雾,却又被新的浓雾重新包围,她始终找不到那个身影,只能听见那个像泰格声音的小孩不停的叫妈妈,越叫越快,越叫越急,宛如魔音一般,生生的刮着芙洛特的心,芙洛特不顾疲倦,快步的向声音跑着,边跑还边大叫着:“泰格,你在哪?妈妈在这,你别怕,你别怕,妈妈马上找到你,妈妈马上找到你……”
芙洛特还在不停的跑着,不停的喊着,不停的找着,却一直无果,但她并没有放弃,直到她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不停的震荡,她被这震荡逼迫的要站不住了,耳边除了小孩呼喊妈妈的声音外,又有一个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在急切的叫她的名字:“芙洛特!芙洛特!芙洛特你醒醒!”
不一会芙洛特眼前的景色中突然晒进一道耀眼的光,刺的芙洛特睁不开眼睛,只能把眼睛暂且闭上,可当她再睁眼时,什么浓雾什么小孩的声音,都消失了。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有些大鼻子神色满脸不悦的男人――斯内普。
“我……这是在哪?”芙洛特声音格外的嘶哑。
“我带你从埃布尔庄园幻影移形出来了,然后给你喂了点止血药,现在咱们在法国的边界森林里。”斯内普解释道。
芙洛特好像没听见一样,她喃喃道:“我梦见我儿子了,他在不停的叫我妈妈。”
斯内普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人是做了个梦做傻了?于是说道:“我知道。”
芙洛特震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斯内普,刚想开口问,却被斯内普抢过话解释道:“你刚刚做梦,又叫又闹的……”他怕芙洛特睡得不老实再加重伤口,所以才把芙洛特给摇醒。
芙洛特的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突然意识到什么,挣扎的要从斯内普给她用树叶堆变的软垫子上坐起来,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拉着斯内普的袍脚说道:“咱们现在回英国吧!我……我总觉得我儿子,我总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有种预感。”
斯内普看见芙洛特这样的状态,赶紧蹲下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芙洛特,讽刺道:“以你现在的状态用门钥匙偷渡回去,我可不能确保你是完整的还是就剩一半。”
“可是……”
“刚刚打伤的是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脑子!麻烦动动你那没坏的脑子!你难道觉得你儿子想看见残缺的你。”
芙洛特听见这话,手慢慢的松开了斯内普的袍子脚,眼睛的神色也暗淡了下去,她知道斯内普说得对,她现在这满身伤痕,不一定能熬回去。
看着平时精明的跟条老猫一样的芙洛特,如今却像是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狗,也就只有她儿子能有这种魔力了。斯内普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说道:“明天一早咱们就走,今天先休息养伤。”
芙洛特听见这句话,脸上的焦急也少了些,明天回去见儿子,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吧,于是同意道:“好,听你的。”
斯内普从怀里掏出来一瓶药剂,打开递给芙洛特说道:“你先把它喝了,然后我给你治伤。”
芙洛特凑过去闻了闻,熟悉的味道一下子窜进了鼻腔里:“复方汤剂?我喝这个干什么,不应该喝治伤的药吗?”
“芙洛特小姐,是觉得穿着衣服能把你背后嵌在肉里的玻璃片拔干净吗?”
“穿着衣服……”芙洛特嘴里喃喃道,突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一脸的诡异,并用最快的速度夺过斯内普手里的复方汤剂,佯装淡定的喝了起来,但是脸蛋上淡淡的微红还是出卖了她。
斯内普心里面总算舒了一口气,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还好场面没太尴尬。要不是她也算间接的救了他,他才不管肉里面的玻璃片清没清干净,直接就用魔法给她愈合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伤确实是她帮他挨了。
喝完复方汤剂,药效很快就起作用了,芙洛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和随之而来因为骨头皮肉移位增长带来的伤口撕裂的巨大疼痛,芙洛特不禁痛到叫了起来。
“忍忍,一会治了伤就没事了。”
芙洛特痛的连说话反驳的力气都没了,真是的,早知道她就不该打偏那魔咒,那样受伤的就不是她了,真是疼死了!
“趴下,我给你把肉里的玻璃片清出来。”说完便将喝了复方汤剂后已经变成男人身体的芙洛特的衣服扯开,露出后背血迹斑斑的皮肉,看来刚刚拿一下,伤口又渗血了。
“不给我喂止痛药吗?”芙洛特疼得脸色煞白的问道。
“止痛药同时也会消除你的感觉,我要确保你身体里的玻璃片清干净了。”斯内普说完便将他的袍子撕下来一大块,卷起来扔给芙洛特说道“咬着它!”
芙洛特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这会她快痛的想要昏过去了,所以只能乖乖听话,将那块布卷狠狠的咬在嘴里。
斯内普用最快的速度,拿着魔杖将芙洛特背后的玻璃片一个一个取出来,他手上的速度得快,不然熬的时间太长他怕芙洛特受不了,但是手劲也不能太大,他也怕太使劲会使芙洛特疼的受不了,所以手上的动作就出奇的纠结。
趴在垫子的芙洛特,已经疼得直冒冷汗了,她死死的咬住布卷,克制着身体的战栗,她心里知道斯内普已经用最大的努力让她好受些,但从皮肉中拔玻璃片,想想都痛,更不用说她后背上嵌了好多。
斯内普处理魔药材料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但是今天的手头功夫可能是他做的最慌的一次,毕竟手下是个需要照顾感觉的大活人,还是个女人,虽说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样子,但是想想这事情本身,还是会让他不自在。
不久后,斯内普看着后背的玻璃片应该已经是擦干净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打开准备好的白鲜,轻轻的洒在芙洛特的后背上,芙洛特也感受到一阵清凉,止住了刚刚痛彻心扉的疼,于是讲口中的布卷揪出来问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不会留疤的对吧?”
斯内普皱了皱眉头,鄙视的看向底下的芙洛特,这明才捡回来就想这个,于是不耐烦道:“不会。”
“留疤了的话,我肯定会缠着你要祛疤药!”
真是个惹事精……斯内普暗骂道。
……
“你为什么不带个帐篷?”芙洛特看着满天繁星,哀怨的说道。
“有地方呆着就不错了,再者说了,你为什么不带?”斯内普瞥了芙洛特一眼,果然是伤好了恢复元气了,又开始玩喋喋不休了。
“你可是连炸药都带着的人,怎么不想着带帐篷。”
“我至少带了个能救咱们出去的炸药,你都带了点什么?”
“切。你带炸药你了不起阿!就该炸死你!”芙洛特小声嘀咕道。
“你还睡不睡觉!”斯内普有些恼火的爬起来看向芙洛特。
“我想我儿子,睡不着。”
“明天就能见到了,赶紧睡吧。”
芙洛特又哀怨的看向眼前大大的月亮,这露天的咋睡?于是问道:“你为什么当初不找个洞穴?”
斯内普觉得今晚上怕是别想睡了,嘲讽道:“幻影到这里你都疼得嗷嗷叫,别说再让我带你找安身的地方了。”
“我哪有嗷嗷叫阿!瞧你把我说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没把我扔在埃布尔庄园不管我。”
“我不是这种人。更何况……”今天的伤应该是他挨,虽然芙洛特是为了能顺利的逃脱才护着他,不过也算让他少受了难,他更没理由抛下她不管。
芙洛特不是很在意斯内普后半句话是什么,而是继续说道:“你说咱俩算不算是同生共死过呀。”
“哼。”斯内普的鼻子里传出一阵不屑的哼声,但是并没有反驳。
芙洛特见他没反驳,索性无视了他那不屑的哼声,满意的继续望着天上的星星,气氛就这样安静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
“睡了吗?”芙洛特弱弱的试探道。
“睡了!”
“……”芙洛特撇了撇嘴,白了斯内普一眼吐槽道,“睡了还说话!行了行了,别装了,就你那警惕心,这陌生环境你也睡不着。”
“你要是懂得什么叫做安静,我一定能睡着!”
“我刚刚安静了好久的,你不照样没睡着,少怪我!”芙洛特捋了捋手上的发梢继续说道,“反正都睡不着,不如聊聊天?”
“没兴趣!”斯内普背着身,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哎呀!你别老这么无趣。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一年级第一节魔药课得到的福灵剂你最后用到哪了?”
“……”
“不说呀,那我可猜了!你是不是喝了以后跟伊万丝约会去了?”
“不是!”
“难不成你喝了偷偷占她便宜了?”
“闭嘴!”
“梅林啊,你该不会一直没喝留到现在吧?”
“……”
“你这个男人太无趣了。”
“我们的尊贵的勒斯特夫人是不是忘记了身上还有伤?是不是我要给你扔个石化咒你才能闭上你那蠢嘴!”
芙洛特听见斯内普竟然叫她勒斯特夫人,知道是生气了,但是她现在太无聊了,怎么就这么想逗他玩呢?于是继续骚扰道:“你这个男人真没意思。没事,咱们进行下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准备换个发型阿?”
“……”这个女人他怎么当时就脑子抽了一块带着走了,他就应该把她扔在那,少个祸害人间的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