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臧胜业的话说得很连贯,中途没有停下来思考的迹象,因此,梁泉江判断武臧胜业这次说的是实话,于是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听着,就听武臧胜业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不停地说;“买下房子以后,我就开始训练玛雯,让她成为我的人;其实,从我找到她的当天夜里,在我问话的过程中,由于他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肯说出小林君到底去了哪里,我就开始折磨她,让她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剥夺了她作为女人的羞耻感,等她逐渐老实以后我给她服用了100部队研究的致幻剂,从那以后她对我表现出了绝对服从,只可惜我不能把她领回来,不然的话她肯定是个好女奴。”
武臧胜业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产生了一种留恋和迷茫的神色,好像陷入了他和玛雯的事情里不能自拔一样,梁泉江见这是个绝佳的好时机,于是,他决定利用武臧胜业这个短暂的心里休眠期,从武臧胜业的嘴里边掏出这种致幻剂的研制过程和药效,还要想办法知道100部队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把这种致幻剂销毁或者流失到社会上。
想到这些,梁泉江趁着武臧胜业还在回忆他在玛雯身上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梁泉江又用低沉的嗓音说;“怎么不说了,接着讲下去,你给玛雯一共用了多少次致幻剂,我曾经告诉过你,那东西还在试验阶段,虽然在我给你之前100部队曾经做了几十例的活体实验,但是,还没到真正到临床使用阶段,我记得・・・”
梁泉江的这番话,完全是根据熊仁楷提供的有关第100部队的资料,再加上分析武臧胜业刚才说的那些话,进而得出的一种判断。当然,梁泉江说出这番话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那就是让武臧胜业说出更多的东西来,因为梁泉江判断,就凭武臧胜业的级别,是得不到这种东西的,他手里有这种东西只能是住友信交给他使用的。
果然,还没等梁泉江把话说完了,武臧胜业就抢着谄媚地说;“是的,社长大人,您把那包东西交给属下的时候,就嘱咐过属下,不可用过量,不可随便使用, 要用在最重要的人物身上,要使在刀刃上,因为这种东西还在研制阶段,很珍贵,是平樱惠佳大人送给您的少量试验品。”
梁泉江听到武臧胜业也提到了平樱惠佳,心里立刻觉得机会来了,自己要通过这个武臧胜业详细了解住友信和平樱惠佳的关系,免得将来出差错,于是,他立刻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栽培之意,连这么机密的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你呢,你知道平樱惠佳他们是怎么样对待那些个敢于反抗我们的人吗,你知道他们又是用什么手段对待背叛者的吗?”
武臧胜业闻听眼前的老板突然转换了腔调,知道大事不好,急忙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大人,我知道,大人,请您看在我们三人都是中京老乡的份上,看在我忠心耿耿追随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平樱惠佳大人的份上・・・”
“看在平樱惠佳的份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硬把我们牵扯到一起,真是混蛋透顶,那个平樱惠佳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梁泉江故意放出话去,让武臧胜业朝里面钻,果然,武臧胜业听完梁泉江的话,立刻小心地说;“平樱惠佳大人为了您始终不谈婚嫁,作为一个女人可真是了不起,我记得还是在四四年的夏天,平樱大人穿着一身美丽的和服,趿着木屐来到会社里和您见面,您还特意把我这个小老乡也叫了过去,那真是美好的日子啊,那天我们喝清酒,一起唱歌跳舞,一起说起从前的往事,可真是个让人留恋的美好时光,可惜,那天我喝多了,提前离开了。”
说到这里武臧胜业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看样子武臧胜业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梁泉江决定利用这一点,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于是,他又开始套话说;“唉,现在想起来,也真是有很多遗憾,就不知道惠佳现在在什么地方?”
武臧胜业第一次听到老板这种充满人情味道的话语,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紧接着梁泉江的话说;“我刚回到新京就听说平樱惠佳大人所在的第100部队已经撤退回国了,就不知道他们撤退前两位大人是否见过面。”
听了吴臧胜业的话,梁泉江猜测他还不知道平樱惠佳被留下来处理善后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还没有离开中国,他刚想到这里,另一个问题又出现在脑海里,他觉得还是先问明白这件事情,然后再问别的事,于是,梁泉江紧接着吴臧胜业的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到新京的,回来后,为什么不立刻来见我?”
武臧胜业听到梁泉江的问话,立刻回答说;“当时由于战乱,不通火车,再加上我要妥善保管好那批货物,所以,一直到今年春天火车通了以后,我才从我们的第二个藏身地点回到了新京。回到新京后,我立刻去了我们社里,结果那里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没有办法,我只好找到我们中京的老乡,和他们呆在一起,直到允许我们回国为止。真是苍天有眼,让我在码头上遇到了您,我要是知道您没有离开新京,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去伺奉您,可惜,那时候我不但找不到您,连我们会社里的所有人我也都没有找到,所以,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见到您,真是遗憾得很。”
听了武臧胜业的解释,梁泉江立刻又问;“这么说那批货又让你转移了,现在那批货还安全吗?”
武臧胜业知道住友信肯定会关心那批货,他马上回答说;“是的,为了藏好那批货物,我费了很大的心机,我领着玛雯在镇雄镇住了三个月以后,又让玛雯出面,在昭通买下了他们缅甸人开的一家玉器店,然后,我把那批货藏在了玉料里面,堆放在库房里,等到我把这些都做好以后,才离开昭通,为了稳妥,我让玛雯雇佣了一男两女三个缅甸人,我这才赶回来找您。”
梁泉江听了武臧胜业的话以后,想了一下问道;“那片店的老板名义上是玛雯吗?”
武臧胜业回答;“表面上是,我在的时候装作店里的伙计,来回跑货送货,我不在的时候,让那个缅甸男人接替了我的位子,我离开的时候,店里的经营十分冷清,我已经嘱咐玛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要把这片店经营下去。”
听到这里,梁泉江问;“你回来后如何和他们联系,还有你为什么要回国,你留在哪里不是也很好吗?”
武臧胜业回答;“我回来是找您向您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和那次任务的完成情况。”
“那你为什么急着回国?”梁泉江打断了吴臧胜业的话,接着又问了一遍。
武臧胜业回答;“还是为了找您,还有就是核对那笔款子到了住友商业银行没有,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如果我要是找不到您,就从国内去缅甸,然后装成缅甸人在去云南找玛雯,另外我还有个想法,实在不行就把这个玉石店撤回到缅甸。”
“哼,”梁泉江突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武臧胜业的话,这声冷笑立刻让武臧胜业感到了浑身发麻,他知道老板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果然,冷笑过后,梁泉江冷冰冰地说;“说,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说玛雯让你弄死了,还有你此行到底贪污了多少钱?”
武臧胜业刚刚有点侥幸的心理,这下子让梁泉江说的话彻底给打得无影无踪了,他跪坐在梁泉江面前,低着头一声不敢吭,过了一会儿,梁泉江说;“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吗,你要清楚,即便我放过了你,苏联人也不会放了你,要么你就老死在他们的监狱里,要么你就会被他们枪毙,除非・・・”
梁泉江说话很会掌握火候,他总是在武臧胜业快要绝望的时候,给他留点希望,让他觉得事情也许会有转机,果然已经面如死灰的武臧胜业听到了梁泉江说的除非两个字,立刻感到也许自己还有希望,他立刻哀求道;“大人,请您看在我忠心耿耿跟随您十多年的份上,绕过我一条狗命吧。”
梁泉江看到武臧胜业十分怕死,觉得是时候了,他要趁着武臧胜业贪生怕死的时机,巧妙地让他说出平樱惠佳的一些情况,还要让他讲出他们的东北亚经济研究会社还干了那些罪恶勾当,想到这里,他看着俯伏在地的武臧胜业又一次说;“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武臧胜业抬起了头,看着梁泉江说;“是我昏了头,是我该死,我回到新京没有找到您,我联系上老乡以后,听他们传闻说您,说您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