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梁泉江领着韩保举一行人在谢长富的带领下去了邱陵家,路上梁泉江分析邱陵之所以敢干出这种事情来,如果不是他不了解强文香的底细,就是他受人指使或者受到了太多的金钱的诱惑,因此,来抓邱陵,梁泉江十分小心。
路上梁泉江设计了两套抓捕方案,一套方案是让韩保举领着人直接冲进去,进屋就抓人,搜房间,但是这个方案有个弊病,邱陵不比常人,他是省党部任命的地下先遣军的团长,虽然他的身份现在还没有公开,但是,不管咋说他也是党国的人,如果这次不能人赃并获,万一在他家里搜不出来人,他要是告到省党部肯定不好办,虽然有苏军挡着,他们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时间长了还是难免会露馅。
第二套方案是,他先假设邱陵不在家,然后以苏军的名义闯进去进行搜查,这样如果搜出人来,不怕他邱陵跑到海角天涯了,如果搜不出人来还可以接着抓他,直接管他要人。但是,这样的关键是谢长富要敢于指认邱陵,现在看谢长富是害怕了,也能够做证。但是,就怕他到了邱陵面前翻供。
梁泉江想了一路,快到邱陵家时他决定还是用第一方案,让苏军士兵直接进去搜查,他们一律蒙面,特别是谢长富根本就不让他露面,这样做就能打邱陵个猝不及防,让他没有还手之力。
邱陵家是独门独院,院落不大,里面有三间砖瓦房和一个小仓房,而且是在胡同里面,谢长富把大伙领到地方以后,梁泉江没有让他下车,特意留下一个人看着他。下车后梁泉江让苏军士兵迅速包围了院子,他和韩保举他们都蒙上了脸,然后开始让苏军士兵敲门。
一阵敲门声过后,院子门被震动了,他们发现院门没上锁,只是在门里面划着个门闩,苏军士兵没有耐心,举起***的**,对着院门就砸了下去,咣当一声门闩掉了下来,苏军士兵冲了进去。一个满脸横肉,低矮粗壮的中年男人面露惊讶之色,迎面走了出来,他先看见冲进来的苏军士兵,心里只是沉了一下,等到他看见后面还跟着蒙面人,这才感到大事不妙。
梁泉江看到迎面出来的男人不象善类,再加上谢长富对邱陵的描述,心里已经有了三分印象,于是,他立刻示意韩保举上前抓住他,不料一个苏军士兵举起***对准他,用俄语喊道;“双手抱头,趴到地上。”
那个中年男人听不懂,反问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私闯民宅?”
那个苏军士兵举起***对着他的脚下扫了一梭子,那个中年男人跳起双脚往后蹦,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了后腰,梁泉江立刻让韩保举冲过去,韩保举两步跑到那个中年男人前面,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苏军士兵上去给了他一**子,差点没把他打趴下,然后用俄语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韩保举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枪,苏军士兵看见后立刻又举起***对准他,用俄语喊道;“他有枪,是土匪,快把他抓起来。”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开始紧张起来,脑门上沁出了汗珠子,梁泉江觉得到时候了,上前压低嗓子问;“叫什么名字?”
那个中年男人一愣,不大的眼睛转了几下,他本来想不回答,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进来的人里面以苏军为主,说不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能少找麻烦,至少,那些蒙面人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于是,那个中年男人对梁泉江说;“你告诉那些大鼻子,我是国民政府的上校团长,手里自然有枪,我们政府和他们有外交约定,他们不能随便抓人,也不能随便搜查老百姓的家,你把我的话翻译给他。”
显然,邱陵把梁泉江当成了翻译,梁泉江当然不能翻译他的话,而是故意和那个苏军士兵说;“他很不满意,他说他要控告你们,还要到你们的长官那里去说理,他还让我们把枪还给他。”
那个苏军士兵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用***顶着那个中年男人用俄语说;“你私藏枪支,不是土匪就是汉奸,现在是我们管制长春的非常时期,难道你不知道任何人都不准私藏武器吗,我看你想找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成全你的。”
梁泉江见状,立刻对那个中年男人翻译说;“他问你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私藏枪支?”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开始对梁泉江他们起了疑心,他不再认为梁泉江是翻译了,他觉得,既然是蒙着脸进来的,就说明怕被他认出来,一想到这里,那个中年男人的心里又有了底气,他立刻把眼睛盯着梁泉江看了起来,然后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抓人?”
听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反问,梁泉江知道他心里起了疑心,为了打下去他的疑心,梁泉江没有说话,而是对那个苏军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苏军士兵立刻扣动了手里的***,子弹从那个中年男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那个中年男人吓得趴到了地上,等他再抬头才发现,那个苏军士兵正用枪顶着他的脑袋,那个中年男人有些害怕了,他极不情愿地对梁泉江说;“告诉他们,老子叫邱陵,是国民党地下先遣军的上校团长,看他能把老子咋样。”
苏军士兵看见邱陵很不服气的样子,在他的耳边又扫了一梭子子弹,差点把邱陵的耳朵震聋了,然后对梁泉江说;“把他抓起来,好好审审他。”
梁泉江一挥手,韩保举眨眼间给邱陵带上了铐子,押了出去,紧接着他们到屋子里开始搜查,邱陵家的房子很特别,三间房子开了两扇门,靠上手把大山开着一扇门,靠下手约一间屋子的地方另开着一扇门,韩保举带人先进到上边的屋子去搜查,屋子里有个二十左右岁的女人,惊慌地躲在墙角里,头也不抬,看也不敢看,直到韩保举问她;“屋子里还有谁?”她才嗫嚅着回答;“没,没谁,”
韩保举不相信她说的话,决定吓唬她一下,就对跟着他的人说;“她不说实话,一会儿把她交给苏军。”
那个女人立刻给韩保举跪下了,哀求道;“长官,我说,我说,老邱告诉我,前天,他绑了个漂亮娘们,要是他们家不拿钱来赎人,他就、他就、要了她,玩够了再把她卖到窑子里。”
韩保举皱着眉说;“少说没用的,被绑的那个女人在哪儿呢?”
年轻女人回答;“昨天白天还在下屋藏着,晚上他要过去,我怕他对那个女人下手,就跟着去了,他一生气就把那个女人弄走了,他回来都后半夜了,我也没喜得问他。”
韩保举怕节外生枝,让人给那个女人穿了身男人衣服,又给他戴了顶帽子,然后让人把她押上了汽车,这时候,搜下屋的人来向梁泉江报告说,屋子里发现了有人呆过的痕迹,梁泉江立刻走进下屋仔细看了看,确定屋子里确实关过人,再加上年轻女人的话,梁泉江决定立刻审讯邱陵,他让韩保举把邱陵押回屋子,让那个苏军士兵用枪顶着他的脑袋问道;“说,把强董事长藏到哪里了?”
邱陵晃着脑袋回答;“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梁泉江明白对付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要用特别的办法,就给了韩保举一个眼色,韩保举立刻说了句;“不说,是吧,我送你见阎王。”
话声没落地,枪声响了起来,邱陵感觉大腿一麻,低头一看,见鲜血从裤腿角子里流了出来,他这时才感到那条腿钻心地疼,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梁泉江说;“如果现在是你的脑袋上有个洞,你连哆嗦都不可能了。说吧,不说,你人死了,钱你花不着,再好的女人你也享受不到。”
邱陵脸上出现了大滴的汗珠,他看着梁泉江说;“求你给我包扎一下,别让我再流血了,我这就说。”
梁泉江说;“你先说,然后还要领我们去,快说吧,一会儿血就流干了。”
邱陵不再废话,他马上说道;“那个女人,不,是强懂事长,被我给藏到了卡伦乡下我相好的家里。”
梁泉江对韩保举说;“给他包扎伤口,先把血给他止住,我们这就出发去卡伦。”
这时候,那个苏军士兵进来了,他是个上士,是那个中尉临时让他负的责,并且嘱咐他有事情听梁泉江的,看到上士进来了。梁泉江掏出来厚厚的一叠子钱,交给他说;“上士同志,你们辛苦了,用这些钱给同志们买酒喝,”
上士接过钱,笑着对梁泉江说;“梁同志谢谢您,还有什么吩咐的你尽管说,临行时中尉命令我一切都听您的。”
梁泉江听上士这么一说,立刻有了个新主意,他觉得去卡伦带上他们路上就不怕遇到什么麻烦了,那个邱陵也会老实,于是,就对他说;“上士同志,我们还要去卡伦救个人,能请你们配合一下吗?”
上士说;“走,没问题,我们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