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你知道睡美人吗?楚玦翻身侧躺着,凑得很近,她沉睡的时候,就是你这个姿势。
时钊抿了抿唇,当即换了个姿势。
他这个动作难免有些懊恼的意思,楚玦听到响动,没忍住笑出声来:别啊,我开个玩笑。你随意就好。
我睡了。时钊冷淡地道。
楚玦笑够了才重新平躺回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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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楚玦从浅眠中转醒。他嗅到了极为熟悉又极具危险性的信息素,来自时钊的柏木香。
他迅速转头去看时钊。
时钊似乎醒得更早,不知何时起来了,甚至还刻意站远了一些。
时钊?楚玦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时钊沉沉地应了一声。
楚玦听出他这声应得有些含混,当即察觉出几分不对:你怎么了?
时钊头脑昏沉,惜字如金地吐出三个字:易感期。
不用时钊说,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已经能说明是怎么回事了。
楚玦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触碰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紧接着,他的手被人抓住猛地一拽,整个人往前倾倒,被带到时钊怀中。
你这易感期来得真是时候。楚玦勉强站稳,拽着时钊的领子把他往反方向扯了扯,舔了舔后槽牙,真不知道是让你去找任星蓝好点还是跟我待在一起好点。
独立出去的救生舱,医疗设备是齐全的,其中自然也有最常用的抑制剂和镇定剂。
楚玦身上只带着omega专用的抑制剂,他不知道时钊身上有没有alpha专用的抑制剂。
楚玦又把时钊往后拽了拽,时钊的脸再一次被迫离远了些。
看着我,回话。
时钊勉强嗯了一声。
有没有抑制剂?楚玦一边问一边往他身上摸。天色太暗,他只能胡乱地到处乱找。
嗯?
时钊的理智在游移,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
楚玦手忙脚乱,一只手还提着时钊的领子,麻烦得很。半分钟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索性放开手,任由时钊往他身上靠,像个大型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
忙乱之下,楚玦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个口袋,往里一探,好像是摸出了什么东西。
楚玦用通讯器的光勉强照了照,发现这东西不是抑制剂,是他前几个小时还见过的东西。
gospel送来的那瓶小小的樱桃白兰地!
楚玦无语地看着手上这瓶东西,直接给气笑了。
好家伙。
抑制剂没有。
诱发剂倒是有整整一瓶。
楚玦四下望望。
这破地方别说是抑制剂了,人影都没一个。
时钊本就是特殊的alpha,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要他自己强撑过去,完全是在强人所难。
楚玦抱着时钊,能近距离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暴戾的躁动气息。他的下巴搭在楚玦肩窝上,贪恋地嗅闻着脖颈间樱桃白兰地的芬芳。他大概是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所以暂时还算安静。
可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们附近的那几株杂草已经化为齑粉,混入满地细碎砂砾之中。
亏得这里没东西给他发挥,不然这地方保不准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任星蓝那边就不一样了,本来他们乘坐的就是星舰分离出去的救生舱,要是时钊易感期压不住把救生舱也炸了,那就是大家一起玩完。
可能还是跟我待在一起好点。楚玦自言自语道。
时钊已经尽力隐忍,他的浑身血液都仿佛在遭受烈火淬炼,躁动和渴求化为一种极端的占有欲和摧毁欲,他想要撕裂,想要占有,想要毁灭。他的脑海中甚至升起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他想要彻底地侵.占眼前这个人,以任何手段。
可他脑海中还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抱着他的人是楚玦,是他的教官,是他喜欢的人。
时钊信息素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饶是楚玦也有些腿软。
算了。
楚玦做决定很快,果断地偏过头去:你咬吧。
楚玦的话像一道赦令,理智的阀门彻底关闭。
可是,在本能占据上风的那一刻,时钊的第一反应不是占有,不是标记,而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吻。
完全是本末倒置的本能反应。
沉沉夜色笼罩下来,寒风吹起他们脚边的砂砾,荒芜的景色向视野尽头蔓延,没入更深更沉的漆黑之中。信息素潜藏在空气之中,不安地上下浮动。
时钊吻上楚玦的唇。
楚玦微微一怔。他的动作停滞了,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在半空中。
教官我喜欢你。
第42章 我又不会罚你。
时钊温柔得像在吻一件易碎品,那四个字融化在柔软的吻中,楚玦甚至无法将它当成一句戏言。
可时钊的信息素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无处发挥的柏木香正在四处乱窜,凌厉而暴戾地压下来。
四周空空如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时钊什么都无法破坏,眼前唯一可以给他予取予求的,只有他的教官这个人而已。
无处安放的信息素开始向内肆虐,时钊的情况可以说是越来越糟糕。
楚玦这才惊觉他现在应该推开时钊。
楚玦抚摸自己的唇,指尖拈到一丝柏木香。
复杂的思绪在脑海中乱成一团死结,但现在绝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让你标记你咬的什么地方?
楚玦气笑了,低声说:还要我教你怎么标记是吗,小alpha?
这句询问对于正处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无异于一句挑衅,很快楚玦就收到了行动上的答复。
下一瞬,尖锐的疼痛从腺体处传来,信息素自齿尖灌入。
强大的alpha信息素让楚玦无法抗拒地浑身发软,刚开始还是他抱着时钊,到后来连站稳都有些勉强,身子大半都倒在时钊怀中。
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疼痛感分别来自腺体刺破以及灌入的信息素,刺痛与钝痛交杂,他不禁咬紧牙关。
楚玦并非第一次被时钊标记,但从未有哪次像这次一样,前所未有的疼痛。
他就像一只钉在木架标本上的蝶,想挣扎又无法动弹,只能承受。
但他同样知道,在这荒郊野岭,现在只有他能做时钊的抑制剂。
等时钊从楚玦颈间抬起头来,疼痛仍未消散,楚玦强忍下来,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好了?
临时标记结束后,时钊理智稍稍回笼,他捕捉到楚玦声音中不可忽略的一丝颤抖,皱了皱眉。
时钊回想起来,刚刚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更别提收敛力道。
他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丧。他跟来是因为他担心楚玦,没想到最后是害楚玦为他担心。
楚玦问问题没听见响,又问了一句,还难受?
还好。
没有抑制剂,时钊的易感期可谓非常难捱。临时标记维持的只是表面的平静,他自己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糕。
就在这些混乱的想法充斥着大脑的时候,魂牵梦萦的樱桃白兰地气息忽然凑近了许多。
别逞强。说话间,楚玦替他拉开拉链,我又不会罚你。
时钊身上的柏木香仿佛带着滚烫的热度,楚玦的手轻触一下,又稍稍缩回。
他说着下不为例,然后任由柏木香沾满指尖。
时钊猛地一僵,闷哼出声。他意识到楚玦在做什么,声音有些喑哑地喊了一声:教官
瞎喊什么?
楚玦猝不及防听见时钊喊他,耳朵尖上的热度又升高几分。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指,听见时钊嘶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了力道。
时钊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教官,别玩。
我知道。仗着天黑时钊看不见,楚玦听上去真像那么回事儿,至少装得很镇定:你别出声就行。
可惜楚玦从未替人做过这种事,即使不听不看,时钊也能从那稍显生疏的动作中,寻到些许破罐子破摔的狼狈。
明知道看不见,时钊还是下意识地想往下看。
那是教官的
还不如罚他。
时钊闭上眼睛想。
不知过了多久,柏木香犹如一捧白鸽般从他手中挣出,扑腾着翅膀奔向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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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平静的一夜过去。
时钊醒得比较早,率先坐起来。
他只是易感期,不至于失忆。
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当然也记得本能超脱理智那一刻,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他微微低头,看着楚玦的脸,目光一寸寸缓慢移动。
当时楚玦说了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说。
可能是念在他不清醒,权当一派胡言,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楚玦醒来之后,只问了问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点、现在可不可以走至于那个吻和那句话,只字未提。
时钊却没注意到,每次没话找话般的问题之后,楚玦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他们都没再提。
时钊现在比起昨晚已经好很多,虽然易感期依然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但目前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灰蒙蒙的自然光线将视野无限拉长,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走吧。
索伦星现在正是昼短夜长的时候,到了下午就已经隐隐有天黑的迹象。
再走下去,很快又要因视野不清而延缓行进的速度了。
而就在这时,他们忽然见到视线尽头处出现了一片光亮。
从它晃眼的亮度可以判断出这不是普通的自然光线,而是人为的光亮。
有人!
很难想象,如此荒凉的索伦星上居然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他们再走近一些,低矮的建筑物在地平线上拔起,光亮的来源也随之明晰。
那是一个小镇。
楚玦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小镇,那应该会有抑制剂。
可能是荒星没什么人来的缘故,小镇的守卫并不森严,甚至可以直接进去。
小镇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怪异感。这里的建筑毫无设计感可言,单一的构形,单一的颜色。一种简约而森冷的白笼罩着小镇,明明是低矮的建筑,却硬生生给人一种肃穆的压迫感。
最奇怪的还是这里的人。他们沉默寡言,鲜少交流,即使相互碰面也不会打招呼。
比起正常人类,他们更像是不苟言笑的机器人他们的脖子上戴着监测体征的监测器,上面还有身份编号。
这些人完全没有察觉出他们是陌生来客,只是有几个路过的侧目看了几眼时钊,可能是他正处于易感期的缘故。
小镇不大,多走几米就已经到了中心地带。这里统共没多少建筑物,也没有见到什么店铺。唯有处于最中心的低矮平房看着比较像商店,从外面能看到架子上摆着一些日常用品。
其中当然也有抑制剂。
他们走进店中,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寥寥几样。
楚玦在货架上扫了一眼,精准挑出写有alpha字样的标签,拿了两支下来。
店里的抑制剂价格跟外面差不多,但模样却与帝国统一制造出品的抑制剂略有不同。上面没有任何制药厂标识,看不出来是哪里制造的。
楚玦多长了个心眼,将拿下来的抑制剂转了个面,标签上写着的主要成分与平常的抑制剂大体上是一样的。
他这才放心下来,顺手将alpha抑制剂塞到时钊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正欲拉着时钊离开,忽然瞥见最角落里,有几支长得不太一样的试剂。
楚玦垂眸,目光从标签上逐一扫去。
抑制剂这行货架上,除却平常的alpha抑制剂和omega抑制剂,还有第三种药剂。
时钊也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角落,他抽出其中一支。
与他们手上的抑制剂不一样的是,这支药剂包装上没有书写任何成分信息,甚至没有名字,标签页简洁得仿佛制药者的恶作剧。
上面只有一行字。
用于抑制t值。
时钊转过头来,与楚玦对视一眼,随后将这支药剂也拿在手上。
他们用通用数字货币结完账,正要迈出门口,却被门口守着的人叫住:等等。
楚玦抬眼扫了扫他的编号,17。
17号朝探测器红灯望了一眼,问:你身上携带了违禁品?
违禁品?
他们身上的东西少得可怜,除却营养液和通讯器外,还有就是时钊阴差阳错带出来的那瓶樱桃白兰地了。
这只是个小商店,他们身上的东西又有哪一项可以称之为违禁?
酒精制品交出来。17号严肃地道,不允许携带任何酒精制品出门是规矩,你们难道是新来的?怎么
17号说到一半,忽而顿住,迅速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为什么擅自摘掉监测器?17号指指他们空无一物的脖子,就在这时,他仔细一看,顿时警觉,不对你们没有编号?
他们二人还来不及解释,霎时警报之声响起,与此同时,身后那道门迅速落下闭合,将他们出去的唯一通道堵死。
不管你们是谁,这里都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17号神色极冷,连带着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很显然,他是一位alpha。他拉开抽屉,迅速将里面的激光枪拿在手上,眼中闪过杀意。
他看出眼前两位一个alpha一个omega,习惯性地判断后者更容易击败,于是率先朝楚玦下了杀手!
一道激光猝然飞射而出,朝着楚玦飞来!
可惜使用者手法生疏,这一枪有失准头,楚玦侧身闪开,偏过脸去,激光笔直地落到他身后的墙上,迅速烧灼出一个可怖的黑洞。
警报器旁边的通讯装置同时闪了闪灯,一道声音传出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