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松了口气,终于搞定了!
他高兴的扑到舅舅的怀里,笑着说道:“舅舅,太好了。我以后不姓李了,我跟阿么姓,我姓方,就叫方致远。”
方曾一听这名字还不错,就跟着念了一遍:“方致远,不错,等我给你改户籍的时候就给你写这个名字。”
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名字了!
☆、过继
两人说了一会话,太阳就出来了,这个时候刚刚入秋没多长时间,早上天气冷,到了中午天气就暖和了。太阳一出,雾水就没了,解决了心事,方致远就跟着他舅舅去了他阿么的坟上烧纸。
方致远老老实实的给方升磕头,同时也给原身烧些纸,心中默默的告诉他:李虎,你和你阿么安心走吧,我会会的待对你好的人,更会用睁大眼睛看着,逼死你们父子的那两个最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报应。你安心吧!
方曾对着他哥哥的墓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哥,你放心,虎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他以后就跟着我了,我有一口吃的都不会饿着他。至于李富,我倒要看看他费尽心思娶的人能把他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哥,你太傻了,来生啊,你就生成了汉子,挑个贤惠的哥儿,过那神仙般的日子。”
两个人收拾收拾,带着东西就下山了。方曾打算就在今天把事情给解决了,他带着方致远先回了林家村,当年李富和他哥是林家村的老里正和李家村的里正牵线搭桥的。现在林家村的里正是老里正的大儿子,叫林信,是和方曾一起玩大的,感情十分的要好。
而方曾还去请了个稳婆过来,把事情和林信一说,林信本就和方家要好,也是方升看着长大的。他的媒还是他爹做的,于情于理都要走一趟。不然,以后林家村嫁出去的哥儿是人是鬼也都能踩一脚了。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李富在家和村里的几个大汉正忙着把家中的旧家具搬出去,而正堂贴了白灵的地方已经贴上了喜字,还有几个哥儿在准备成亲用的喜饼。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方曾的到来,让这个场面冷了下来,集体的静止了几秒钟。李富看着已经一个没见过的方曾心中有些发寒,他身上的伤才好,一想起那样被揍,他身上现在还有些疼。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跑了过来,在看到方曾身后的方致远,以为是他去喊了方曾对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着说道:“大舅子,你怎么来了。来,进屋坐坐。”
方曾面带讽刺的对着李富说道:“不敢当你这声大舅子,我哥五七未过,不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大红喜字?喜饼?”他拿起那刺眼的红字,面无表情的问道。
李富被这么问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而这个时候,从内门走出个圆润的哥儿,他扶着肚子,对着方曾好像没看见似得,看着大家都停了手,对着李富眉眼一嗔,柔柔的说道:“富哥,这是这么了?明天可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赶紧忙可就来不及了。”
李富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让其他人干起来。方曾看着冯梅就是一肚子气,举起了椅子就把屋子中的大香屉上,轰隆一声,那香屉就砸碎了,碎片溅的到处都是,冯梅尖叫着,一把就捂住了肚子。
干活的人一看都感觉停下了,他们都是冯家的人,是冯梅的哥哥和哥嬷。为着明天的婚事,村里人不说什么,可也嫌晦气不愿意来帮忙。他们这个做哥哥的却是不能不帮,早些把冯梅嫁出去,早些了事。虽然大家心中不说,可也不一定看得上冯梅的做派。
方曾长的人高马大,冯家的人有想出头的,就被身边的哥儿拉住了。人家是来找李富的麻烦,他们插什么手啊,那么一个大块头,他们能打的过?
李富连忙扶着冯梅,一把把他护在怀里,轻声的哄着,转过头却是恶狠狠的对着方曾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告诉你这个是我家,是李家村,不用以为会几手功夫就了不得,我告诉你,要是你再给脸不要脸。我就要你出不了李家村。”
方曾嗤笑一声,对着他身边的林信说道:“林老哥,你看看,李富这是在威胁我呢。怎么,你自己做什么不清楚啊,和个丧夫之人不清不楚,两个不要脸的贱人气死我哥,我哥还没过五七呢,你们就想着双宿双飞?想的美。”
李富一听,心就虚了。冯梅却是不依了,对着方曾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和富哥两情相悦,喜结连理是天作之合。你哥自己没福气,怎么还怪到富哥身上,不要在这胡闹了,我们又没动手害人,你哥自己病死了,你说到哪儿去,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方曾特别的气,恨不得上去给冯梅耳光,还是方致远拉了拉他。方曾回过神来,不屑的对着冯梅看了眼,对着李富说道:“就是为着这么个货色,你害死我哥,他那个野种儿子害了我外甥半条命,你这个做爹也不啃一声,还怪我外甥?”
李富做爹是方致远在方曾面前告状,看着眼前的混乱,对着方致远就来火,对着方曾却只会硬生生的说道:“小孩子打架再正常不过了,他自己掉进河里了,还冤枉人。再说阿梅已经教训过贵子了,谁让他去找人麻烦,自己才倒了霉。”
方曾对着李富是鄙夷到了骨子里,这个时候,李家门外已经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里人,村子里还未收稻子,家家户户都还清闲,所以,一看有热闹可看,一个村来了大半。
李仁这个里正也姗姗来迟,进了屋子内,看着一片狼藉,再看看方曾和林信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哥儿。他先是朝着林信寒暄了一下,再来和方曾打招呼:“大侄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好好说,好好说。”
方曾说道:“大伯,当年我哥是你给牵线的吧,现在他惨死,你可曾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还有,你李家村欺负我哥是外姓的,事事向着李家村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李仁做了十几二十年的里正,到哪儿不是被捧着,现在被个后生顶成这样,他心中也不舒服。虽然李富干的这个事情确实不好看,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侄子,难道要为着个外人来打杀自己的侄子?
不过,方曾找上门,他却不能这样的说 ,只好说道:“大侄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哥又没人害他,是他自己身子不好,生病没得。你这样来怪我们也说不过去吧。”
方曾也知道李家村人的尿性,也不再这个话题上说什么,是啊,自己哥哥是被气死的,可没人愿意出来作证,外甥要是出来指证,不管如何,外甥的名声却是没了。
他对着林信点点头,林信开口说道:“李大叔,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清楚,要是村里有那不守夫道之人,贵村应该怎么处置?”
李仁心中有不妙的预感,但众目睽睽之下,只好说道:“当然是先打一顿,再把他逐出村子。”他是知道冯梅的事情,所以才往轻了说。
林信笑笑:“李家村的人还真是仁慈 ,要是在我们林家村,这样水性杨花的哥儿早就被浸猪笼了。”
李仁不接话,只是笑笑打圆场,林信却是话头一转,对着冯梅指去,大声说道:“现我林家村,方曾要我出面问一句,他哥夫被个水性杨花的哥儿勾引,两个人不要脸的有了私情,李大叔,你说这冯梅该如何处置啊。”
李仁未开口,李富先开口了对着林信叫道:“胡说,你们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方曾是对他哥的死怀恨在心,想给我和阿梅泼脏水。我和阿梅虽然要成亲,可也是在他哥死后才定下的。你们要是看这个就想诬陷我们,也太看不起我们李家村了。”
李仁也在旁边敲边鼓,点着头说道:“是啊,林贤侄,你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啊。你们也不要听风就是雨。”
林信只是笑,大声对着众人说道:“李大叔,小侄就是怕冤枉了好人,这才请了我们村子最有名的稳婆来,让他给看看冯梅有没有孕事。要是没有,那么我们林家村自然献上三畜六牲给他赔礼道歉,要是有的话,那就请李大叔,按照李家村的风俗给处置了吧。也好清清风气,正正人心。”
这话一出,冯梅和李富脸色煞白,慌慌张张的向着李仁看去。
李家村的人都知道他们有私情,可有了孩子却是不知道的。李仁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富,可李富再不好,冯梅肚子里也是他李家的种,要是真的查出了 ,孩子没了事小,李家村就要坏了名声 ,以后谁还敢把哥儿嫁进他们村里来,哪个愿意娶他们村的哥儿?
李仁这个时候,脸色也冷了下来,对着林信冷声道:“林信,这是李家村,我们村的事情我们自己做主,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林信还是好脾气的笑笑,接着却是脸色一寒,拉着方致远出来对着李仁说道:“好,那虎子这个孩子是我们林家村的哥儿的孩子,他被个外姓的孩子欺负,没了半条命也没人给出头,他阿么刚走,有人就做着后阿么的款拿捏他,没阿么的孩子是根草,你们李家村的人不管,我们林家村管。”
方曾接过话来,对着李富说道:“虎子以后就过继给我做儿子,跟着我姓方。我哥的孩子,没得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糟蹋。”
方致远是他第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下来,李富还是有些感情的,而且方致远是个汉子,还这么大了,眼看这就是个劳动力了。李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再说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养,说出去也丢他的人。
他未说什么,李仁却是开口了:“不行,李虎是我们李家村的血脉,这么能跟着你们方家,他有亲爹,还有叔伯。给你养就是打了我们全李家村的人的脸,想都别想。”
李仁的态度坚决,一口回绝了。
☆、断绝
方曾这个时候开口了,对着李仁说道:“那也行,我明天就去敲大鼓,去衙门让青天大老爷来给我做主,你们李家村哥儿水性杨花,让全镇的人看看,你们李家村以后大佬们和哥儿们也就呆在家那儿也别去了,不然,唾沫也淹死你们。”
李仁被吓了一跳,对着方曾说道:“你敢,你这样做,我们李家和林家可就是成了敌手了,以后两村可就没什么情谊了。就是你外甥以后也不会要好果子吃的。”
方曾却是说道:“我外甥在这两个狼心狗肺的手里本就没有好果子吃,既然都是受苦,那就大家一起受苦。而你李家村一直就没给过我们林家村什么好处和面子,我们也是不惧的。”
李仁被方曾的样子给吓住了,要是别人他还要掂量掂量,那拖家带口的,进了衙门李家固然没好处,可别人也不一定能得好。可方曾却是孤家寡人一个,真惹急了他,去衙门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他的气势就虚了下去,而冯梅自己有了身孕,还带着个小子,自然不希望有了方致远留下来。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他看着方致远就是个养不熟的,才不想费这个心呢。要是方曾没提,他还想搓磨磋磨这个讨厌的小子,可有了厉害的方曾在,以后他要是想做什么,方曾给他出头,要给自己添多少麻烦。
现在方曾如此的恨他,要真的把这事闹上了衙门,他就不要做人了。就是李仁再偏袒李富和他,可整个李家村却是不会放过他的。不关系到李家村人利益的时候,他就是再折腾,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好歹他是好李家村长大的,他还有好几个兄弟在,哪个会为着个外村人得罪他。
可真要是把李家村的名声弄坏了,影响了村里其他哥儿汉子的婚事,那些长舌夫们能把他生吃了。就是他几个哥嬷也不会放过他,他家可是还有好几个侄子哥儿没嫁娶呢。
想通了这些,他对着李富耳语道:“富哥,你就把孩子给方曾吧。虽然名声不好听,可不管他姓什么,以后他还是流着你的血。到时候你要他做什么,他能推辞的掉?不然,你真的忍心看我们的孩子没了,让方曾把事情闹大,我们也逃不开。”
他的声音很小,可方致远还是听到了些断断续续的话。对着李富和冯梅更为的看不上。既想占便宜又要面子,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不要脸到了极致。
李仁沉默了半响,他看向了李富,对着李富说道:“虎子毕竟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爹。你拿个主意,么舅么舅,舅舅的一头牛还要外甥半个头。方曾要是不放心你照顾个孩子,帮你照顾也是一样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李富的心里转了几圈,虽然李虎被带走,他面子是丢了,可里子却是得了。他和冯梅本来就要有孩子了,李虎要不要就不那么重要了。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可这点面子比起要娶的冯梅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算什么了。
他看看李虎,这个孩子这些年和他阿么和舅舅家走的近,和他并不是太亲。自从他阿么走了,这个孩子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渗人的。看样子是记恨了他和冯梅对着他阿么的事情。这样的孩子看着就是养不熟,他眼睛瞄了瞄冯梅的肚子,那里面才是他期待的孩子。
最后,他对着方曾说道:“你要带着虎子也行,可不能改姓。他是我李家的人,这一点不能变。”
方曾嗤笑道;“什么你李家的人,虎子是要给我做儿子的,当然要过继了。我带走之后,他就跟着你李富没半点关系。怎么,你不费一个大钱想让我帮你养儿子,等大了再去要好处。你是看我像傻子好糊弄啊,还是你觉得自己脸大面子大啊。”
被方曾这么一段冷嘲热讽,李富脸上很是挂不住,他大声道:“方曾,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过继就过继吧,反正这个孩子也是跟你亲,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方曾听了李富的话很是生气,今天他没让虎子说一句话就是怕坏了虎子的名声。可李富倒好,这样子讲虎子,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别人怎么看虎子。连自己的亲爹都如此说他,这样他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仁眼睛却是一亮,对啊,方曾来要李虎,咄咄逼人,可只要李虎不愿意跟着他走,方曾能强抢不成。他对着李富恨之入骨,可李虎却是他的亲外甥。他要是问李虎愿不愿离开自己爹,他就不信李虎敢说想。这可是不孝啊,真背着不孝的名声,以后夫郎可都娶不着。
于是,李仁立马化身慈祥爷爷状,对着站在方曾身后的方致远说道:“虎子,过来,爷爷有话对你说。”
方曾感觉不好,对着李仁说道:“李大叔,我们大人家的事情牵扯小孩子干什么。他还小,阿么又不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外甥前些日子被欺负的高烧不退,你们怎么也不吭一声,都做起好人。现在却来充长辈,也不怕人笑话。”
李仁毕竟年纪大了,并没有被方曾激怒,还是向方致远问道:“虎子,你舅舅想让你做他儿子,可你要知道你爹再不好,可总是你爹,你要是跟你舅舅走了。你爹就要被人骂了,你是个懂事孩子,你舅舅生气你给他好好说说,毕竟你爹是他哥夫,你们是亲戚,要真闹掰了,你也为难不是,还有你阿么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啊。”李仁说的情真意切,一副为着方致远好的样子。
方致远本来还无所谓,可他却不能容忍李仁把他阿么拿出用。方升当时被气死的,可是他家的来收拾的。现在为着李富这个侄儿,他竟然把那样一个枉死的人拿出来压他,方致远看着恶心:果然是人至贱无敌吗?
方致远对着李仁懵懵懂懂的问道:“大爷爷,你说我阿么会不安心吗?可我被沈贵推下河快要死的时候,我阿么在我耳边说话,让我给舅舅做儿子,不做李家人了。他说他好恨,他自己枉死了就算了,没想到我爹连我都容不下。让我给个野种磋磨,要是我不离开李家做舅舅的儿子,他就死不瞑目。我是乖孩子,不能不听我阿么的话啊。大爷爷,你说是吗。”方致远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李仁等着他说话。
方致远的话一出,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叹,还有人脸开始发白了。对啊,方升死了还不到五七,这是魂还留在家里呢。看着儿子被折腾,他本就怨气冲天,怎么能不显灵呢。李虎才十岁,孩子的秉性低,是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的。
这么一想,众人都不敢说什么呢。这可是死人心愿,要是不达成,他是不会走的。这么一想,大家都觉得方升死过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太吓人了。而李富和冯梅的脸却是彻底的白了,再不敢说一句话。要不在这么多人看着,他们真想马上走,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李仁也没想到李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李虎平时也是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说假话,难道真是方升托的梦。
李富却是赶紧开口说道:“方曾,以后虎子就跟着你了。跟你姓就跟你姓吧,以后你们就不要来李家村了。还有你哥的坟也给迁走吧,我们以后没任何关系了。”
方曾本来就打算把他哥的坟墓迁走了,现在李富开口省了他的麻烦。
他对着林信说道:“林大哥,你是个认字的,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就请你帮我写一份过继书,让他和李大叔画押。省的以后某些人赖账,毕竟空口无凭。我现在立下字据,下午就去改了户籍,然后就明天就带风水先生来算算日子,给我哥迁到我家坟里。”
李仁有些不愿意,这签了字据,白字黑子下来,李虎就真的和李家没关系了。本来他还想着就先把人让方曾带走,等事情过些年,李虎要是长大过的不错,就再把他接回来,冯梅虽然有了身子可那还不知道是小子还是哥儿。李虎这么大了,再有几年就能顶门立户了,把他接回来帮帮李富操持操持生计也是好的。
可方曾这个架势,以后李家和方家是老死不相往来,李虎改了户籍改了姓,恐怕就真和他侄儿没关系了。可他不愿意,现在也没法子,只好看着林信把字据写好,他和李富分别在上面画了个手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方曾把字据收好,准备带着征方致远走了。李仁却过来对着方致远说道:“虎子,记着你爹总是你亲爹,要是以后你爹有什么事情了,你可不能学那没良心的,不管不顾的,那是要遭天谴的。“
李仁心中憋着股气,他们李家村还没这么被压着过。对着方致远这个罪魁祸首就更为的没好气,他就想着要好好的敲打敲打方致远,也给方曾瞧瞧,你就是养了方致远又能怎么样。李富毕竟是他的亲爹,亲爹要是有事,方致远能袖手旁观?还不是要认他这个爹,你这个舅舅也奈何不得。
李仁却没预料到,他眼中的李虎现在已经是方致远了。还是个在底层做过混混的人,可没把那不值钱的名声看得那样重,更不信阴私报应。他冷笑的看着李仁,转过身对着李富走去。
对着李富开口说道:“爹,我今天在这问你两句话。第一,你能不能看在我阿么跟着你操持了十几年的情分上,为他守上一年的孝。第二,我被沈贵害去了半条命,你这个做爹的能不能为我做回主,让我舅舅当众打他二十板子,让他也去半条命来抵偿我。爹,你答应不答应。”
众人都楞了 ,虽然方致远提的要求不过分,在大人耳力还有些幼稚,可却让人说不出他一个不是。作为儿子要求爹守阿么的孝这是孝顺。可冯梅却还大着肚子呢,要是真守一年孝,那冯梅要么未婚生子要么打掉。李富能舍得,冯梅岁数也不小了,这胎要是没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胎呢。
李富也想到了,对着方致远没好声的说道:“是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啊。老子的事情那用得着你管,给我滚旁边去。不要以为你跟着你舅舅就能张扬,我还没死呢。”
方致远脸色冷的像下霜似得,对着李富说道:“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气死我阿么,护着害了我的人,一点也没父子之情。你为着跟这个害死的阿么的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不顾我和阿么的死活,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爹。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说这:我今后姓方,叫方致远。今生,生不进李家门,死不入李家坟。而李富和我以后生老病死各不相干。他就是饿死,我也不会济他一口粮,他要是渴死,我也不会给他一口水。”
这一番话把众人说的目瞪口呆,这可是父父子子的时代,人们的脑子里是老子再不好,儿子却不能说什么的。可现在方致远当众不认生父,那么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就已经背着不孝的罪名了。
☆、改籍
方致远跟着方曾他们一起准备到镇山去改下户籍,林信复杂的看着方致远。他没想到,一个十岁大孩子能说那样的话,虽然他并不怎么赞成这样冒冒失失的把什么都放在明处,让人拿住把柄。
可就这个孩子的勇气和果断,让他刮目相看。恩怨分明,不软弱,这样虽然名声有些损失,可真正知道事情的人也只会说句:父不父,子不子的。再说,他还小,是个孩子,等长大了,有能耐了,谁还为了小时候的戏言当真的给他难看。
方曾却是出了口恶气,他知道这样做对着自己外甥不好,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打算自己出头。好人坏人都他来做,以后别人也不再好说自己外甥的。可李仁那老头最后也恶心的他不行,他养的外甥,他哥的亲子,凭什么要给那两个人当牛做马?
虽说是父亲,可李富但凡做的外甥所说的一点,他也顺气了。什么也不做,还想着以后来占他们的便宜,真打量他们好欺负。不愧是他外甥,那最后的话说的多有气势,我和你们李家没了任何关系,好处我不占一分,但我的你也别想拿一毛。真是狠狠的打了李家响亮的一巴掌,把他的心中的郁气都出了。他哥没选个好丈夫,可却生了个好儿子。
方致远则是浑身轻松说不出来的惬意,再也不用看着李富和冯梅的嘴脸了。李家村里,普遍排外,就因为他阿么是个外村人,还是个没什么长相却把日子过的把他们本村人要好的外村人。
这让那些气度小,又眼眶子浅的哥儿们特别的气不服。特别是他家卖了豆腐后,那些村里和李富沾亲带故的老李家的人总是要占些便宜。本来就是小本经营,再加上好面子的李富常常假大方,让方升一开始差点没赔了银钱。好在后来,方升发了火,不让李富管豆腐坊,又因为方曾搭上了镇上的酒楼,不然他家的日子也还拉着饥荒呢。
可也是因为这样,李家村的人觉得方升小气不讲情面,更为的排挤他。时不时的还要挑拨一下李富,让他可不能被个哥儿给掌控了,失了李家村汉子的颜面。李富之后就有些老火,一直在家在外表现的很大男子主义,就为这所谓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