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督主胸前,顾云汐面色潮红,极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轻声提醒:
“督主,您、您忘记熄灯了……”
“不忙,我还想好好看看你……丫头,分开好些日子,想不想我?”
冷青堂温柔问完,大手托起顾云汐的小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距离太近,督主华美的五官占据了顾云汐整个视野。
“究竟想不想我?”
听不到回答,他重复问,语气加重几分,像是迫切得到她的肯定。
两对眼神互视之间,如火花电闪,彼此眸中俱都涌动着无以言说的情绪,正在无声的澎湃。
有感督主话语中荡漾不宁的柔情蜜意,顾云汐双颊红透,神色羞羞的将目光扭到别处支吾起来:
“想、自然是想。不想,我还来江安……”
猝然嘴唇被堵,视野中男人的俊脸已然放大到极限。
本想只轻轻亲一下,可吻一旦印上去,就再也舍不得放开她的唇瓣,这时冷青堂脑中某个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就再亲一下好了……
他无声的吻她,借势和她一同倾倒。
顾云汐仰面躺在床上,唇瓣因为督主细腻的吻变得水润红肿,脸颊酡色加重,微急的吐纳使她上身的玲珑的线条接连起伏。
冷青堂将身子凑上去,一手撑床,一手将她满头青丝在软枕上拢好,免得自己一不留心压到,害她吃痛。
手上动作一滞,冷青堂看到了什么,神色惊疑:
“丫头,你的头发怎么了?”
“……好好的啊……”
顾云汐不明所以,诧异的答。
“这里……”
纤长食指挑起她的一缕头发,他问:
“被你剪断的?”
顾云汐惶然,这才想到当初给陆浅歌治伤时,曾在他的威逼下自行剪去一撮头发。此刻,那短掉的部分居然被心细的督主发现了――
“哦……那个……是我在提督府用炭盆子烤头发时不小心燎焦了,所以剪了……”
顾云汐内心恐慌,无奈之下只好对督主撒谎。
冷青堂深深凝望她,只觉她那惊惶拘谨、大气都不敢深喘的神态简直可爱。
心底那重渴望被眼前人的涩然之美唤起,他越发想要将这么个纤柔的小人儿放到身下,好好宠溺欺负一番。
真是女大十八变!眼中的小丫头确实长大了许多,模样标志不说,眉眼五官竟带了几分清艳的神韵。
冷青堂看得不可自拔,一股无法自控的意乱情迷席卷上来,抓起顾云汐的一只小手,再次低头吻下去。
这刻的顾云汐正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狠狠折磨,使她承受着督主给予的温存同时,内心也为欺骗他而感觉愧疚。
该不该告诉督主实话?自己曾经做过多么荒唐的事!竟与劫持自己的歹人同屋度过数日。
不行,不能说……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对他说……
脑中激烈斗争过后,顾云汐用力闭紧两眼下定决心:
那种事,打死都不能说――
五指舒展反扣住督主的大手,她用两片唇瓣浅浅回应他的缠吻攻势,动作青涩而笨拙。
她突然想到以此来弥补对他的歉意。
冷青堂感觉好意外,抬起头对她愉悦的笑笑,接着与她十指相缠,另一手托起她的后脑,加深了他的吻。
快要窒息时,两具身躯才算分开。顾云汐缓缓睁眸,正迎上督主璀璨的目光。恍是对抵死的缠绵意犹未尽,丝丝温柔在他眸底尽放光采,炽热而专注。
红晕从脸颊径直渲染到了耳根,顾云汐直视眼前英挺伟岸的美男子,目光变得痴迷起来,又是辗转几度,最后落到督主的衣襟上。
一番纠缠下来,他的寝衣带子完全松懈,倾身姿态使衣襟微敞,坦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半个白皙的胸膛。
督主的肌肤保养得非常好,比寻常女子的还要细腻、光滑,可他胸膛上棱角见方的肌肉看起来结实宽阔,处处又显示出男子特有的豪放与张扬。
督主,不是个太监吗?
顾云汐目光直直看了一刻,倏的小脸一热,有种抑制不住的好奇,极想要触摸一下他那光洁素白的皮肤。
于是伸手过去,到半空时又是犹犹豫豫的不敢向那里落去。
冷青堂不觉翘唇笑起来,抓住她的小手,轻轻贴上自己的胸膛,眸光楚楚的望定她。
哇!督主的皮肤,确实紧实而温暖。
顾云汐瞬时屏住呼吸,紧张的眨眨眼睛。
明明还想继续摩挲,可她实在羞怯得要命。小手从他胸膛上飞快的逃离,藏进被子里再不敢露出来。
“睡吧,我去熄灯。”
冷青堂索性不再继续,下床吹灭蜡烛,返到床上。
长臂钻过顾云汐脑后,让她头枕他的手臂。
黑夜沉寂,一望无边。
顾云汐完全没有睡意,正张着两只亮晶晶的眸子盯着督主看。
这不是两人头次同床,这次,她没醉酒,脑子清楚得很。
督主玉白的俊脸淌在浓重的夜色里,此时五官虽是看不太清晰,眉眼鼻梁的线条却显得细腻,使他整个脸部轮廓格外深邃有型。
在黑暗中四目相对,冷青堂感觉顾云汐的两眼尤像夜空中的星子,越发鎏光溢彩,水波莹莹的诱人。
冷青堂终于按耐不住,头从软枕上移去,细细碎碎的吻遍撒她的眉心、鼻尖,沿着脸颊一路向下蔓延。
周遭冷香四溢,气息相融,幔帐里暧昧而温暖的氛围使锦被中两具交缠不休的身躯慢慢融化、变软。
寂静中顾云汐合了两眼,尽情感受督主传达的炽烈,感受他的大手在她绵绵身躯上战栗的游走。
婀娜之躯有了反应,周身遍布的神经被如数唤醒,一种奇异的感觉侵上她的身心,若虫蚁攀爬般的似痒似痛,亢奋而空虚,羞耻却又欲罢不能。
顾云汐吁吁作喘,浅吟不止,半开半合的双眸之中光芒婆娑,情不自禁抬起两臂,像一对细嫩柔软的柳枝抱住身体上方的坚实脊背。
忽然,她感觉不太对劲。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正杵在大腿上,让她极不舒服。
顾云汐双目大开,蹙起眉头。
“督主……”
“乖,没事……”
娇软的呼唤使冷青堂索求的欲望更盛,喘气回应一句,已然将那重“身份”完全抛到九霄云外。
“督主,你腰里别了什么,硌得我难受……”
顾云汐声音微颤着问。
猝然不及的询问好像一盆冷水猛泼到冷青堂身上,他身子怔了怔,倏然清醒,随之向旁边退了几退,表情抵触的沉默不语。
该死!今晚太过忘乎所以,竟然就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变化!
看着顾云汐疑惑不解的表情,冷青堂沉脸不知说些什么,一道冷汗缓缓滑下额头。
“督主……”
顾云汐察觉到气氛彻底冷却了,逐意识到又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向他挨近。
“督主……”
她在被窝里扯住他的胳膊,甜软的讨好。
督主似乎正为了什么事莫名的惊慌起来,每寸肌肉都处于僵硬紧绷的状态。
“丫头,太晚了,咱睡吧。”
为避尴尬,冷青堂转个身,脸向外背对顾云汐阖了两眼。
“督主,您腰里到底掖了什么宝贝?”
顾云汐睡不着,在他身后不时追问,满心好奇。
宝贝?哈!确实,那还真是个宝贝――
冷青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忽然,他感觉腰上游来一只小手,温软柔滑,仿若一条无骨的小鱼,正向他那隐秘的地方摸过去。
“丫头――”
一记沉吼的同时,冷青堂已经抓牢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顾云汐被突如其来的惊呼彻底震住,神色为之一凝。
督主手握的力气太大,被他抓牢的纤细手腕有些痛。
督主翻身坐在暗夜中,眸光锁住她幽怨的小脸,模糊的五官紧紧皱在一处,似乎正氲着一腔怒气,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与无奈。
“我、我只是,怕您身子不舒服,才……”
顾云汐神情紧张又无辜,慢慢起身,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
“您、您要是真不舒服……别忍着……我、我愿意……只要您能舒服……想怎么……我都愿意!”
她并非一点情事不谙,此刻心里面还在猜忌,督主反常的举动是不是只为身上那道伤,所以情到浓时才有发泄不出的痛苦。
局促不安的表情在静默中逐渐缓和。
确实怨不得她,她又不知道他那太监身份是假的,更不知道他身体上的秘密。
一双大手慢慢拢到一起,握住她那颤抖冰冷的小手。
“丫头放心,我、我并非身子不适。只是经历的事多,心思总是敏感些,即便就寝,我都习惯将匕首别在腰里以防不测……”
“哦,没事就好,我、我担心您而已……”
顾云汐对督主的解释深信不疑,于是放下心来重新躺到床上,清甜微笑道:
“督主身子无恙,云汐便可安心了。咱们睡吧!”
“好,睡觉!”
冷青堂干涩的笑笑,暗自松了口气。给她盖了盖被子,两人安静入睡了。
厢房里,晴儿在床上正替自家姑娘担忧。
脑中的画面全是晚间顾云汐泡在热水里沐浴的一幕幕画面。
那时候的她,如瀑的青丝沾了水,贴在她雪白的颈子和暴露在水面上的肩膀处,随意交缠着扑撒向下,在温水里蔓延、飘摆。
晴儿就站在顾云汐的身后,一壁为她搓背,一壁通过水面的倒影细细打量她的娇好容貌。
顾云汐在那时已经洗净了整张瓜子脸,玉样的晶莹肤色蒙着昭昭的雾气,白里透粉、粉中带润,一双明眸里荡漾了滟滟水波,饱含着春光温柔的灿烂。
一想到顾云汐的种种青涩美,晴儿不由在静夜里阵阵感叹。
这位小姐不过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倘若不是孤女,也该同郭府的千金那样,是个大户出身的姑娘吧?断不会因为生相娇俏被个太监看上,还是少女的年纪便跟了他――
虽说自己是被督主买进府里来的,可同为女子,晴儿的心自然会往顾云汐那边偏移。
晴儿还没伺候过督主以外的其他主子,不晓得宫里其他公公们品行如何。
但她偶尔会听提督府里碎嘴的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说什么宫里的太监因为缺少了那个物件,性情都会变得自卑、喜怒无常。
因为身体残缺,很多找了对食的公公都会变着法儿折磨自己的对食,以此取乐,满足自己变态的内心。
因为不堪忍受非人的虐待,有很多太监的老婆或者逃、或者死,很少有过太监与对食和离的事情。
想来小姐单纯淳善,自家爷又是温润如玉,如今两个人已经同房,就不知那素日里对小姐宠爱内敛的督主一旦到了床上,会不会也和那些个公公一样,专会变着方儿的折腾人?
果是如此,那么个稚嫩柔弱的女孩,如何经受得住?
晴儿被自己的联想吓出一身冷汗,逐的躺在床上不住祈祷:
阿弥陀佛,希望老天爷保佑我们小姐多福多寿,保佑我们爷真心疼惜小姐,保佑他们两人两相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