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终于不再飘进烟花绽放的声音。
忽有一阵寒意袭来,原小溪下意识地往温暖之处缩了缩,触手之处,是一片滑腻滚烫。
像是有人按下了重播键,那些藏在夜色下的画面又一帧一帧地出现在原小溪的脑海之中。而无论数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气息,还是四肢百骸传递而来的酸软之感,都在悄无声息地告诉她。
这一切,并不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搁在身上的那条胳膊有些沉,原小溪稍稍动了动,许是她的动作,弄醒了身边之人,又或许身边之人本就在假寐。
长手长腿重新拢了过来,被拢了个严严实实,紧接着便感觉到对方微微撑起了身子,开始细细密密地掖着被角。
但明显对方的目的并不只是掖被角而已。
又或者,掖被角这个动作,也只是一个掩饰而已。
原小溪感觉到身上重新覆上的重量,原本已经平息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显出了几分急促。
细细密密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这些吻显得并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落着。只是若想要逃离,那双环在腰间的手,绝不是摆设。
沙沙,沙沙……
窗外忽然传来清脆的沙沙声,颇有些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味,一声声,清脆极了。
原小溪侧耳仔细听着,这种声音很清脆,但是也很陌生。
“是下雨了吗?”原小溪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连带着,听入耳朵里的声音,都不能太确定了。
“这么不专心?嗯?”耳侧,似又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紧接着,又被裹挟进阵阵风浪之中。
窗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消失。
也不知道是真的停歇了,还是因为某人已经无暇顾及。
……
……
窗帘拉的密密实实,卧室昏暗,也不知道几点了。
掉在地板上的手机,时不时传来一阵嗡嗡的震动,听那声音,估计是某个群聊正聊的火热。
原小溪被声音吵醒,眼皮要睁不睁的,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闭着眼,探手去摸。
只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摸到时不时嗡嗡震动的手机。
于是只能撑起身子,头发微乱的她,眯着眼睛四处去看。
身上的不适,因为她的动作,立刻强烈了几分。
视线扫来扫去,终于在地板上发现了自己可怜兮兮的手机。
探手去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穿上了暖和的睡衣。却因为探到了被子外边,立即被一缕寒意包裹起来。
天气好像又寒了几分。
原小溪抖了抖,很不争气地把手臂缩了回来,重新窝进了被窝里。
就在这时候,杨嵘走了进来。
他弯腰拣起了她的手机,搁在一旁,他坐在床边,目光含笑地看着她,“下雪了。”
他进来的时候,她想要装睡也来不及了。
也想坦坦荡荡,只是总归有几分别扭。
好在他没有直接提昨天的事,她也乐得跳过。
“真下雪了?”望圩几乎从来不下雪,原小溪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大不大?”
“嗯。”杨嵘沉吟了会儿,“挺大的。”
顿了顿,杨嵘说:“想去看吗?”
当然想了!
她没有说话,只用行动回答。
只可惜,还没有从被窝中坐起来,身子便不争气地一软,“嘶。”
杨嵘赶紧伸手接住,好笑道:“你慢点儿。”
许是因为空调开的太暖了吧,她的脸色又开始可疑地发红。
她干脆把头往杨嵘怀里一埋,自然垂着的手攀上他的腰间,隔着冬装,指尖转动。
杨嵘轻轻闷哼一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他的胸膛里传出了一阵闷笑,“身上不舒服吗?”
那肯定的!
原小溪抬头瞪他一眼,只可惜,湿漉漉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却不料抬头的瞬间,却给了他偷袭的机会。
唇上一暖,原小溪瞬间傻住。
杨嵘的手轻轻在原小溪的脸上摩挲着,他笑道:“要不然,我抱着你去看?”
原小溪语塞,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来着。”
“是吗?”
杨嵘站了起来。
原小溪立刻着急,“你去哪儿?”
杨嵘回头,好笑地看着她,“给你拿件厚衣服去。”
然而事实上杨嵘拿来的不止一件外套,他像打扮一个还不能自己穿衣服的孩子一样,原小溪裹的严严实实的。
原小溪看着臃肿了不止一圈的自己,不止一次表示抗议,最后不得不说:“这样我还怎么去洗漱?”
杨嵘轻轻嗯了一声,也觉得原小溪说的有道理,干脆臂弯一紧,把人带离了床铺。
意识到了杨嵘的想法,原小溪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推着他的胸膛,别扭地道:“快放我下来。”
哪里有那么夸张!
又不是真的不能自己走了!
然而都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地给转移了话题。
好不容易洗溯完毕,杨嵘又准备抱着原小溪去吃饭。
坐在杨嵘腿上,吃着杨嵘递来的一勺勺稠稠的稀饭,原小溪已经没有任何脾气了。
甚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
杨嵘今天准备玩过家家的游戏,而她很明显,就是他怀里的布偶娃娃!
直到早饭吃完,杨嵘把原小溪放到了另外的椅子上,自己起身去收拾碗筷,这时候的原小溪才有空查看手机。
还没有点开手机页面,手机就因为收到了新的信息而自动亮了起来。
是她们宿舍的群消息。
点进去一看。
入眼的白,格外引人注目。
“真的下雪了!”
群里一张张图片,原小溪一张张翻着,各种各样的雪景,显得格外新鲜。
望圩偏暖,一场雨夹雪就已经算难得了,更别说这种可以踩出一个个起码一公分脚印的雪了,这么大的雪,在望圩叹一声就是奇观也是不过分的。
原小溪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起身,穿着毛绒绒的棉拖,就想往阳台方向跑。
只是没等跑到落地窗前,就已经被人捞进了怀里。
被抱着往回走,如论原小溪如何心急,人家半点不受影响。
给她戴好了帽子,裹好了围巾,这才重新把人抱起,像是看不出怀中之人的着急一般,慢悠悠地往阳台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