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精疲力尽,可清漪还是很努力,产婆经验丰富,一眼便看出来清漪已然没有了力气,再拖下去,恐怕母子二人都难保。
“这可怎么办啊!”产婆急得不知所措,这可是王爷的子嗣,她身为王府的产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她可担待不起啊!
林绯叶胡乱擦了擦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道:“我开一个方子,让他们赶紧下去把这药煎过来!”
接着,林绯叶一边回想着清漪的情况,一边说了几种药材,都是对清漪固气止血的药,想必她吃了应当会有作用。
厨房也知道事关重大,加大了火力,不一会儿,药便端了上去,产婆急忙端了,一勺一勺的喂给了她。
幸而林绯叶的药真的有效,清漪吃了,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开始用力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孩子终于出来了,产婆从林绯叶手里把他接过去,一看,高兴的冲清漪报喜:“贺喜娘娘,是个小世子!长得跟姨娘王爷很是相像呢!”
清漪看了看产婆手里还没有睁开眼睛,哇哇大哭的孩子,即便是筋疲力尽,脸上也浮现出幸福的神色,她对着林绯叶笑笑,显然是十分感激,叫得哑了的嗓子含糊不清的说道:“谢过王妃了。”
林绯叶干脆利落的回绝:“你可别谢我,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过是伸了一把手罢了。”
一番话只换来清漪轻轻的一个微笑,她又将目光移回了自己儿子身上,好像少看一眼,那孩子就有从黄发垂髫长成七尺男儿了一般。
母子二人的温情时刻,林绯叶再留在这里便显得有些突兀了,唤了产婆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刚刚出了房门,便有侍女端着水盆,递了帕子过来,林绯叶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沾有许多的血污,因为着急也出了一头的汗,浑身都不太舒服。
她叹了一口气,在铜盆里净手,又拿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恢复了平日干净清爽的林绯叶。
可是种种神情都表明她已经很累了,她以后再也不要再掺和到这样的事情里了,她自然也知道,清漪的谢还谢她没有谋害她的孩子,可是在她看来,为了男人的宠爱而去谋害一个无辜的孩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没有过这样的心思,自然也是无功不受禄,回绝了回去。
给自己夫君的妾氏接生,若是今天早些时候听到,她还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事,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憋屈,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段傲阳以后的女人再怎么样,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出手相救了。自己身为正妻,却不愿意有正妻的大度,强颜欢笑的,都要去替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她做不到。
不要说身份上不符合尊卑,即便是她心里也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放下帕子。林绯叶便出了门,出门便看见繁星就站在门口,有些担心的朝房里张望着,看着林绯叶出来,赶忙上前去。
林绯叶看到她微微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繁星解释说:“你刚刚突然就走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之下便跟着过来了,事情解决了吗?”
林绯叶回望房间里,清漪因为过于劳累,已经昏睡了过去,而她十月怀胎的小家伙由产婆擦洗了身子,裹在襁褓里,此刻正睡在她的枕边,母子二人,场面倒也温馨。
她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点点头:“嗯,解决好了,也算顺利。”
“我本来是想过来帮忙的,没想到过来就是这样的场面,我也没有经验,生怕再给你添麻烦,所以只能在外边等着…”自从她醒来之后,林绯叶便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安慰自己,给自己治脸上的疤,没能帮上林绯叶的忙,繁星看上去似乎很是自责。
林绯叶笑笑,很是温柔的揉了揉繁星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我一个人不也好好的完成了吗?你不要想太多。”
繁星点了点头,林绯叶的安慰总算让她放宽了心,突然开口问道:“那里边儿那个,也是王爷的女人吗?”
林绯叶愣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繁星的这个问题,不是吗?清漪刚刚才为段傲阳诞下了子嗣;是吗?她自己又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
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只能略带尴尬的转移了话题:“别说那些了,你不是说你不能帮我的忙吗?我这儿正巧有事要找你帮忙呢!”
繁星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想到能够帮助林绯叶便十分高兴,信誓旦旦道;“真的吗?什么事!我一定倾力为之!”
繁星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抬起头来,眼睛似乎都散发光泽,似乎很是期待林绯叶与他的会面。
见她这副模样,林绯叶总算是送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是很简单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嗯嗯,知道了,我要做什么?”听到林绯叶这样说,繁星就更加的感兴趣了,连忙追问道。
林绯叶询问了守门的人,得知侯在外面的红姑和段思芙已经回了房,当即便打定了主意要很上去。
林绯叶带着不明所以的繁星一路直奔着醉叶居而去,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现在清漪的孩子顺利诞生,也是时候去找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算账了,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到了醉叶居门口,不过几步的路程,林绯叶却放慢了脚步:这是段潋月被处死之后,林绯叶第一次进到醉叶居,不过几天的时间,醉叶居居然显得有些破败,院子里杂草丛生,地上落叶落花铺了一层,却无人清扫林绯叶心中满是感慨,这便是人世,你活着,春风得意时,总有人为你鞍前马后,阿谀奉承,你死了,身名俱散,那些人也就散了。
想着,林绯叶收回了眼神,继续往里走去,一路竟少有看到下人,即便见着,也是三两成团的一起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