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暇走进来,手里捧了一碗凉茶,小口小口的喝着,见了两人,就甜甜的喊一声:“父皇母后。”
段傲阳走过去,将她抱起来,问她:“思芙怎么过来了?这喝的是什么啊?”
闻言,段无暇将手里的小碗高高的举起到段傲阳的面前,顿时一股子甜腻的凉茶味扑鼻而来,耳边听着:“这是奶娘给的,甜甜的呢,无暇和奶娘说想母后了,奶娘就说带我来过呢。”
林绯叶了然,那日侍琴中暑晕倒,墨桓抱着她招摇过市,怕是大半个皇宫里的人都该知道这天儿容易中暑,所以各宫里都备了解暑的凉茶。
她冲段无暇招招手:“来,到娘亲面前来。”
她跑到林绯叶跟前去,轻轻的摸摸林绯叶的肚子,温柔道:“小弟弟,你今天还好吗?姐姐今天看到母后了,很开心噢。”
看着她可爱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笑,眸中皆是宠溺的温情。
这边段傲阳正听着段无暇给他背从太傅那里学来的古诗文,黄莺敲门走进来,毕恭毕敬道:“娘娘,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好诶!无暇刚好肚子饿了呢!”她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黄莺看,充满了期待的问:“今天有糖醋排骨吗?”
林绯叶宫里是单独的小厨房,小厨房的厨子是个江南人,惯会做那些酸甜口小孩子口味的吃食,林绯叶偏爱他的糖醋排骨,段无暇的口味随着她,也独独喜欢这菜,但只爱吃林绯叶宫里厨子做的。
林绯叶的手指宠溺的在段无暇的鼻子上刮过,笑她:“不是说想娘亲了吗?原来竟是想我宫里的糖醋排骨?”
段无暇乌黑透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最后笑嘻嘻的说:“自然是想母后要多一些!”她掐着小手指比出很小的一段距离:“只分这么一点点给糖醋排骨哦!”
段思芙人小鬼大,倒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讨好林绯叶,果然,她的话听在林绯叶的耳朵里十分的顺耳,到了饭桌上直接将整一碟的糖醋排骨都推到了段无暇的面前,高兴得她赶紧在林绯叶的脸颊上亲了好几下。
吃过饭了,段无暇满足的窝在段傲阳的怀里,林绯叶摸摸她的脸蛋,和她谈天说地,段无暇嘴巴甜,能说会道,小小的人儿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似的,童言稚语,可爱得紧。
说着说着,林绯叶突然问她:“无暇啊,你同娘亲说说,你是想要个弟弟呢,还是妹妹呢?”
“母后啊,咱们还是要个弟弟吧,三个哥老是欺负我,要是个弟弟说不定能保护我呢。”段无暇稍稍考虑了一会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林绯叶稍稍有些惊讶,前阵子说想要个妹妹的,明明也是她呀,怎么过了这么几天,就变成要弟弟了?
不想,这小鬼头嘟着嘴巴又想了一会儿,便改口道:“如果是弟弟的话,就算不能保护我,那我也能欺负他呀。”
夫妇哑然失笑,突然就为肚子里的孩子的未来感到担忧了起来。
第二日。
段傲阳用过早膳后便去了朝堂,段无暇也被奶娘抱了回去,林绯叶百无聊赖,想起珊儿还在训练,便想着去看望她一下。
墨桓训练珊儿的地方依然是在御花园的一棵大树下,林绯叶过去的时候,墨桓正在配合珊儿练习剑术。
两人手中都是一柄剑,墨桓没有半点谦让的意思,拿着剑节节进攻,泛着寒光的冷兵器划开空气,带着剑气刺向一个孩子,看着让人心惊,珊儿只能一躲再躲,她的动作很快,每一次都能准确的避开墨桓的剑,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墨桓的剑速度突然更快了,直直的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珊儿不服气的看着墨桓,脖子却不敢有半点动弹,她看过他用这一把剑,说是削铁如泥,一点也不为过。
“你还太慢了,”墨桓木着一张脸,替她讲解:“刚才的几剑中,你只躲过了一两剑。”
墨桓的剑的速度算是很快的了,只不过训练了半月不到的珊儿就能够躲过他的攻击,虽然只是一剑两剑,却也算是孺子可教也。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几分感伤――当年的猎鹰也是这般吧?身动如风,只要是同功夫有关的,不管学什么都很快。
墨桓的余光已经瞥见了林绯叶,他将剑收回剑鞘之中,冷冷的吩咐:“继续去扛着沙袋跑步,绕两圈才可以回来。”
珊儿还有些喘,却还是乖乖的听话,扛起沙袋就跑,就这么几日下来,墨桓已经用他的本事让她十分信服,再不敢说顶嘴对着干什么的。
等着段思芙离开了,墨桓才走到林绯叶面前,颔首行礼,道:“皇后,你来了。”
林绯叶微微一笑便是回应,眸中却是藏不住的担心忧虑,道:“她还很小,这样的力度,会不会受不了啊?”
墨桓轻笑着摇摇头,目光跟着珊儿跌跌撞撞的背影而去:“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她怎么有资格做猎鹰的女儿?”
虽然猎鹰曾经是敌国的人,可是墨桓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便觉得他仗义正直,耿直豪爽,他那样的人,正是墨桓心中所深深敬佩的,所以他对珊儿她们的严格,并不是因为侍琴的事情,而是不忍心看到猎鹰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就这样荒废。
想着,他又道:“皇后你放心便是,我在军中多年,训练过不少的将士,对于这些事情自有分寸,必定不会伤着珊儿公主的身体的。”
虽然墨桓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林绯叶心里依然是担心掺着心疼,她颔首,顿一下,又问:“今日的练习大抵什么时辰结束?”
见墨桓目光疑惑,她解释:“也不知她身边的人能不能照顾好她,所以我想给她送些吃食过去。”
墨桓了然,抬眼看了看天上高高挂起的红彤彤的太阳,回答道:“这时候日头正毒,等她跑过一圈便会让她休息,娘娘不妨半个时辰以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