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凤宫里,林绯叶坐在自己上,面前摆着一堆书籍,却都是翻了两下就觉得无趣丢在那里的。
林绯叶从来都不觉得宫里是多么有趣的地方,更何况现在宫里还多出了一个宁无摇,整日整夜的把目光放在朝凤宫里,就等着她出错,好把她从后位上推下去。
从前她还能找段傲阳说说话,谈谈心,再不济也能一起逛逛御花园,可是现在,她同段傲阳闹着脾气,宫中就显得更加无趣了。
黄莺端过来一小碟点心,让林绯叶尝尝,林绯叶拿起一块儿,觉得很没胃口,又放下,附身向前,问:“黄莺可知道皇城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么?”
“皇后要出宫么?”黄莺本还忧心着林绯叶一连几日都是这样胃口不佳,也打不起精神,担心她的身体,可听她这么问,又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嗯。”林绯叶又靠回了椅子上,道:“呆着无趣,便想带你出去转转,要是娘亲他们在京城我还可以回府里,如今他们都去了江南,我还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呢。”说起来,似乎是有几分落寞伤感,从前不高兴还能去找丁氏,她总是会慈爱的开导自己,如今天涯海角远隔着,见一面都成了难题。
黄莺听着可以出宫,眼睛发亮,她这个等级的宫女,在25岁之前出宫的次数简直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跟了林绯叶以后,倒是时常能够出去转转,既然林绯叶问起,她自然是要给她一个答案了:“要不咱们去沈夫人那里吧,好久没有见着她了,娘娘也该想她了吧?”
说起沈姝,林绯叶这才想起来,当时自己说过等段傲阳回来,就会帮她和李渺赐婚,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只可惜世事变化,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连自己都管不过来,更别提请段傲阳赐婚的事儿了。
想来自己也是有好一段时日没有见过她了,就如同黄莺说的,心里还是十分挂念,于是点头:“好,你去吩咐他们准备准备,再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出宫去!”
黄莺一心想着出宫去玩玩儿,所以准备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不一会儿,换了一身简单衣服的林绯叶便上了马车。
黄莺絮絮叨叨的在林绯叶耳边说着沈姝和李渺的事情,林绯叶刚开始还能仔细听着,听到最后,竟是就那样沉沉的睡了过去,黄莺贴身的为她盖上被子,她便睡得更加熟了。
行进了半个时辰的样子,马车停了下来,林绯叶缓缓转醒,黄莺撩开帘子,外头的光透进来,林绯叶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用手遮了遮。
黄莺似乎很是高兴,脆生生道:“娘娘,咱们到了,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沈夫人家的宅子了。”
由黄莺牵扶着下了马车,看四周环境,树木丰盛,倒也的确是沈姝一向喜欢的环境,看来她嫁给李渺算是嫁对了呀。
听黄莺说,沈姝和李渺已经择了良辰吉日成婚了,只是那时候林绯叶正忙得头昏脑涨,所以也就没能去成。
成婚之后,沈姝就带着慕容子琛搬进了李渺家的宅子,虽然不及慕容府的宅子宽大漂亮,可是小小的一幢,也是温馨可人的。
黄莺扶着林绯叶走近那宅子,宅子四周的花坛里都种了花草,看样子是前不久才种下的,每一株都很小可主人家悉心照料,看上去也是长势喜人。
房门是虚掩着敞开的,听得到里边传来有节奏的喝声,凑近了一看,原来是李渺和慕容子琛在院子里练武。
慕容子琛应该学习了不少时日,李渺一个动作,他也一个动作,而且做得十分到位,有模有样。
林绯叶看了一会儿,嘴角一直是微微勾起的,黄莺本想上去喊住他们,林绯叶却出手制止:“让他们做吧,别打扰了他们。好难得看着这样和谐的场面,再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黄莺一愣,看林绯叶羡慕的神色,却是在心里为林绯叶可惜了一下,退到一旁。
再看一会儿,李渺一不留神的一个转身,竟和林绯叶的目光直直对上。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李渺看着林绯叶,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走过来拱手一拜,颇具江湖气节。
林绯叶也笑着回他,道:“好久没能看看沈姝,趁着宫中空闲,又听说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沾沾喜气啊!”
李渺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道:“哪里有皇上皇后来得幸福美满…”
本是发自内心的一句话,却让林绯叶满是笑意的脸僵住了一秒,黄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心想着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幸而李渺也没有发现什么,伸手热情道:“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坐坐吧,”又转头对着慕容子琛十分亲热道:“子琛,快去沏壶热茶过来!”
慕容子琛自然知道眼前人是谁,怪顺的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林绯叶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走进李家宅子,一路跟着李渺进了大堂,落了座,道:“你和子琛似乎关系不错?先前沈姝还一直担心着呢。”
李渺憨厚的笑笑,道:“子琛是个好孩子,很听话,我对他好,他也就对我好了。”
我对别人好,别人就对我好,这在李渺这样的男儿心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两人正说着,慕容子琛也是个机灵的,知道林绯叶和她的娘亲关系甚好,此行定然是来找她的娘亲的,于是沏茶之前,便先去了沈姝房里,说了声皇后娘娘来了。
沈姝走出来,穿得十分简单朴素,头发用一支簪子扎起来,衣服虽然宽容,可是林绯叶依然是敏锐的察觉到――沈姝仿似是胖了一些呢,看来李渺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对她很好呢。
林绯叶赶紧上前几步,这才发现沈姝肚子微微隆起――她可不是胖了,分明就是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宝贝嘛!
沈姝冲她行礼,她连忙扶住,道:“我们两个之间,怎么还有这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