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暇回宫之后,皇宫里一改先前的沉闷阴暗,变得热闹了许多,段无暇洗漱之后又成了往日人见人爱的小公主,段傲阳安顿好了薛氏和林燃以后,一家三口便睡在一张床上,絮絮叨叨直到半夜才睡着。
段傲阳早晨起身以后,仔仔细细的看了段无暇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去上了早朝。
林绯叶则早早的起床梳妆打扮,一改前几日的颓废,又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威严十分的皇后娘娘。
为了不打扰段无暇睡觉,便移步到了别宫中看书喝茶,和黄莺说话聊天,打发时间。
“然后啊,他们俩居然就这么打起来了!放着那么多人的面呢!”黄莺说得眉飞色舞,到最后竟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黄莺同林绯叶说起胡氏和恭亲王打架的事情,林绯叶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喝着茶,一边让黄莺继续说下去,末了,笑着说道:“这夫妇两个当真是绝配啊!就让他们这样吧,看着他们好生的搬出恭亲王府便是了。”
林绯叶早就看不惯胡氏的所作所为,但是想着恭亲王的身份,一直都忍让着,可惜胡氏是个不识时务的,偏偏触碰了林绯叶最后的底线,所以越早能够除掉她,林绯叶就越早少一个心结。
黄莺也是笑着的,她点点头:“嗯,已经吩咐了灼日军下去盯着,务必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离开。”
“嗯,”林绯叶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那便再好不过了,这京城里少了这一家子,我想应该会安宁很多啊。”
说罢,便继续低头研究起了手里的医书,心里盘算着晚些时候应该去看一看段无暇,这小姑娘是累坏了,昨夜一觉睡到这会儿都还没起,她也知道她受了苦,所以即便十分想念,却也没舍得把她叫醒。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林绯叶寻思着去看看段无暇,这时候却有人说有事禀报,唤了进屋,原来是个灼日军将领。
“娘娘。”他叩身行礼。
“什么事儿?”林绯叶瞟了一眼问。
“属下…”那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同林绯叶讲,明明都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见他犹豫,林绯叶干脆冷冷的下了命令,她可不愿意让人耽误了她和段无暇相处的时间,无论什么事情,总得听了才有办法解决不是?
“属下等奉娘娘的命令,押看恭亲王一家搬离王府,那胡氏竟出言侮辱娘娘,属下们实在看不下去,只能过来禀报娘娘一声。”
“呵呵…”林绯叶听了,笑了起来,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现在听来,不过尔尔。
她的笑容,让男人怔住了,他本以为听到有人辱骂自己,林绯叶应当十分生气才是,谁想她竟会笑出声来?
在他好奇的,不解的眼神中,林绯叶微微抬手遮了遮笑意,吩咐道:“无妨,让她骂便是,难道本宫还会怕了他们?传本宫的口谕下去,公然辱骂皇室者,每骂一句,家产便没收十分之一,我看她到底心不心疼她的万贯家财!”
男人得了命令,脸上露出笑来,当即拱手告退,又向着恭亲王府而去。
“都落到这样的下场了,胡氏居然还那样死性不改。”黄莺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替林绯叶愤愤不平起来。
林绯叶已经起了身,侧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她骂我,就是想让我生气而已,我要是真放在心上,岂不是就随了她的愿了?”说着她往门外走去,黄莺跟上去,走在她的身后,又听她到道:“再说了,她这样收不住心思的人,即便我今日放她一马,迟早有一天,也会让人给处理掉的。”
黄莺听得似懂非懂,可听到会有人收拾胡氏,她还是忍不住的高兴,重重的点点头,拍马屁道:“娘娘高明。”
林绯叶轻笑一下,道:“走吧,无暇也该在梳妆了,咱们过去看看她去。”
恭亲王府外,几辆马车停在门口,就等着装恭亲王的一生家当。
胡氏在恭亲王府里进进出出,指挥着府里的家丁搬运着东西,嘴上不停的数落着人。
“这个林绯叶,可真是个恶毒妇人,把我们一家人逼至这种绝境!”胡氏脸上还挂着方才和恭亲王撕扯得来的伤,嘴上对着林绯叶骂骂咧咧,好似恨不得让她粉身碎骨一般。
灼日军就等着这个时候,一听见她骂人,便拥上去拿她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动我的东西!那恭亲王府是朝廷的,这些家产可都是我男人辛辛苦苦,为朝廷做牛做马得来的!”胡氏像一只护着鸡崽的母鸡一样,努力的张开了双臂,将她的家产挡在了身后。
今日过来押送的军人都是林绯叶特地派来的灼日军,根本没有谁理睬她说的话,只是道:“这是皇后的命令,骂一句,十分之一家产。”
“好好好!我不骂了!你们快给我放下吧!”胡氏急得跳脚,左右阻拦,奈何灼日军人多,她根本就拦不过来,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灼日军已经清算出了十分之一的家产,悉数退了下去。
“胡夫人,现在你可以继续了。”为首的将领道。
胡氏心里满是不服,可是眼看着十分之一的家产被皇宫里来的马车给拉走,她纵使有天大的怒气也只能咬牙忍着。
恭亲王本就是段家的旁系,虽然血缘关系疏远一些,可终究还是皇室成员,朝廷下发的俸禄也是十分可观,更不用说那些有心巴结的人送来的银钱珍宝等等东西,所以即便让胡氏的一句骂给送出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也依然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呀。
胡氏闭嘴之后,马车又重新奔跑了起来,速度似乎都快了许多,像是一阵风似的,马车的轮子碾过京城的最后一方土地,向着江南驶去。
从今以后,他们再无缘这个大轩最为繁华的城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