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浑话。”林绯叶眼睛有些发红,喃喃道:“不过你现在毒害没有完全解除,只是解除了一部分,你感觉怎么样?”
说着又替段傲阳掖了下被角。
段傲阳闻言,有些了然的点头道:“本王知晓,现在赶紧也很不错。”
段傲阳语气和轻松,林绯叶也松了口气,道:“一众属下都等的急了,一直关心你,我让他们见见吧。”
“好。”段傲阳答应下来,问道:“我昏迷多久?”
“时日不长的,才三四日。”
“如此便好。”
林绯叶虽然知道让段傲阳这样见人很不好,不过那些大军将领,他必须见,否则时日长了,人心思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段傲阳答应,她也松了口气,很快就召集一众统军将领,又令猎鹰和墨桓护卫在段傲阳身侧,寸步不离,才命他们进去召见。
段傲阳才清醒,身体底子虽然不错,但也有些疲惫和虚弱,见到一众属下,也没说多少话,而是逐一安抚一番,又让他们接下来听从林绯叶的调遣,匆匆将众人遣散了。
一众属下虽然激动,不过考虑到段傲阳现在太过虚弱,也并未谈及战事,只是简单的问候几句,就识趣的将时间都让给了林绯叶。
带众人退下,室内在恢复安静,林绯叶才走了进来,看段傲阳有些疲惫的样子,柔声道:“王爷,你还是歇会吧。”
这几日的担心,林绯叶心头并不好受,尤其是段傲阳因她而伤,段傲阳的一众属下虽然并未说什么,可她依旧心头有些不舒服,直至现在,才轻松一些。
“看王妃这样子,也是几日没合眼了吧,不妨多休息,有事交给墨桓他们。”段傲阳话音沙哑。
林绯叶的面色并不好,几日来,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也没合过眼,双目满是血丝,闻言笑了笑,道:“我无妨的,倒是王爷,往后可不许如上次那般了,我死了并未有多大影响,可王爷你不同,你若因此有何闪失,你可知晓会造成多大的变动。”
说完又数落道:“若是你真有不测,王府众人的下场,难道会好到哪去?虽有灼阳军,可朝中一干大臣和圣上,都非易与之辈,我一个女人,如何应付的来,何况清钰还未长大,如今也无法独立撑起王府的偌大基业,还有那一众将士护卫,跟着你出生入死,你总得好好安顿人家,若是你有不测,就算灼阳军能护得住我母子,又岂能护得住他们,更别说我若有不测,你还可以着人救我,你若有事,我一个女人家,拿什么救你。”
不知不觉间,林绯叶就将自己心头的担忧给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的段傲阳哑口无言,愣愣的看了林绯叶良久,才哂笑道:“好,王妃教训的事,往后本王定不会如此冒失。”
林绯叶听了笑了笑,内心感慨万千,她当初曾豁出命救了段傲阳一命,没料如今对方又还了她一命,念及至此,不由笑道:“记住就好。”
“对了,外面情形如何?”段傲阳想起战事,不由关心的开口。
林绯叶想了想,将现如今的局势仔细交代了一遍。
邬国已经投降,这方的战事已经平息了,不过凌国与其他一众小国,却并未因此收兵,大轩朝的大军,也都按照之前段傲阳的嘱咐,依旧在缓缓推进,这几日虽然段傲阳受伤,不过林绯叶也因此开始着手整合邬国的战后抚恤以及修养事宜。
而其他几路大军,也因没有了段傲阳的命令,这几日里,也相继稳扎稳打,并未贸然进攻。
没了灼阳军的攻坚,其他的大轩军队虽然也不弱,可一军统帅却没有段傲阳那般能力,想进攻,也心有余力不足。
思索了一番眼瞎的近况,段傲阳皱眉道:“如今邬国既然已经打败,想必那些小国也该收拢一下心思了,只是凌国不退,他们恐怕也骑虎难下,如此一来,不妨乘胜追击,不知粮草方面,能否支撑?”
林绯叶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所以你受伤这段时日,有些人想撤兵,我都压下了,不过你受伤的消息,恐怕是瞒不住了,京中发放的粮草还有两日方到,邬国也可征调一些,不过也不会太多,这一仗恐怕不能拖太久了,等你重伤的消息传入京城,粮草方面恐怕又要耽搁,不过时机难得,你看?”
林绯叶说的不无道理,如今别的都不是大事,唯独粮草,原本京中粮草,就故意拖延,如今好不容易发了一批,可若是段傲阳受伤的消息传回京城,小皇帝恐怕又会以此为借口,让段傲阳撤军,或者扣押粮草。
毕竟边关的危机都解除了,如今段傲阳所做的不过是扩大战果,小皇帝自然不乐意让段傲阳继续捞这份大功劳,否则段傲阳没了牵制,回过头指不定会去收拾他。
不得不说,以小皇帝的小人之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何况邬国如今打的太惨了,就是筹措粮草,也不会太多,好在邬国输得太快,原本囤积的粮草,并未消耗殆尽。
林绯叶没有点名皇帝,可段傲阳自然明白她的顾虑,想了想,道:“如此一来,恐怕要辛苦你了。”
“恩?”林绯叶一愣,双目放光地道:“你有何良策?”
“去打仗呗,坐镇中军,以本王的名义调度兵马,先将那些叛乱缴了。”段傲阳岂能看不出林绯叶的心思,揶揄道:“王妃不是早有此意?”
林绯叶才不管对方的嘲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犹豫的拍手道:“行!”
或许是受林茂泽的感染,一道战场,林绯叶就想着上阵杀敌。
段傲阳笑了笑,也不以为意,旋即让墨桓拿出令牌令箭,交给林绯叶,又嘱咐墨桓道:“好生护在王妃左右,不可有失。”
墨桓郑重的点头,如今局势极为不易,此时退兵,损失极大,不退兵,也只有林绯叶出马了,不求上阵杀敌,但能做个姿态,否则交给谁,恐怕都有人不服,只有她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