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承认么?”马钰讥嘲地笑了笑,“各自解决需求,不用说得那么好听。”
涂乐文道:“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和毒品有关的事?”
“没有。”
“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家人?比如说罗学佳?”
“没有。”
“那你认识罗学佳吗?”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呵呵。”马钰笑得无比冷硬,“她没有工具,我的工具有和没有一样,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涂乐文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穆必诚带她来玩。”
“玩什么?”
“什么都玩。”
“包括毒品?”
马钰无所谓地点头道:“是啊。”
事情顺利得让涂乐文心里十分不踏实。他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又说不出所以然。知道马钰鞋号之后,他们对马钰加紧调查,结果是越来越多可疑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包括查到了一个他在瑞士开的秘密户头,资金动向与庄峥电脑中找到的部分交易时间相符,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罗启松的银行账户没有交易迹象,而穆必信和穆必诚在银行的不明收入加起来只有交易的二分之一。他甩开心头的怪异感,继续道:“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买的,政府又不发。”
“哪里买的?”涂乐文挤牙膏挤得很累,干脆道,“你既然要说,干脆自己说个够!”
马钰道:“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所有犯法的!”
“犯法?”马钰又发出那种笑声,“呵呵,可是我没有学过法律。不知道什么事犯法。”
“贩毒,藏毒,杀人。你有吗?”
“贩毒……有啊。我出钱,穆必诚进货,穆必信负责销货,赚来的钱一人一半。”
“你只负责提供资金,为什么能分二分之一的利润。”
“谁知道呢?可能他们同情我,给我优惠政策。”
“……怎么销货?”
“穆必信有门路可以分销到东南亚其他国家。”
“庄峥知道吗?你们这样算是抢饭碗吧?”
“他做大生意,不接小生意。东南亚有些小帮派吃不下大货,只好找我们这种分销商吃价格略高的货。”
涂乐文追问道:“罗启松呢?”
“他只和我玩,不和他们一起玩。”
“你知道罗启松杀穆必诚的事吗?”
“是穆必诚要杀罗启松,”马钰抬起手支着下颚,“罗启松通过罗学佳知道了我们的生意,穆必诚想杀他灭口。”
“罗启松被抓之后的确供认了穆必诚,可是他没有否认自己贩毒。”
从进门到现在,马钰的表情终于有了一次明显的变化。他错愕道:“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也许他想要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马钰呆呆道。
涂乐文突然发现当他表情开始丰富,不再像死人一样板着脸或是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时,他看上去非常漂亮和顺眼。“谁知道呢?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往情深吗?”
马钰无声地想了一会儿,突然摇头笑道:“你知道他有多少女友吗?”
“他只有一个男友。”
“这算是忠诚还是专一?”
涂乐文无语,“我也不知道的罗启松为什么只肯指认穆必诚,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宁可背黑锅也不肯指认你,我的确不能理解你们的想法,就像我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贩毒。你们缺钱吗?”
“穆家缺,他们和罗家在很多项目上都有竞争,可是一直输,他们觉得是资金问题。”
“你呢?”
“我缺什么你看不出吗?”马钰嫌恶看着自己的腿,就像看着一堆垃圾。
“吸毒能改变什么?”
“你知道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吗?那时候你会忘记很多事。你可以拥有比身体高|潮更爽快的感觉!我这是造福大众,和他们一起分享快乐。”
“你知道身体高潮是什么感觉吗?”涂乐文反问。
马钰僵住。
“不管吸毒带给你什么,你都会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又是什么感觉呢?”
马钰毫不在意地耸肩道:“我可以不醒过来。”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挨饿吗?又有多少本来不必挨饿的家庭因为你而承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多少人在挨饿,多少人和我受着同样的苦,可是他们顽强不息。话谁都会说,我也相信过。可是我发现无论我听信多少,都不能改变我不能跑你们却能的事实。”他终于露出嫉恨的嘴脸。
涂乐文道:“我不能生孩子,女人却能,我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马钰表情变得错杂,“你想生孩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应该学会去珍惜现在拥有的!”
“你不是来查案抓犯人的吗?还是你一定要看到犯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比较有成就感?”
涂乐文吐了口气,摸摸头皮道:“最近压力太大,激动了,不好意思。刚才你说到穆必信销货……你知道下家是谁吗?”
“这种财路他怎么肯说?”
“罗学佳是自愿吸毒还是被迫?”
“穆必诚哄女人的手段比罗启松要高明多了。”
“她为什么要杀穆必信和于银星?”
“我跟她不熟。”
“你知道穆必信的妻子于银星买凶杀罗启松的事吗?”
马钰摇头。
涂乐文注意到这是他第一次选择用动作代替语言。